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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诺话不多,感受薛一琴的倚靠,调整步伐速度。 上了出租车,薛一琴依旧在闭目养神,唐诺跟司机说了个地理位置。是她们高中时常去的咖啡厅,她几天前路过,竟然还在营业。 很快到了目的地。 透过贴过膜的车窗看到,薛一琴嘴里冒不出什么好话:“这地方还没倒闭啊。”话是这么说着,语气却是欣慰和怀念的。 走进去,服务员是陌生的面孔。 薛一琴不动了。 唐诺走在后方,见她停下,也停下脚步。 前面横亘着一面墙,上面写满了字迹。许愿墙依旧在,只是比起几年前斑驳了不少。 “看看我们当年写的还在不在!”唐诺兴奋了。 “正在找呢。”薛一琴也很开心。 也不知这些年过去,这家店的老板会不会早已将墙粉刷了一遍又一遍,新的痕迹覆盖旧的痕迹。旧痕迹永远沉没在时光里。 “Noi saremo sempre buoni amici.”薛一琴手指划过。 那片区域添了很多新的字迹,这段话上也被覆盖过别的字句。隐隐约约还能辨认出,之前的样子。 唐诺念了出来。 意大利语,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那天,因为分科分了新的班级,下午的课取消。她们仨出校逛街,来这边休息。何小安极其豪爽拿起笔,小手一挥,写出这一句。另外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曾经每一天谈笑风生,形影不离,连上厕所都要跟着。而现在,一年见上一两次,似乎都成了奢望。 那个单纯爱笑的小女生,现在一个人在意大利求学。 想到这,薛一琴和唐诺俱陷入静默。 咖啡厅里萦绕着民谣歌曲。低沉的男声在唱着: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1]” 唐诺跟着轻声哼了两句。婉转平淡的旋律,却似乎能唱进人心。 服务员引导两人入座,薛一琴的眼泪来得猝不及防。 唐诺被吓到,手忙脚乱抽出纸巾递过去。“一琴,别哭……怎么了啊?有什么就跟我说。” 可她低着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唐诺从未曾见过这样的薛一琴。一直以来,何小安是单纯外向的,唐诺是复杂跳脱的,而薛一琴是最女王最优秀的存在。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坐着,递给她纸巾。 两个女人,容貌气质姣好,相对无言,气氛无端生出压抑。 服务员端上点心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她们几眼。 薛一琴的整张脸像是刚洗过一般,眼神黯淡。精神头恢复了些,仍有点抽泣。唐诺安静着把桌子布置好。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薛一琴食指直接拂过眼睫,“人命就是个屁。” 唐诺看着她。 “别看了。”她低下头,“我签过保密协议,什么都不能说的。” 唐诺叹了口气,“我知道啊,没打算逼你告诉我。只是我觉得,做人呐,最重要就是开心。你现在这么难受,为什么不辞职呢。” 薛一琴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从我决定进这一行开始,就不能退出了。” 她是骄傲的,壹大毕业的高材生。在大三的时候便确定了未来发展的方向,丝毫没有同龄人面对就业的焦灼。高昂着脖颈,满含对未来的憧憬和对自身能力的信任。 进入社会后,才发现在学校接触的只是浮在海面上的冰凌。而深陷其中的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 福兮祸倚。 薛一琴搅拌着面前的卡布奇诺,看着泡沫逐渐逐渐消失。“我啊,真是服了这个世界。每个人的贪欲。人性,哪有什么善恶,永远不变的就是趋利避害。” “有生之年,你或许能参与我们做出来的这款游戏,叫‘彼岸’。” * 把精神状态极差的薛一琴送到家后,唐诺选择不乘车,一个人步行在依旧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过年,总是要回到家乡的。 落叶归根,游子归乡。这似乎是千百年来每一个国人的奉行。 明天是二十九,他们家也要开车回叁市了。 街上路人依旧很多,过年的气氛没有以前那么浓重。往年过年期间闭户,一家人围着电视机看春节联欢晚会的场景逐渐减少,变成了各自捧着手机或者电脑。 虽然不知道薛一琴到底在干些什么,但是能引发她对生命对人性思考的,肯定不是小事。 生命,是多么脆弱的存在啊。 曾陪在身边的人和正在经历的时间。 唐诺在原地转了个圈,掏出手机,查年后的机票。 [1]马頔,南山南 ☆、斜风细雨(4) 从壹市到徐行知所在的城市有直飞的航班。 唐诺在确认他回学校后定了机票,确保万无一失,冲过去给他一个大惊喜。 在飞机上呆了十多个小时,到那还是那一天。时间从登机时的下午1点变为下午3点。这中间的时差调整唐诺来不及顾及,加之在飞机上睡饱了,出了机场一心想往男朋友那奔。 异国他乡,陌生的街头。 徐行知和几个同学在外面合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唐诺按照手机里存的地址和地图的标识慢吞吞移动。 刚下过一场雪,脚踏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周围有各色人种经过。 唐诺包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只能通过两条小细腿来辨认她原本的身材,踩着雪地靴一步一个脚印。 行李箱里带着这次出来玩的换洗衣物,她甚至给徐行知准备了别样的礼物。如果顺利的话……希望能给他们这段感情加把火。 唐诺毫不着急,一切都行驶在既定的轨道上。 她轻轻地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棕发碧眼的外国高个子,身材强壮,戴着眼镜,睡眼朦胧。看到她,问她找谁,唐诺说了徐行知的英文名。 高个子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大灾难的考试,又或是宿醉。揉着一头乱糟糟的棕发,声音带着困倦,问:“3P?” 唐诺强压下不好的预感,冲来者挤出一个微笑。 高个子像是没看到似的,扯了一个呵欠,随手帮唐诺把行李箱搬进来。指给她徐行知的房间,然后便进了隔壁房间继续补眠。 唐诺盯着徐行知的房间外系着的那条蓝黑条纹的领带看了良久。 隔得近了,甚至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是男女之间那档子事。 刚刚回暖的身体,又从脚底开始,一寸一寸僵硬。 此时她要做的……是不是马上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