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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缩。 声源很近,大概就靠在转角的墙边。 齐阿姨问:“钟老师平时也爱摆弄花花草草吗?” 回答声有几分清冷和孤高:“不怎么弄。”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经常给这些花儿修修剪剪。” “好的。”敷衍二字,语气不失礼貌。而后又一句,“如果江少爷喜欢,可以奉陪。” 齐阿姨爽朗地笑:“少爷才没心思搞这些。” “不止这些,”仍然是那个清冷的声音,“我是说任何事情。” 言下之意,我不爱闲聊,也不爱花草,但是江少爷做什么我会奉陪。这是职责所需。 齐阿姨再次爽朗地笑。 江定惊得肝儿颤。 低头去看之际,运动鞋不防滑,贴不牢脚下的金属圈。 摔下去的一瞬间,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躺在地上。 骨骼被打散一般难以收拾,无法动弹。 旁边的白色茉莉给他营造了一把天然花圈。 说话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脚步挪过来,徐徐靠近这个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少年。 她低头看他,他勉强挤开眼睛。 强烈的天光之下,一对鹿眼,凝眸盈水,眼角生花,半分钟的逼视,让江定相信自己劫后余生。 蜷曲的头发坠下来,像佐佐木希。 俯身的时候,她的瞳孔里有自己。 女人说话没有情绪,淡淡的一句招呼:“你好,江定同学。” 她蹲在身侧,发尾像刀子,恰好落在他额头的伤口。 江定用鼻子出了一口气:“滚。” ☆、C2 江定刚刚骂人了。 骂了句“滚”,骂的是佐佐木希,或者是白无常的伪装。 他不知道自己死没死。 于是又骂了一句:“滚。”对着空气。 已经转身离开好几步的女人回头,机警地打量他一圈。 江定随即改口:“别走。” 钟灵蹙眉,压低了声音问齐阿姨:“不是说智力正常吗?” “我……”他说,“闪到腰了,SOS。” 这句话平静说完,江定眼睛一闭,没知觉了。 …… 醒来已是黄昏,在家。 五天不进食,江定一下子吃不了什么东西,齐阿姨请来家庭医生给他打营养针。 重见天日,喜极而吐。 干呕了一阵,把脏东西都排出来了似的,江定开始喜悦地吃苹果。 喜悦的理由,爷爷不在家。 手机在床头。 他拿过去,忽略掉所有消息,直接给杨柯发消息:“晚自习结束后山见,一个人,空手来。” 三分钟后,杨柯回了消息。江定盯着屏幕上的一个嗯字,把苹果砸进了垃圾桶。 旁边削苹果的钟灵一个哆嗦,水果刀掉在地板上。 江少爷犀利的眼神丢过去:“你是谁?” “我叫钟灵,钟灵毓秀的钟灵。你的家教老师。”她把水果刀捡回。 他掀被子起床:“知道了,毓秀老师,你不要吵我,耳朵很疼。” 墙上秒针在走动,在他穿鞋的时间里,滴滴答答撞上心坎。 她重复一遍:“我叫钟灵。” 江定抬头,盯着她:“现在是上课时间吗?” 钟灵说:“算是。” 他又问:“我们在上课吗?” “不在。” “那就不是,请你离开我的房间。” 江定拉开阳台的窗帘,去卫生间清理自己。 钟灵望着他。 男生直直的身板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挺拔修长,洗完脸,水珠从鬓发淌下,挂在下巴上,他用手背抹去。 钟灵角度不便,只能看到镜子里的一双眼,戾气缠绕着疲倦,狂狷裹挟着青春。 这种男生在校园,一定是霸气校草万人迷的类型。 可惜,钟灵已经过了欣赏鲜rou的年纪。 惊艳到极致的少年容颜,在暖光下,慵懒盖过了轻狂。一回头,在饿极之后的暴戾又撞进她的眼睛。 门口,白色T恤的女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江定锁眉:“你为什么还在?” 钟灵说:“除去洗澡上厕所的时间,保证每天十二小时严加看管,寸步不离,这是我的工作。” 江定难以置信地投过去一眼:“……看管什么?” “你。” “你在开玩笑吗?” “你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就是在开玩笑。” “那你一定是疯了。”江定说。 晚上,他换好了校服去学校,在床底下摸到一根棒球棒。 无奈太醒目,不便携带,他塞回去。 钟灵在楼下,从夕阳西下站到天黑。 江定走的时候不看她一眼,出了大门。 钟灵提着他的书包,跟上去,“书包。” “离我远点。” 他不经意瞄一眼这人,个子小,不过他肩膀。脸白得像女鬼,挂上佐佐木希也拯救不了的阴冷,盯上谁谁就欠她八百万。 钟灵不以为意:“还有三小时十四分钟,我才可以下班。” 江定说:“你不需要这么尽职,我不会告发你。” “我不信。” 江定腿长,走出去一段路以后,钟灵已经开始小跑。 尽管她穿平底鞋,但飞快的频率听的人心慌。 江定忍无可忍,剑眉轻轻一绞,英气里挤出烦躁:“毓秀老师,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你现在确实影响到了我的正常生活,能不能请你离开?” 钟灵看表:“还有三小时三分钟,我就……” “我去杀人,你也要跟着吗?” 空气突然安静。 江定觉得这句话震慑力应该够了,正准备离开,钟灵突然笑起来:“太好了,我最喜欢杀人了。” 天哪。 江定没想到这个女人的玩笑真的不是玩笑,但他现在的计划不能因为一个陌生精神病的出现就被打乱。 他想了一招,“你把眼睛闭上。” 钟灵闭眼。 江定说:“我数到三你再睁开。” “一。” 她没睁眼。 “二。” 没睁。 江定深呼吸,不数三,下一秒钟飞快地跑开。 车水马龙里穿梭了一阵子,估摸着把这女人甩掉了。 江定回头看,世界很吵闹,心里却总算清净一会儿。 他走到路边一辆面包车面前,气喘吁吁地敲车窗:“刀呢。” 驾驶座的窗户降下来,司机丢下来一件羽绒服。 在盛夏的地面上,衣服擦出响声。 刀尖撞了下地,咣当一声,宛如示威。江定环顾四周,迅速把衣服捡起来。 汽车开走。 他抱着衣服过马路。 人行横道那头是南州市科技馆的场馆。 他躲到建筑最里层,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