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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在灵魂的院子里栽种荆棘。” 人与人之间,最轻微的话语间有最黑暗的深渊,裴砚晨不由自主的松开抱住程晓羽的手,颤抖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程晓羽转过身来摇头,平静地说道:“我以前想知道,所以接近你。现在不想知道了,所以离开你。” “这个事情总会给你一个答案的。”裴砚晨低下头去,脸色难以掩饰的难堪。 “我已经不介意了,那么学姐,我放下了那么多错误的开始,希望你能如我一样,也放下这些。那么现在,我们能否重新认识一下?” 裴砚晨无言。 “你好,我叫程晓羽。”程晓羽笑了笑,朝裴砚晨伸出了手,他觉得自己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 她看着程晓羽冷冷地说道:“既然你瞧不起我付出的代价,那你走吧,我也不需要你的劝解,我只是欠你的想要还你而已,别误会……反正我的身体也没有太大价值,即使在美好也都会浪费,那么不如浪费在你身上。” 第390章 海上森林 程晓羽沉默了一下,转身朝门口走去,他有些气恼裴砚晨的态度,他加快步伐从房间里出来,走出酒店,因为喝了酒没有立即开车回家。心烦意乱的沿着一条路在人群中漫无目的游晃。好像突然闯进小孩无章的蜡笔画里,走不出去,诡异的线条灌了满脑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掉头回酒店停车场的路上经过一家酒店附近的KFC,准备吃个冰淇淋冷静一下。尽管已经过了十二点,但里面依旧人群扎堆,嘈杂不堪,程晓羽买了冰淇淋,寻觅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窗边的位子。 坐下来的一瞬间,突然他发现斜对面坐着的居然是裴砚晨,她在哭。 程晓羽赶紧把头低下去,匆忙玩手机,这是程晓羽第一次见裴砚晨流泪。 她正值最美的青春,却从不爱慕虚荣,参与上戏学生花式比美或者炫富大赛。 上戏的女生大多家庭条件好,好几款LV包换着背。大部分学生是上海本地的,充分利用优势,经常专门回家从头到脚大换装。有的女生身材不行,衣服拼不过就拼细节,各种耳钉耳环耳坠珠宝首饰把男生们亮瞎。 而她只有几件廉价的外套,那是上戏学生们鄙视的大路货,程晓羽看见她的时候,大多时候她都穿着校服,还带着袖套这种已经消失的古老物件。 程晓羽没见她用过什么配饰,很多时候T恤衫裙子草草了事,头发也是随意的披着,也从没见她化过妆,应该是不会,也许更没有闲钱去捯饬这些。 有的漂亮女生脾气冲,火气大,经常和其他人吵架,脏话连篇。发泄完过一阵脾气消了,又和其他人谈笑风生。 有的漂亮女生天生笑盈盈,稍微皱眉大家都懂,是她不高兴了。 而她永远一副冰冷的表情,没有情绪,像生锈的水龙头。 别人送的礼物一样不要,为了几千块的奖学金,拼命练琴,旁人觉得她是天才,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拼命而已。 课间也不大爱与人交谈,她双臂抱胸冷冷地发呆,好像被冻在保鲜罐子里。 要不是程晓羽在网上曝光了她的曾经,除了漂亮,大多数人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那之后室友们排挤她,她只是尽量减少呆在寝室的时间,徘徊到熄灯才回寝室,上床睡觉一声不吭。 她觉得是朋友的女生因为误会打了她一耳光,她也没有半句怨言,只是狠狠的将那个渣男打了两耳光。 课余男同学们经常提及她,开她的玩笑,甚至男生因为她的传闻,叫她“绿茶婊”。有一次竟被她听到,男生吓得腿发软,她冷冷地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抱着书走掉。 她是人群中彻头彻尾的孤独者。 可程晓羽觉得她足够坚强,坚强的像一块不会哭泣的石头。 这个几乎每天和程晓羽见面,但和他生活交集全是骗局的校花,此刻正在他对面哭泣。 这是程晓羽第一次见她流露出“情绪”这种她本没有的东西。 她太悲伤了,对周围的眼神视而不见。毫不避讳地把眼泪跟薯条一起吃到嘴里,她面前摆了很多薯条,没有别的东西,即使这么狼狈,她还是很美。哭了一会儿,她把面前的薯条胡乱塞进嘴巴里,大概嘴巴太干咽不下去,被呛得的咳嗽起来。有男生走过去递纸巾给她,她也不搭理。 程晓羽对裴砚晨的悲伤无从揣摩,她那么骄傲又那么坚强,怎么会哭呢? 程晓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上去安慰她吗?给她递张纸巾?做个倾诉者?或者告诉她别哭了,我可能比你更惨? 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好像自己能说的开始都说了。 程晓羽唯一能做的,是默默起身离开,让她不要发现他在注视她。 他拿着吃掉一半的冰淇淋走了。 起身那一刻程晓羽陷入更深的孤独之中,比走在街上胡思乱想得大病还难过。 他站在窗户外面,看着里面的裴砚晨肆无忌惮的悲伤,深切的懂得了什么叫“我坐在你左侧,却像隔着银河?” 程晓羽知道,裴砚晨唯一排遣孤独方式是和自己相处。他自己也感到孤独过,会很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孤独的同类。 而此刻他也觉得孤独,他觉得孤独的两个人并不能相互依偎,彼此把孤独瓦解。 只会把彼此的孤独放大。 程晓羽站在屋檐下面,手机响起,他转过身背对着窗户,掏出来一看是苏虞兮的号码,他这才记起还没有跟苏虞兮说声“新年快乐”,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裴砚晨很可怜。 他接了苏虞兮的电话,打算接完电话,不管怎么样,等下去找裴砚晨,即便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可他按了接听键的时候,转头看一眼的时候就发现坐在里面的裴砚晨已经不见了。 裴砚晨走在细微的雨里,两侧的行道树像一把漏成筛子的伞,回想起自己十岁生父去世的时候,继父和母亲之于她,大概就像城市里的行道树一样吧! 这些树,种在道路两旁,疾驶过去的车轮溅出的脏水喷在树干上,天空漂浮着的蒙蒙细灰,静悄悄地下来,蒙住每一片向上张开的叶。行道树用脚,往下守着道路,却用脸,朝上接住整个城市的落尘。 如果这些树还长果子,他们的果子要不就被风刮落、在马路上被车轮辗过,要不就在扫街人的咒骂声中被拨进垃圾桶。谁,会停下脚步来问他们是什么树? 等到她惊醒过来,想去追问她的继父究竟是什么来历的时候,继父,已经和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 母亲,眼睛看着她,似曾相识的眼神彷佛还带着你熟悉的温情,但是,她错了,母亲的记忆,像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