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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气息萦绕在鼻间,本该有静心宁神之效,此刻却仿佛一把火烧在了他的心头,愈烧愈旺,烧得他面上都微微发起烫了。 第47章 堂堂镇国大将军, 何等劲敌都不曾令他心生丝毫惧意,此时却怕极了身前的人会突然回头,瞧见他自己脸上难以启齿的表情。 真的……太丢人了。 幸亏是夜晚, 四周黑得看不清, 他又坐在了她的身后,搂得她回不过头来看, 否则日后他还如何抬头做人。 乌山距离怀虚谷尚有一段距离,快马加鞭也得花上两三刻钟, 为了压下心头火, 强作镇定地熬过这段路, 侯大将军只得逼自己转移注意力,一会儿想着小姑娘的腰搂起来这么细,似乎瘦了, 也不知平常有没有好好用饭,一会儿又想,小姑娘这几年骑术确实精进了不少,能让他的马听话可不容易, 跑起来也很是稳当,唯独太快了点儿…… 反正不知想了多久,才终于等到那熟悉的密林出现在眼前, 阵法似乎已被解开了,两人顺着山道奔入黑漆漆的洞口,沿狭长的xue道一直往下走,远远见那刺眼的亮光中站着个人, 手里还提了一个灯笼,不停地来回踱步。 果真是夜盲,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便冲洞里张望了,可惜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举着灯笼瞎晃悠半天,若不是侯苒快到的时候叫了声师父让他避开,墨奚就要被马撞飞了。 “如何如何?受了什么伤?伤势重不重?” 待马儿一停下,墨奚就老妈子似的跟上来连珠炮弹地问了一堆问题,侯苒只说没有大碍,墨奚将侯誉风扶着下了马,见他确实毫发无损的模样,也就左臂裹着布条而已,看起来也不太严重,只是……怎么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动也不动? “你的手怎么了?” 墨奚正要抬头问,不料对上的却是好友阴沉的目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顿时吓得松开手退避三尺,转向另一边还扶着人的徒弟使眼色道:怎么回事? 侯苒也没多说,将收在腰间的小瓷瓶丢给他:“黑玛蛇毒。” “哦,就你之前提过的……” 墨奚自然晓得,那日师徒俩谈论给伤病者开刀所用的麻沸散药效太短,剂量用过多又担心影响伤病者的神智,因而说起有何其他药物可替代,之后他便让侯苒去翻阅医书找找,第二日她就跟他说有这么一种蛇毒了。 只是不料这姑娘动作如此之快,运气也不赖,还真让她找着了…… “不对,那蛇呢?”墨奚奇怪地左右看了看她,不见踪影,“没带回来?死了?” “什么?!” 骤然一声怒喝响彻耳边,仿佛要将他震出几米开外去,墨奚一手捂住耳朵,心惊胆战看着他道:“什……什么什么?” 情绪一时激动加快了体内毒液的蔓延,侯誉风感觉左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依旧强撑着把话说完:“你还想让她带活的回来……唔……给你?” “将军!” 侯苒及时将他将倾未倾的身体扶稳了,蛇毒虽不取人性命,但终究是未除尽的,并没有太多气力支撑,她向师父打眼色随后再细说,半强迫地扶侯誉风去竹屋里休息。 “……”墨奚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暴露了什么,心头一凛,也不敢跟过去看了,丢给自家徒弟解决完事儿,回厨房给这俩人热饭去了。 ****** 本是一早过来,想着第二日便能带人回京城了,不料横生枝节,出了这么一桩意外,现在侯誉风左半边身子都不太便利,自然是骑不得马了,侯苒骑术再好,带着他同骑数个时辰之久也吃不消。 反正距开春还有段时日,不急,于是他飞鸽传书回侯府告知事态后,便留在山谷里静养几日,打算待伤臂恢复再走。 墨奚因教她捕蛇取毒之术而遭了侯誉风的教训,近来都不大敢靠近他住的那屋,离得老远,只负责生火做饭,烧水冲澡,其余一概不管,包括那黑玛蛇毒的解药他也没去琢磨—— 想想啊,万一制出解药了,叫这人服下恢复个彻底,起来跟他算账可怎么办?即便他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可也不想将自己辛苦研制的毒.药用在他身上啊,多浪费不是?还是这么静养的好,等过几天这人气消差不多了,身体也恢复了,正好就收拾包袱回京城,也不必找他的麻烦了,多好。 师父撒手不管,照顾人的活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徒弟的头上,侯苒知他有早起的习惯,特地也起了个大早去厨房给师父打下手,顺便将祛余毒的药也熬了,待侯誉风睡醒以后,伺候他起来洗漱更衣,准备用早饭。 当然不会像之前他伤重昏迷时事事包办,她只在他不方便的地方才搭把手,昨夜沐浴擦身也都是他自个儿弄好的,唯独中途要添热水时,她进了屏风后面一回,倒完水便走了,没多看他一眼。 ……额,其实也并非那么清心寡欲,实话说她都是强装镇定罢了,毕竟是心里喜欢的男子呢,怎么可能无半点儿羞涩,但她又不想太早暴露心意,有些事,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等这木头哪天开窍了,她再告诉他也不晚。 “冷不冷?” 侯苒握着他的手腕穿进略有些紧的外衣里,侯誉风来时只想过一夜,连换洗衣物都没带,此时穿的都是从墨奚那儿借的,自然不太合身。 不过也凑合,他摇头道不冷,下床穿鞋,侯苒则到桌前摆好碗筷,刚做出来的清粥和小菜都微微冒着白色的热气,在清晨这般冷的天气正适合暖暖胃。 “啪嗒——” 侯苒闻声看过去,果然见那摆好的筷子被他碰掉在地上了,侯誉风还想俯身去捡,被她先一步制止:“你坐着别动,我来吧。” 否则等会儿失了平衡,整个人都摔下来了,别说他面上不好看,她也得费劲扶这人起来,可累人。 ……虽然他此刻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垂下的黑眸似是有几分黯然,安安静静地盯着自己搭在腿上的左手。 侯苒将弄脏的筷子放到另一边,也没有去拿双新的来了,只淡淡道:“三五日便能恢复的,别担心了。昨晚喝下的药有催动内息运行之效,未清的余毒也会随之游走你身体各处,手脚无力是正常的现象,不必太在意。” 侯誉风:“……哦。” 她是大夫,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他当然都相信,只是不大习惯这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尤其是……在她的面前,他更加不想示弱。 “将军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可惜眼下的状况却由不得他想不想,勉强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慢慢送进嘴里,还要竭力掩饰自己轻微的手抖,当真费力。 “随意。” 侯苒早知他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