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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 “而且你应该追我,虽然我还不一定同意。”唐诺想了想,“先追我,我考虑要不要同意。等我同意了,也得等时机成熟了你再求婚。我看你表现再决定要不要嫁给你。” 这种话听着比前男友之类的要顺耳得多。 应尧之将她所说的全听进脑子里,然后哄骗道:“我们先结婚,我再追你。” Excuse me? 唐诺不想理他,翻过身子。 应尧之像和小孩子玩耍似的,把她转过来。她不耐烦地转回去。他心里嘿嘿笑,轻而易举用手拨过来。 三两回,唐诺怒了,“睡觉!” 应尧之面有讪讪然。能走到这个地步,他心里很满足。像童年时吃了一根棒棒糖。 于是听话地关了灯,只留一盏小夜灯。 昏暗中又响起唐诺的声音:“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说完这一句,她竟然又掉了几滴眼泪。 和上一段感情诀别、随之而来的应尧之深沉的爱,太快了。像坐过山车一样,抛至云间。只怕跌落没人搭救,迎接的只有粉身碎骨。 太快了? 应尧之心想,十年了,他已经尽力放缓了步伐。她嫌快,他嫌慢得不行。 应尧之靠近了她,一只手搭在她纤细的腰上,捏了捏,“太瘦了。”然后长臂伸展,继续呈拥抱姿势。“糖糖,相信我,一点也不快。你和徐行知是错误的,那我们得把错过的这段时间补回来。” 错过的十年。 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唐诺能感觉到隐藏在应尧之不苟言笑的面具下汹涌的情感,却因为这无源之水而怔忪。 她由最开始的抵触、反抗,到任他、习惯。 应尧之给了她一个轻如蝉翼的吻。 这是被困在木屋的第二个夜晚,已经凌晨。 唐诺睁大眼睛,脑子里清明得跟什么似的。感受到应尧之的触碰,说:“我还有两天就要去导师那报道,我得回国了。” “好。”应尧之说,他又亲了她一下。转而细细密密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下来,唐诺躲避不开。只觉得他给人的爱也像这般,一张大网,想逃离,就只有,鱼死网破。 “我已经二十八了。”他声音低沉,凑近她耳边,“我只想和你拥有一个家。” 唐诺听得鼻子酸,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 二人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唐诺身体偏寒性,到了冬天便手脚发冷。应尧之像个火炉似的,将她抱在怀里。她不习惯这样亲密的姿态,在睡梦中也挣脱开。没多久又被一个火热的身子缠上。 又不习惯了。她逃开,到床沿边的时候,便被一双大手抱着拖回床中间。 就这样一夜,竟睡得香甜。 * 在离开的前一天,唐诺见到了木屋小别墅的主人。 他长得虎背熊腰,有点微胖,看样子似乎是中美混血。讲出来的话一口湖南偏长沙腔,特别容易把人带走的口音,搭配他那张深邃的脸竟然有种出奇的和谐。 应尧之介绍他的名字,叫景茂。没有介绍唐诺。 哪知道景茂倒是表现得很激动,上前想给唐诺一个亲密的贴面礼,被应尧之强硬制止了。 景茂笑得毫不在意,“你就是唐诺对不咯?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昨天就过来了的嘞,你好像还在睡觉。”说完冲应尧之挤眉弄眼。 唐诺尴尬地笑笑,更认定了应尧之对她是蓄谋已久。 景茂这次来的目的是签一个合同,然后送他俩去机场。 一路上,应尧之和唐诺都没怎么说话。宽敞的越野车内大部分时间都是景茂一个人的声音。他心宽体胖,毫不在意。给两位游客介绍这个城市。 言语之中表现出对打猎的喜爱,把木屋周边的地形地势、常见动物、适用的枪种类说了个遍。 唐诺听得新奇。 应尧之状似不经意地说:“我昨天看了你留在屋内的猎枪,打大块头可不够用。” “我可用不着打大块头,老规矩,大的交给你来。” 他们上飞机前,景茂和应尧之两个高个子拥抱。 景茂恋恋不舍,“这次不尽兴,你们两个下次有机会再来,我肯定带你们玩个痛快。” “你和景茂是怎么认识的?”这高大威武热情的伙伴很是讨喜,两人登机时,唐诺随口问。 “十年前我生病,来美国治疗,他是 Cuoco医生的儿子。”话语中毫无波动,只是之后补充了一句,“他有未婚妻了。” 唐诺:“……”跟她有什么关系? 飞机起飞了。又是一场离别。 唐诺透过飞机窗户看下方逐渐缩小的机场,一排排停靠齐整的飞机。她望向小木屋的方向,想到这一次奇妙梦幻的旅程。 三天之前的她,打死也不会相信事情的走向会这样发展。 应尧之贴心地递给她一块毛毯,“以后可以再来,那房子现在是我们的。” 唐诺:“……” [1]礼记·内则 ☆、山川(1) 我回来了! 看到熟悉霸气的壹大校门口,车辆川流不息,学生人来人往,唐诺油然而生出一种对壹市的归属感。 推着行李箱走在路上,风还是那么刺骨,树还是那么萧瑟,就连扫地的大爷大妈也还是那么勤恳……可是她,她唐诺,已经不是完整的那个她了! 想到这,唐诺有几分心虚。接二连三的震惊致使她已经快要忘了出国的初衷。 心里又把应尧之咒骂一番。 一路走,温度回升。学校里陆陆续续有了学生回校,但还是有部分本科生在享受寒假时光。偶尔遇到一队一队游客,多是面露新奇向往。 不过校园内远没有以前那么热闹。 唐诺废了老大的劲才遏止应尧之送她到寝室楼下的想法。 想到往常云淡风轻的他刚刚貌似有些别扭的表情,唐诺真是哭笑不得……好像,开启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她这才意识到,因为应尧之的介入,她对于前男友劈腿分手这件事竟然没多大情绪了。生活真是如此,忙完这一阵就可以忙下一阵,同理,把注意力转移了也就不那么在乎了。 还是在乎的。 人的情感不是程序写就,哪能转换那么快。 如同一滴浓稠的墨汁,被清水稀释了。浸染的颜色很美,不那么伤人。 * 匆匆赶回寝室放了行李,便接到导师的来电。 唐诺研究生读的方向是数理逻辑方向,到了这学期有新的任务。 到校的第一天,导师直接把电子版的递归论教材和参考用书全发给她。有些是纯英文版,大小不一。 其中一本名字巨长的英文教材,导师笑着,挠挠背,说:“很多搞递归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