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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此时此地此曲,还是少赏为妙。”左桐又吹了一声口哨,此时从暗处涌出数人,手中兵器各异,都身着与左桐相同的红衣。“这才是真正的‘赤零军’吧?”虽然是问句,但顾言曦的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江湖排名前二十的高手,今天汇聚于此来擒拿我,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我一开始也觉得小题大做,所以才一直不开窍的和你缠斗,任你戏耍。不过我虽然见识浅薄低估了丞相大人,但是我主圣明却并没有对您掉以轻心,这是陛下亲自为您布的阵,大人您应该深感荣幸。”顾言曦环视四周,轻轻叹了口气道:“意然,何必呢?”他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在场众人只见他嘴唇微动,接着袖口一扬,一阵花香迎面袭来,香气虽无色无痕,但众人却觉眼前一片月色氤氲,静谧怡然,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身心释然。就在这袅袅恍惚间,数道红光乍然划破这飘渺仙境,随之血色融化于这片月色中,悄悄晕成一片诱人的粉。不知是血腥散于花香间,还是花香弥漫在血腥中,只见乱坟岗十里外,一群人喷薄着鲜血手足乱舞,现场一片诡秘。而那一直如泣如诉的箫声也戛然而止,连一丁点儿的余音都销声匿迹。左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突然被那融融月色拥抱于怀中,内心涌起难以言喻的宁静喜乐,但须臾间又感觉疼痛刺骨,全身如火如荼地被灼烧着,便越发的贪恋那月色如水的温柔,越发不想走出那幻境。但此时,一切都已消失,十里坟仍是十里坟,三更夜也仍是那三更夜。荒草蔓野间何曾还能寻到适才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什么风光霁月,什么漫天花香,那安乐仙境不过一枕黄粱梦,大梦初醒后则是钻心的疼与辣眼的红。几十名高手或倒或卧身负重伤,身上殷红的外衣血渍斑驳,红色之中沁出的红色,触目更是惊心。眼见已是功败垂成,左桐双锏支地,怨毒的目光直射顾言曦但其中又夹杂着几丝恐惧与震惊,他咬牙道:“你究竟是谁?”“我是大襄国的丞相,顾言曦。”他静静的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沉静如水皎洁如月。“你放心,我会跟你回去,有些事总归要有个了结”第42章画地为牢天网恢恢,画地为牢。襄国的天地牢,乃天下第一牢,迄今为止有进无回,出则必卒。顾言曦正端坐在这天地牢的天字囚室,手缚三重枷锁,脚加千钧镣铐,颈项虚悬一根“千情丝”,银色锋芒在喉咙间如影随形,端的是命悬一线。他好笑的看着自己,是真正的觉得自己可笑。襄王季意然站在他面前居高俯视,一言不发,时间滞留在这一刻,彼此都在等待着对方首先打破僵局。最后却是顾言曦认了输,他起身,站定,端端的行了一个君臣之礼,从容,端方,全不似身陷囹圄,身加镣铐。“你可还记得,当年燕城之中先王的托孤遗言?”季意然冷冷的开口,神色却是波涛汹涌激动起伏。“臣当然记得,而微臣已经献你万里江山,陛下是否该还我一方天地?这才公平!”他虽然看着对方,但目光却似远及千里之外。“好,好极……”季意然气极反笑,从袖口拿出一截海棠枯枝扔向对方,咬牙道:“若谈公平信义那这‘折枝之誓’又当如何?”“意然,我会守护你一生一世。”春华池畔,顾言曦负手而立,白衣胜雪。“可我父王说你与他只约定了十年。”海棠树下,季意然凤眼轻挑,一身锦衣。“我与你父王定下的是君臣之约,我对你守的是朋友之义,立的是手足之情。”他翻手折下一支海棠:“我们就以这天地se作为约定,此誓不违,se不老。”忆及当年,顾言曦垂下眼睑,淡然道:“此一时彼一时而已。”他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默然道:意然,你何必逼我,只要你有事襄国有事我自会回来,如今我功高震主不退出朝堂难道要与你在此一争高下?季意然突然上前揪住对方衣领,虚悬的“千情丝”在那白玉颈间立刻就割出一道殷红赤痕,极细却极深,顾言曦剑眉微蹙,这一蹙看得他心头陡然一痛,僵立片刻倏又颓然放手,大力将对方推搡开去。季意然目光炽烈的灼着顾言曦平静如水的脸,阴鹜一笑,狠狠道:“我看见了那屏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皇甫广帛之间的事?”顾言曦心中早有预料,此时不动声色反问道:“那又如何?”“那又如何?”季意然冷哼一声道:“你突然跟我谈退隐之事,不就是为了去找他?”顾言曦唇边漾出一抹微笑,轻声道:“他已经死了。”看到那笑容,季意然全身一震,自从灭了南秦后他有多少年没见过他的这种笑容了,刹那间时间仿佛溯回到当年皇宫初识的那一瞬间——少年一袭白衣,剔透如玉,他淡然一笑,刹那间天地万物皆黯然失色。“可是‘死而复生’这种事也并非全无可能,何况皇甫广帛与丞相大人又是旧识?”季意然收回心神,继续道。“上位者无私情,陛下你可以怀疑臣,但却不该以‘情’忖度。”顾言曦看向对方,一字一句道。“不以情忖度,那就以法明之可好?一会儿我们可以先谈一谈皇甫广帛之死!”季意然怒吼一声,随后一甩衣袍,盛怒离去。他转身的瞬间看不到顾言曦落寞的眼神,也听不见他唇间的呓语。他说:“意然,何必呢……”帝王甫一离去,顾言曦就被带到了刑房,那夜不知在刑房里发生了什么,只听见刑房内奏了一夜的乐曲,弦歌慢慢,绮乐飘飘,却又和着各式刑具冰冷的摩擦声起承转合,闻之毛骨悚然。天际微白时,丞相大人被带了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雪衣早已染成血衣,旧血发黑凝固,新血不断涌出又在那暗红的血色上绽放出朵朵鲜艳的血花,层层叠叠,滴滴答答,他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让人不禁怀疑他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