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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最吸引人的气质,这些都被邵谊尽数捕捉了。他看了许久,愈发觉得自己残破的审美已经得到了拯救。然后非常满意地,仔细地把照片冲洗了两份,准备明天交给迟焰。这一周白凡的情绪终于正常了,拿到工作安排的时候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邵谊把迟焰的照片装在背包里,跑了两个简单的外勤之后,在下班的时候拨通了他的电话。迟焰好像在忙什么,过了挺久才接的电话。电话那边有些吵,像是稀里哗啦……推麻将的声音?不是吧这家伙居然在打麻将?邵谊迅速想了下迟焰一脸严肃地打麻将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哆嗦。太违和了。而且口气是相当的不怎么样啊!接了电话就直接是不太耐烦地一句“什么事?”邵谊顿时觉得自己的气势低下去一大截:“……啊,我是邵谊,昨天给你拍的照片洗出来了,我给你拿过去吧。”那边过了好久都没有回音,久到邵谊有点怀疑迟焰是不是把电话放在一边不管,只打麻将去了。他刚想把电话挂掉算了晚点再打的时候,迟焰的声音冷不防又响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我在你小区后面的社区老年人活动中心,你要是现在下班的话就过来吧。”迟焰语速极快地说着,又是一阵麻将落桌的声音,还传来老婆婆热情的催促声:“哎呀,你快点出牌,不要打电话啦!”不等愣神的邵谊回话,迟焰匆匆说了句“我挂了”,直接收线。邵谊拿着电话,感觉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略大。老年人活动中心,说白了就是一群很闲的爹爹婆婆,聚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打打五块封顶的小牌的地方。出入的人都是五十岁起步,从门到窗户再到里面都是一派夕阳红的景象,正值壮年的迟焰出现在那里,鹤立鸡群,当即就被眼尖的邵谊看到了。迟焰正坐在角落里面对着三位精神矍铄,目露精光的婆婆,皱眉盯着面前一排麻将牌,像盯着一群洪水猛兽。邵谊瞄了瞄各人面前的零钱数量,顿时明白牌桌上的局势是“一家烤rou三家香”,然后以此推断出来,迟焰根本不会打麻将。眼看迟焰的手就要伸向一张决不能打的牌了,他连忙上前拉住迟焰的手阻止他:“哎,别打这张。”迟焰回头看了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婆婆顿时就不乐意了:“打牌不带教的,你们这是作弊!”迟焰回过头继续盯着自己的牌,邵谊嘿嘿笑了一声,直接拿了一张东风丢出去,嬉笑着对婆婆说:“你们都赢了那么多次了,我教一下又坏不了事儿……”东风一出,下家的婆婆脸立马就绿了,站起来挥着手撵邵谊:“哎呀小混蛋别捣乱了,害都被你害死了!”剩下两位立马表明立场,加入了声讨。被三位加起来超过200岁的老奶奶联合驱逐,邵谊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还装没听到想继续站在迟焰后面指手画脚,迟焰却转头跟他说:“你到旁边等我一下吧,打完这局我就下来。”邵谊想说我这是在帮你挽救你仅剩不多的财产好吗!但他还是撇撇嘴,默默退到一边,去看旁边的大叔下象棋。本来牌局就是迟焰濒死的状态,没过一会儿,迟焰那一局就下完了。婆婆们心满意足地把桌上的零钱装回小钱包里,讨论着明天加什么好菜,神清气爽地走了。迟焰帮活动中心的妹子把桌上的麻将牌码放进牌箱,便向着看棋也看得不老实的邵谊走了过去。“别走马!哎,别走马!”邵谊走到哪儿都是个热闹把式,看棋看得那叫一个皇帝不急太监急,老大爷瞪了他几眼还不打算收敛,就一个劲儿在那指指点点。迟焰走过来轻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转头,看是迟焰,便笑着问道:“牌打完啦?输了多少?”迟焰略计算了一下:“几十块钱吧,不多。”邵谊笑了:“打这种小牌也能输几十块,你真厉害。”迟焰闭了闭眼,表示他不打算回应这句话。两人在棋盘旁边找了个凳子坐下,邵谊这才想到问迟焰:“你来这儿干嘛?”“我们在做一个老年人活动中心现状的调查专版,今天刚好采访这个点,采访完之后同事有事先走了,我被那几个婆婆拉着凑角儿,打到现在。”迟焰无奈地推了推眼镜。邵谊感慨:“什么都不会就敢往牌桌上坐,婆婆们真是找了个好搭子。”“老人家喜欢就好。”迟焰用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表达了他的无所谓。“对了。”邵谊猛然想起今天来找迟焰的目的,从包里翻出装着照片的牛皮纸信封递给迟焰。迟焰接过信封,却并没有打开看的打算。邵谊显得很心急,拿胳膊撞撞他:“快打开看看我拍得怎么样。”迟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思索着“当着别人的面看自己的照片这种事太难为情了”的想法要怎么说出来才比较自然,眼睛忽地一抬,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活动室,两人眼风一对,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那人身影一闪,消失在后门处。迟焰低头专心看了一会儿信封袋,转身又把它塞回给邵谊:“我去上个洗手间。”便从容地起身往后门的方向走去。邵谊有点受挫。迟焰刚刚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准备,居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看这些照片,可见已经把自己的摄影技术想象成了妖魔鬼怪。迟焰走过去的时候,张鹏已经在杂物间门口等了一会儿了,两人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之后,才走近了,开始低声地说话。“最近好像没什么动静。”“嗯。书记这段时间行事特别谨慎,上周出了趟门,谁都没告诉,自己的车送去检修,另租了一辆去的,还让秘书给开的车,都没用我。”张鹏点点头表示赞同。迟焰有些紧张地皱起眉头:“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张鹏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会。他不仅是防着我,连副书记他们都防着,谁也没告诉。看来最近他要搞的事儿真的特别秘密。”迟焰想了想,问道:“我接到外线线报说川江那边偷偷建了个采石场,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张鹏老实回答,“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书记没去过川江,也没见有川江那边过来的人跟他接触。”迟焰沉默了。采石场对环境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川江对整个N市乃至全省的气候影响不容小觑,而且情况比较复杂,若是地质和生态结构有了变化,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市政府对川江的重视一向是显著的,十几年前就颁布了川江治理条例,禁止川江周围一切带有商业目的的开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