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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求生 阴湿的大牢内,四壁生苔,灯罩上都蒙了一层阴翳的灰,睁着红眼的肥硕灰鼠在杂乱的秸秆里觅食钻营。 李青桐和封元举着提灯,跟着牢役经过一排排牢房,走进最末一间单独的石室。 “犯人就关押在此。”那牢役道。 “恩,你先退下吧。”封元将手中提灯交给他。 牢役回声应是,便退了下去。 厚重的石门‘隆隆——’地打开,李青桐挥了挥扑面而来的扬尘,才看清里面的情景。 只见赵一身穿血污囚服,被两根铁索吊在木架上,头无力地耷拉下去,就算听见开门声也无动于衷。 李青桐心中闪过自责,马上提步上前,却是不敢碰他,只能道:“赵一……” 赵一听见她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来,了无生气的眼睛眯了一下,在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突然猛烈地挣扎起来,他疯狂地扯动着绳索,表情如癫似狂。 李青桐被吓了一跳,不禁后退几步。 封元扶住她,皱皱眉,“小心他伤了你,我们还是回去吧。” 李青桐稳了稳心神,坚定地摇摇头。 李青桐深吸一口气,抬步上前,直视着赵一的眼睛,“赵一,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告诉我,你不是内鬼,对不对?” 赵一看着李青桐,眼中蓦地堆聚起惊恐,他大张着干裂的嘴,却只能‘啊啊啊’地叫着。 李青桐这才发现不对,她惊道:“你怎么……” “你不能说话了!” 赵一哑了! 这个认识让李青桐悚然一惊,她突然感觉到遍体生寒,身后有一束目光直直地打在自己背上,那种感觉,那种令人汗毛倒竖的感觉,一如在城内被人跟踪时候的熟悉。 李青桐正欲转头,后颈就挨了一掌,身子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 一个隐在黑暗里的人影慢慢走出来,身形清癯,眉眼微垂。 一瞬间,李青桐什么都明白了,明白为什么赵一看见她会这么激动,赵一恐惧的不是她,而是房间中的另外一个人! 那人渐渐逼近李青桐,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瘫倒的李青桐,似是感叹,“青桐,你不该这么聪明……” 下一刻,李青桐的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药丸,那人强迫她咽下后,在她耳边轻言道:“此药无色无味,可以让你毫不痛苦地死去,也算你我相识一场……” 冷淡的气息喷在李青桐的耳根上,就像一条阴冷的蛇。 李青桐眼皮掀了掀,待看清面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却只能艰难地问道:“封元,为什么……” 可惜封元并没有回答她,只是冷眼旁观着。 □□发作得很快,李青桐的眼神不一会儿就开始涣散,封元没骗她,身体内没有一丝痛苦腾起,只是头脑越来越昏沉,就像要入睡的前兆,但她知道,她这一闭眼,便是永眠。 想到穿越一场,两次中毒,也算际遇,李青桐自嘲一笑,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罢了,也许命殒之际,上天还会眷顾她,让她魂归故里…… 只是在倒下的瞬间,是谁在撕心裂肺地喊她,又是谁在执着地挽回…… * “轰隆——” 一道银白闪电破空劈来,反射着骇人的惨白冷光。 一场骤雨,急猛而下。雨点似断珠倾泻,张开一张密不透风的水幕,滞重,压抑;暴雨疾风下,风卷起蜡黄枯槁的枝头叶,顷刻,碾落于地,化作稠泥。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午时还好端端的艳阳晴日转眼便是黑云翻墨,城内顿时人荒马乱。 太守府青黑的檐角下,雨落如注。 又一个大夫连滚带爬地被丢出正屋,半开的屋内传来愤怒的嘶吼,“都是庸医,给我滚!” 一旁的太守崔浩已是抖若筛糠。 秦香玉担忧地看了里面一眼,一把抓起被丢出来的李大夫,“到底怎么样了!” 李大夫连脸上的雨水也不敢抹掉,哆哆嗦嗦地说道:“毒侵五脏,气息微绵,已是绝、绝脉之兆……” 秦香玉‘啪’地就松了手,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被丢下的李大夫见状连忙跑走。 “都怪我,都怪我……”秦香玉像是陷入了魔怔,她提步跑进屋内,看到被刘洵抱在怀中的人时,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子一软。 “香玉……”刘协扶住她的肩膀,微微施力。 秦香玉抬起眼,看着刘协,眼中淌出悲伤,“都怪我,阿燮,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拦着麟游,便不会……” “香玉,事情已经发生,这不是你能料到的!”刘协按了按她的肩膀,让她冷静些。 “大夫,快去叫大夫……”刘洵全身发冷地抱紧仿若睡去的李青桐,神色茫然,只是喃喃着同一句话。 刘协厉喝一声,“崔浩,还有大夫呢!” 崔浩抖着声音回答道:“城、城中最好的大夫都、都来过了……” 刘洵霍地起身,抱着李青桐便往外走。 刘协一把拉住他,“你要带她去哪里!” 刘洵低头看着双眼紧闭,气息微弱的李青桐,“我要去找大夫……” “麟游,你冷静些!”刘协猛地发力攥紧他,试图让他认清现实,“所有大夫都来过了,青桐已经不行了,你就让她安静地去吧,你……” “她没死!”刘洵第一次双目赤红地朝刘协吼道,他激动地抓起李青桐的手,“你看,她还有体温,她还有呼吸,她怎么会死呢!” 刘协看着刘洵失控的样子,就像一头被人夺去心爱之物的困兽,咆哮着,嘶吼着,双眼赤红,尖利的爪子仿佛能撕碎任何一个靠近的人,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伤害,都是因为心底那最深的恐惧。 就在这时,全身湿透的崔荣从雨幕中冲了进来,大声喊道:“还有一个人没有看过,快,带青桐jiejie走!” * 泼天雨幕中,一辆青蓬马车疾驶出太守府,牡马健硕的乌蹄重重踏在大道上,溅起水花无数。 令牌出示,青蓬马车已驶出巍峨的城口拱门,直奔郊外。 郊外药山幽闭的山涧中,一行人疾往那山中一间破蔽的茅屋。 崔荣跑到门前,大声拍着门,大喊道:“药老,药老,快开门救命啊!” 药老不耐烦地打开门,看见是崔荣,身后还跟着几个湿淋淋的人,皱了皱眉,“是你小子,鬼吼鬼叫什么!” “药老,救人啊!”崔荣急道。 药老看了看,才看清一个青年怀中用斗篷裹着一人。他哧笑了声,看了崔荣一眼,“我就承了你小子一块桂花糕的情,你还真把我这儿当诊所了,去去去,别在我这里聒噪!” “前辈!”那怀中抱着一女子的青年突然上前,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