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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晓梦轻寒逃出重围后,李慕歌丝毫不敢松懈,抱着故安疾步穿梭在盛乐夜深人静的街巷间,竭尽全力去隐匿行踪唯恐被“无面军”追上。这时,他感到怀中的故安正在不住打颤,并且呼吸比正在狂奔的自己还要急促紊乱。低头看去,只见对方双目紧闭,薄唇惨白,血色全失的脸上沁出层层细密的汗珠,黏住额发打湿眼睫。“喂,故安,你怎么样?”李慕歌边跑边问,声音中满是焦急。“没事…死不了…”故安努力在唇边扯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代价却是眉间的褶皱又加深了几层。见状,李慕歌想笑,笑故安已经如此狼狈还不忘硬撑,实在可笑,实在好笑。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尤其是当他看见丝丝鲜血从怀中之人的嘴角不断渗出时,他不仅笑不出来反而更想哭。可为什么自己会想哭?难道,是他错了吗?“故安,故安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快到城墙了,出了城就安全了。”李慕歌蓄起全部真气向前掠去,速度已是快得惊人。“李慕歌,我若死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故安用力撑起双眼,重拾焦距,他感觉那蛰伏在体内许久的真气开始在肺腑间乱窜,沉睡在体内的月檀蛊的母卵像是突然发了狂,疯了般吸走他的元气,而那流血不止的伤口反而变得不疼不痒。拖延了三年,也许这一次他真的再也拖不下去了。李慕歌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外衣扯下披在故安身上,同时再次加速奔向城外。他虽不答但他还是要说,故安从怀中拿出那支玉箫,平静道:“我若死了,请你帮我把这玉箫交给皇甫广帛,然后代告诉他‘对不起’。”李慕歌冷哼一声:“你为什么不自己跟他说,你觉得我见了他还有命离开吗?原来到死你都是这么自私。”嘴上虽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接过了玉箫,只是神色变得复杂而深邃。故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身体已抖若筛糠,意识也已陷入了昏迷。他这一昏迷,令李慕歌清楚地意识到,若再找不到一个安稳的落脚处,恐怕任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于是他狠狠地捏住那支玉箫,一个纵身越过城墙,抱着故安逃向城郊的树林。他跑啊跑,也不知自己跑了有多远,进林有多深,只知道若不是因为气竭跌倒,恐怕他还要继续跑下去。林中树丛茂密遮天蔽日,除了几缕微弱的月光从树冠的缝隙中隐约透到地上,周围所见俱是漆黑。纯粹的漆黑又织就了绝对的静谧!所以再这样一个隐蔽的环境下,无面军很难发现他们,而且就算追来,他们也能在第一时间洞悉四周所有的风吹草动。虽然已经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但这时故安已经浑身湿透,不知是被汗浸湿还是被血染透,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拎出来的一样,倒在地上流成一摊水洼,整个人只因为那点固执而吊着一口气。李慕歌坐在一旁,不发一语的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眉眼,因失血而惨白的唇面,暗夜下的脸色阴晴不定。这时故安溢出几声梦呓,“对不起,广帛,对不起……”几个字反反复复,终至无声。李慕歌轻叹一声,边将手指搭在故安腕间探寻,边自言自语道:“他怎么舍得对你用‘闲云七重音”?他怎么忍心用你教给他的毒来害你?所以你现在后悔了么?”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自嘲,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又从瓶中倒出两粒透明的药丸灌入故安口中,继续道:“我想你还是不后悔的吧,否则为何还要为他奔波游走?”说话间他又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抹上他的创口,待包扎完毕后他将故安拉起,双手抵在他的背部,开始为他输送真气。约莫一炷香过后,故安的呼吸已趋向平稳,伤口也已止血,只是身体仍不停的发抖,李慕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十分guntang。于是赶紧生了火,把故安放在靠近火堆的地方。熊熊火光并不能止住他的颤抖,于是李慕歌又将自己的一层衣服脱下盖在他身上,但效果并不明显。最后他只好把他拥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驱赶他的寒冷。李慕歌的这个拥抱十分奇怪,似乎不敢抱得太紧,又不愿就此放开。就这样一直自己与自己较劲,自己与自己为难,终至惶惶不安……他隐匿在火光后的表情模糊不清,但那低声的叹息却清晰的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间,绕着火星乍起的噼啪声时起时伏。他有些痛苦地闭上双眼,将双唇抵在故按耳后,轻声呢喃:“言曦,你这又是何苦呢?言曦,我这又是何苦呢?”他的余音嵌在一声叹息中,叹息之后又是叹息……轻愁几许,经久不散……第23章梦回江南朦胧间,故安感觉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在温暖之中。耳畔传来阵阵微风,轻柔和煦;鼻间缭绕着清冽的梅香,沁入心脾。一股从未有过的安怡舒适直袭他的大脑深处,诱着他徘徊在梦与醒的边缘,沉浮于光与暗的交界。良久,他的双眼微微撑开一条缝隙,模糊间只看到一缕灿阳穿透大片雪白,覆上他的眼睫。带着柔软的暖意,令人不忍拨开。于是他就这样半眯着眼躺在原地,淋着漫天花雨,觑着一缕温暖。微笑着靠在皇甫广帛的身边,暗将流年偷换……这时,一片阴影忽然罩了下来,挡住了他的暖阳,令他眉头不禁一蹙。只是那褶皱还未隆起,随即就被两瓣柔软悄然抚平。他心下一惊,立刻睁大双眼怒视对方。但在迎上那抹温柔浅笑时,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脸。皇甫广帛见状不禁哈哈大笑:“对不起,小安。我只是甚少见到你的笑容,所以这才忍不驻…”见对方听到他的解释脸色并没有丝毫缓和,于是他立刻转移话题道:“不过真是没想到,小安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此刻就像是只炸了毛的小白兔。”他伸手刮了下他的鼻头,发现他的脸红得更加透彻,就连那玉琢般的耳垂此时也透出诱人的粉。这忽然乍泄的春光,看得他心神顿时一荡,顷刻间就醉了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