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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你别问他家里的事儿。”他妈听得挺不是滋味,叹了口气,“我说这孩子怎么不爱说话呢,上回来家里我就觉得不对劲。你也别杵这儿呢,陪小顾说说话去。”“哎。”林洋在客厅里陪他爸唠了会儿嗑,见那俩还没出来,林洋也进了他老弟的房间。门一推开,林洋就嗅到了里头厮杀的气息——顾烨然十指cao纵键盘,噼里啪啦一顿敲,林海站右边,两眼看得直冒光。“你俩干嘛呢?”林洋抱胸站到了顾烨然左边。“小海这关过不去,马上就好。”林洋幽幽地朝他弟投去一眼,“妈知道你偷摸玩游戏吗?”林海嘟着嘴,耍起小无赖,“过年嘛。”几分钟后,屏幕里传出了浑厚的击杀音效,对方人物轰然倒地,林海眼睛睁得老大,愣了几秒,然后嘴巴咧开了一条缝,用他那还未变完声的公鸭嗓使劲叫唤,“妈呀,可算过了,谢谢小顾哥。”“走,咱不跟小孩儿玩。”林洋把顾烨然拉离了椅子。直到房门关上,还能听见他弟在那儿瞎嚷嚷,“谁是小孩儿啊!谁是小孩儿啊!”回了自己卧室,林洋锁好门,密闭的空间内似乎只有透明的窗户连接着外面的世界,家里开了地暖,两人都只穿了件单薄的毛衣。林洋张开了胳膊,顾烨然笑了笑,意会一切,上前搂住了小棕熊。任凭世界再怎么动荡,菜价是涨是降,还是这月的开销又用超了,他俩什么都不怕,凭着彼此给予的温暖,就敢走南闯北无所顾忌地活着。顾烨然嗅着小棕熊头发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心里一阵踏实,他闭上眼,不停地用下巴来回摩挲林洋的头发,“洋洋,等毕业了,咱们结婚吧。”林洋怔了怔,仰起脸看他,“不嫁,你太穷了。”“那我就努力挣钱,挣的钱全给你花。”“我考虑考虑吧……”林洋抿着嘴笑。反射弧颇长,半分钟后,林洋又想到了点什么,二话不说对着顾烨然的后脑勺拍了一掌,“万一你到时候劈腿喜欢上别人了,咋整?”顾烨然抚上了林洋的脸,喑哑着声说:“我只喜欢你。”“我不信,我得摸摸你的良心。”指尖的清凉掠过带着体温的肌肤,它偏不安分,和风细雨是它,疾风骤雨也是它,顾烨然耐不住这样的折磨,呼吸间连气息都紊乱了。“洋洋,别闹。”顾烨然捉住了林洋的捣乱的手,顿了一秒说,“我是个男人。”林洋撇撇嘴,“没劲,说得好像我不是男人似的。”“你爸妈还在外边,别这样。”顾烨然的眼色逐渐加深。林洋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狠狠捏了捏他老公的脸,“傻不傻,逗你玩的。”顾烨然却没想跟他闹着玩,抱住他双双倒在床上。两人腻歪了一阵,快到吃中饭的时候才出去。林海恰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见他俩出来,幽幽撇去一眼,随即收回,高深莫测地来了句,“哥,你脖子上红了一块,很明显。”林洋尴尬地看看顾烨然,摸上了那块红,“我说这儿怎么这么痒,刚才在房间里看见一蟑螂。”“这蟑螂真够大的。”林海冷不丁又来了句,视线不离手机屏。林洋心里嘀咕,这孩子是真不懂,还是在跟他玩忽悠啊,不管了,必须得使出必杀技来,“林海,你寒假作业写完没?一天天的,怎么就你最闲!”林海急得跳脚:“我的天,哥,你脖子被蟑螂咬了,都能扯到我身上……”江美凤女士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随口便问,“咱家有蟑螂吗?”林海幸灾乐祸,“你问哥。”林洋垂下头,不说话了。顾烨然看着自己印下的“杰作”,嘴角噙出了不着痕迹的笑。“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咬的。”江美凤女士凑过去认真观摩了一阵,后知后觉,不免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一声,“林海,写你的寒假作业去,你哥没说错,家里就你最闲。”天大的委屈涌上了林海的心头,他只是一个似懂非懂、正处于青春发育期、对世界充满未知兴趣的高一男生,大人们为何总是咄咄相逼?午饭吃得不讲究,就他妈随便炒的几个菜,年夜饭才是大头。这天从下午两点开始,林洋就钻在厨房里给他妈打下手,择菜刷锅,或者帮忙翻炒两下,男人的手劲儿比女人大,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唠嗑。“儿子,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也要注意保养身体,不要仗着年纪小就瞎胡闹,平时要早点睡,玩什么都不能玩太累,啊,听到没有?”“妈,我又不是小孩,知道了。”他妈眉心微蹙地看着林洋,欲言又止。“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呗,干嘛这副表情?”林洋看不过眼。“那妈可就说了啊,你跟小顾,哎,这话怎么说呢,就是……”明明厨房没第三人,他妈还非得凑着耳朵说:“你俩要节制点。”林洋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妈,我这真是被蟑螂咬的。”“净扯,咱家有蟑螂吗?”“你不信我也没招……”林父那边,顾烨然在帮着整理书房。许是心血来潮,他爸今天就想把家里的旧书给收拾出去,捆起来扔车库,啥时候碰到收旧书的,再拿去卖了。满橱柜的书,有一半是兄弟俩上学时的课本,语数英都有。顾烨然翻着林洋小学时候的课本,有的封面上还臭美的贴了大头贴。“他小时候像猴儿,瘦巴巴的,性子也像,我跟他妈三天两头就被请到学校。”林父眯着眼,一边掸灰,一边笑着说。顾烨然抚摸着那些尘封已久的泛黄的大头贴照,眼前不知觉的浮现出一小男孩,叉腰问他,喂,小子,你是不是叫顾烨然?我可是你小学同学啊。“他小时候应该挺皮的吧。”顾烨然摩挲着手里的大头贴,如视珍宝。“皮得很,上三年级的时候,他班主任让我带他去医院看看,就说这孩子可能有多动症,老师上课在黑板上写字,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能从教室第二排跑到后面去,然后再从后面蹿回座位。还有考试,自己不会做,非把人试卷题目给改了。回家我就问他为什么要改题目,你猜他怎么说?”顾烨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他很肯定地跟我讲,爸爸,这题出的有问题,我得跟老师反映反映。”……林父在讲,顾烨然在凝神听,而关于那只猴儿的陈年往事,从他父亲的口中传递给了他未来的丈夫。唠家常式的对话,顾烨然听得很仔细,犹如一次仪式的交接。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坐在沙发上闲聊,就等着八点钟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