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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一个人,已经等了他足足二十年。眼见着萧折玥转身朝着那处墙角的方向走去,噬影只觉得自己忽然之间被裹紧了温暖之中,耳边也传出顾炎的话来,“阿影,你可是又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了呢。”“他是我舅舅。”脸颊被顾炎蹭的有些发-痒,噬影无可奈何地抬头看了一眼顾炎。“我不管他是谁,阿影,从今往后那你只准对我一人笑。”顾炎说着,也不顾噬影的反对,便将他抱进了房中,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为了让噬影更加印象深刻一些,我应该怎么做才好呢?”还未到床边,噬影只觉得身上的衣衫一件件尽数被顾炎解了开来,顿时哭笑不得地开了口,“随你,炎。”温暖的躯体驱散了夜间的冰寒,残留着的却是顾炎厚着脸皮说出口的声音——“既是阿影应允,为夫怎敢不从?”☆、第105章共死无悔月明如镜,华光流泻在雪峰之巅,让这本就一尘不染的峰顶似又被冲洗了一遍。云海在雪峰之上翻滚,朔风凛冽,飞霰漫天,刮着三人的面。莫无情走在三人的最前方,目光沉静似水,不时地停下脚步,在原地驻足片刻便转到另外一个方向,似乎在搜寻着什么。顾炎与噬影二人十指紧扣,跟在莫无情的身后,同样也是不起波澜的目光,但二人手心之中渗出的些许汗渍,在这寒风之中却显得格格不入。冰蝉母蛊是否能够找到并除去,这缠绕了几百年的梦隐诅咒是否能够解得开,是成是败,只在今晚。越是接近峰顶,风声似乎再也愈加响亮,号角一般地吹彻,却让三人之间的氛围愈加静寂起来。“那冰蝉之蛊已经开始吸引这玉-肌之蛊了。”一道凛然的声音从莫无情的口中说出,山顶的风声虽大,却被这声音几乎揉的粉碎。“是玉-肌有反映了?”顾炎打量了一眼莫无情,却不见任何玉-肌之蛊的迹象,忍不住问道:“那玉-肌之蛊究竟在哪里?”莫无情脚步微滞,紧接着快步向前走了几步,随后脚步放缓再一次站定,似乎刚刚那一瞬间的停滞不过是顾炎的错觉。他并没有回答顾炎的问题,只是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处地方。那一处的雪层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厚重的雪反射着月华,映在人的眼中,美轮美奂。忽然之间,那一处区域轻轻地颤抖一下,轻微的像是众人的错觉一般。一道玉色的流光,不似月华那般璀璨,却耀的人的双眼有些睁不开,从雪层之下慢慢剥离,直到完全显露了出来,却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模样。那道光,只在地面停滞了片刻的时间,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飞速地没入了莫无情的体内,再也找不见半点痕迹。与此同时,噬影的身躯也开始了浑身的颤栗。“阿影!”察觉到噬影异样的顾炎瞬间便抓-住了噬影的手掌,正要上前查看,却在下一刻僵在了他的身边。山上的风雪没有停息,三人的身躯就这样直直地定在了峰顶,一动不动。风卷起地面的雪,为他们撒上一层轻薄的膜,此时的三人,似三座经由冰雪塑成的雕塑,守望在雪峰之巅。……“祁然,我已经将冰蝉子蛊种入你的体内,你再也不必担心这病痛的折磨了。”“莫渊,放弃你南疆王室的身份跟随我回到我的族群,你当真甘心吗?”“只要与你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我莫渊,心甘情愿。”……“萧祈然,你竟然背叛我!”“莫渊,你为何不信我。”“你让我如何信您,萧祁然,你与她连孩子都有了,你让我如何再信任于你。”“我没有,我中了她的圈套。”“我莫渊以身为祭,冰蝉之蛊永锁于雪峰之上,从今往后,这冰蝉,再也不是守护之蛊。萧祈然,我要让你此生此世,让你的后代生生世世都受到我莫渊的诅咒,困于雪峰,饱尝孤苦。”……“好真实的幻境,好强劲的术法。”噬影率先从幻境之中清醒过来,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抚上自己的眼睛。那里酸酸涨涨,有着几分黏黏-腻腻的湿-润,明明不是自己的事,却好似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冰冷的风刺入骨髓,一股灼热的疼痛感蔓延在他的全身,有一道声音想要突破重重的封锁,喧嚣地破体而出。然而,他的嗓子却似乎被什么堵得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噬影觉得一种艰难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拖入地狱。那是六百年前萧祈然的悲,也是六百年前莫渊的怨。就在这时,左手忽然传来的温热的触感,它将他的左掌、左臂包裹逐渐蔓延到他的全身,抽丝剥茧地将那道窒息感逐渐安抚、平息,直到让噬影毫无力气地倒在了顾炎的怀中。顾炎整个身子支撑着噬影,将他的手掌紧紧地抓-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来,这梦隐离开雪峰就会被诅咒的真-相原来是这般。”“那是幻境,却是六百年前的真实。”噬影缓缓地睁开眼,迎着风雪抬头看向眼前的顾炎。顾炎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噬影,他抬手抚上他的眉脚,在他浓黑的剑眉之上细细描画,温柔地就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信与不信只是一念之差,那萧祈然在莫渊献祭之后便选择从这雪峰的山崖跳了下去,却苦了他的后代承受这般的后果与折磨。”说完此话,顾炎将噬影拥在怀中,心中满满的尽是感慨与庆幸。这世界上有太多的误解与错过,没有人能自信满满地说可以完全躲避,他与噬影便是如此。然而却因为彼此的信任与谅解,他们比一般人要幸运的多。爱无对错,但圆满与残缺却只在一念之间。然而,此时的顾炎与噬影未曾发现,另外一边同样清醒过来的莫无情却出现了异样。他的额上青筋暴起,似乎有了一只只的虫子在蠕动,面目狰狞的可怕,那满是皱纹的苍老容颜,再一次布满了更深一分的纹路。他一头的华发被一只发带束着,半跪在雪窝里,近乎被大雪覆盖,他重重的喘着气,嘴角莫名其妙地流下了鲜红的血滴,一滴一滴坠进雪地之上,像是一朵朵细小的红色雪莲开在那雪峰苍茫无际的雪地之上。“哥!”“莫无情!”两道声音倏然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