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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和的长袖睡衣,盘腿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新闻。 厨房里,阿陶正在收拾碗筷。 宋益珊懒散地将脑袋靠在柔软舒服的绒垫上,眼睛里看着电视,脑袋里却胡乱想着自己根本无法完成的作品。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砰”的一声。 看电视的宋益珊和打游戏的宋冬松同时抬起头,对视了一眼。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早上响起过? 最后宋冬松说:“我过去看看吧。” 如果他没记错,厨房里的盘子碗都是mama亲手做出来的,虽然不算是什么独具匠心的艺术品,可是也花费了心血的,可不是外面几块钱一个的盘子和碗,总不能就这样糟蹋下去。 谁知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看到阿陶正站在厨房里,穿着新买的衬衫,认真地擦洗着一个盘子。 “刚才,是什么声音?”宋冬松上下打量,又仔细地瞄了瓷砖地板,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连一点点碎瓷末末也找不到。 难道说,他和mama同时幻听了? 阿陶听到这话,疑惑地转首,望了他一眼,好像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宋冬松一时也不由呆了下。 任凭他大脑智商比常人高出不少,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歪头打量,眼前的阿陶高高瘦瘦的,面无表情的脸上透着些许茫然。 实在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宋冬松摇头叹了口气:“没事,没事,你继续。”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阿陶做饭确实好吃,比他mama不知道好了多少个档次,区区一个砰砰砰,还是当没听到吧! 阿陶这个时候也洗好了碗筷,仔细地擦干净了手,走出厨房。 一眼便看到宋益珊穿着一件真丝长袖睡衣,绣着别致的小花儿,淡蓝色的。 她抱着一个靠垫,软绵绵地躺在那里,乌黑的长发柔亮地自她肩膀上倾泻下来,因为姿势的缘故,纤细白皙的锁骨便在那柔软的衣领中若隐若现。 窗外风雨声不绝于耳,阿陶耳边却仿佛一片宁静,他眼里耳朵里鼻子里,全身所有的器官,仿佛都在感受着她的存在。 她是什么? 是悄然绽放在他眼前的一朵深谷幽兰,青衣乌发,纤细妖媚,便是一根头发丝的颤动都在牵引着他的心。 这些年,他经历了许多,有痛苦,有绝望,也有拼搏过后的平静和满足,可是无论哪一刻……他都没有一天忘记过她。 如果说他是干渴的沙漠,那她就是用来滋润他的秋雨。 向日葵永远伸展着自己的枝干朝向太阳的方向,而他,也永远会将目光投射在有她的地方。 哪怕付出再多,他也甘之如饴。 就在阿陶目不转睛地盯着躺卧在沙发上的宋益珊看的时候,此时的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一条紧急通知。 “昨日远阳市发生的恶性碎尸案嫌疑犯,疑似潜逃进入我县,请广大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接着,便是主持人开始播报关于这一起碎尸案的详情。 原来这是一个单身居住的女子,被人自电梯里跟踪,之后电梯入户,先对女子进行□□,之后又杀人碎尸灭迹。 电视画面中还回放了电梯中的监控录像,并特意标注了这位嫌疑犯的身高发型特征,用以提醒广大市民注意,若是有类似的陌生人出现,及时报警举报。 宋冬松自游戏中忽然抬起了头,若有所思地看看阿陶,再看看自己mama。 “咦,阿陶,你该不会就是那个杀人犯吧?” 这话一出,宋益珊顿时从自己做陶人失败的迷思中惊醒,诧异地看向自己儿子:“你刚才说什么?” 宋冬松放下鼠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分析: “我看电梯监控视频中这位杀人潜逃犯,长得高高瘦瘦的,mama,你不觉得他有点像阿陶吗?” “而且你想想,阿陶是昨晚上忽然出现在咱们村外的山路上的,而远阳县的杀人犯是昨天下午开始潜逃的,从咱们和远阳县的距离来看,阿陶出现的时间,正好是杀人犯能够从远阳县来到我们县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宋冬松打量着阿陶:“我们最初看到他的时候,他胳膊上有一点伤口,那伤口并不大,可是他胳膊上的血,看着有点多呢……” 其实宋益珊不是没怀疑过阿陶,之前她就是怀疑过啊。 可是那个温暖的拥抱,还有那声低哑的不要害怕我,都让她慢慢地放松了警惕。 她还是遵从了本心,选择相信阿陶。 这是一种直觉,没有理由的直觉。 就好像最初见到阿陶,她在明知道对方的出现很是可疑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把他带回了家,而不是遗弃在山路上。 只是现在,在详细地看了这个案件的新闻细节后,在儿子头头是道的分析下,她重新开始审视这件事。 仰起脸,望着阿陶盯着自己时那直白得丝毫没有掩饰的目光。 假如说,他真是一个色.情狂魔,专门跟踪女人,然后□□女人,杀掉女人,有没有可能? 宋益珊一下子想起,今天他盯着韩小姐看的情境。 这么一想,毛骨悚然。 再次对上他幽黑清冷的视线,她心肝儿一颤,不由得抱紧了怀中的抱枕。 “你,你……你到底是不是?” 说话一下子就结巴起来了,明明屋子里很暖和,她却仿佛被苍北山的夜风冰冷地吹着,背脊发冷,瑟瑟发抖。 阿陶微微拧眉,迈前一步,走向了宋益珊。 “啊——你,你别过来!”宋益珊惊惶低叫。 宋冬松见此,一个箭步冲过去,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上了一根木棍子,拉开马步,木棍子一横,奶声奶气地喝到:“不许靠近我mama!” 可是阿陶却仿佛根本不在意那根棍子,事实上他是连看都没看那根棍子,就径自往宋益珊走过去。 他一直在凝视着宋益珊,看着她从慵懒满足到惊恐失措,他心疼。 他想让她不要害怕,他想抱住她,安慰她。 宋冬松是很不想伤害阿陶的,因为阿陶做得菜实在是好吃。 可是mama和美味菜肴,哪个更重要? 答案显然是前者! 阿陶这个人实在是不正常,如果他真是杀人碎尸案嫌疑犯,也许他和mama都会死在他手里。 况且,他是见识过阿陶的力气和速度的,自己根本没法比! 于是宋冬松在眼睁睁地看着阿陶继续往前,对着mama走去,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样子时,心便狠狠地往下沉。 他知道,也许这就是生死关头。 狠狠地一咬牙,一个高高跃起来借力,同时两手举起木棍子,就要对着阿陶劈下去。 用尽全力,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