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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拿余光瞥她一眼,“药给我。。” 阮念初照做。他接过来,把药丸扔嘴里,又从她手里拿过水杯,脖子一仰,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短短几秒,热水杯便已见底。 随后他闭眼躺回床上,水珠顺着喉结流到锁骨。她看见了,拿着毛巾去给他擦。 软软的小手无意扫过guntang的皮肤,羽毛在撩似的,凉凉的,有点儿痒。厉腾眉心拧得更紧,忍耐半刻,终于不得不再次开口,“别碰我。”声音哑得吓人。 “……”阮念初一下愣住,手上动作骤停。 他阖着眼沉默了会儿,又道:“我需要休息。你这样,我睡不着。” “……哦。不好意思。”她反应几秒,明白了,有些尴尬地把毛巾收回来,干笑了下,自言自语似的嘀咕,“我第一次照顾人,没什么经验。” 后面这句话,阮念初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谁知道,还是被厉腾听见了。 他极淡地嗤了声,“难怪。” 她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一丝嘲讽的味道,不由憋火,“怎么,跟以前照顾你的人比,差得很远?”这人怕是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感恩戴德。 厉腾说:“对。” 此刻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吃撑了才来照顾他。 阮念初翻白眼,把毛巾重新搭他额头上,纯粹讽回去,“历任女朋友?” 他鼻息沉沉的,变得平缓,声音低不可闻,“我妈。” “……” 阮念初在屋子里站片刻,一回身,拖了把椅子摆到床边,弯腰,坐下,单手托腮。厉腾闭着眼,浓密的睫毛黑而长。大约是退烧药起了作用,他眉心的结,比之前舒展开几分,没有平时看着那么冷戾可怕。 还是病着更招人待见。她有些坏心眼地想。 窗外起风了,吹散天上的云,疏浅的月光照在蜿蜒河道上,水声潺潺。阮念初困了,趴在床边,枕着水声迷迷糊糊地也睡了过去。 * 药物作用下,这一觉,厉腾直接睡到了凌晨五点。 窗外的天还是黑的。 身体的虚脱感和乏力感已经消失,他睁开眼,动身准备起床。这时,敏锐的感官却捕捉到空气中的异样。他闻到女人身上的体香,很清新,夹杂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味。 转过头,便看见阮念初的脸。 她侧着脸,腮帮压着交叠的手臂,左脸的颊rou被挤得嘟起,唇微张,睡得正沉。他视线往上移,姑娘乌黑的长发散在枕间,有几缕还被他压在后脑勺底下。两人之间的姿态,堪称亲昵。 厉腾目光定在那张脸上。 不知是药效的原因,还是其它,他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姑娘被热水蒸汽笼罩着的纤白脊背,小腰,还有忽然侧过身时的旖旎风景…… 浑身气血往脑子里翻涌,他拧眉,猛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太大拉扯到腹部的伤口,血渗出来,他咬牙闷哼了声。 这番动静,自然吵醒了阮念初。 她打了个哈欠支起身,揉揉眼,睡眸惺忪,“你醒了?” 厉腾没答话,面色冷峻地盯着她,眼神清明,丝毫不见昨天晚上的脆弱病容。 阮念初昨晚守到大半夜,还没怎么睡醒,大脑卡壳,竟伸手就去摸他的额头。对面明显僵了瞬,但并没有躲开。 她试了试温度,又拿另一只手试自己的,点头,语气里的喜悦显而易见,“看来阿新婆婆的药没过期。你烧已经退了。” 厉腾拂开她的手,淡淡的,“谢了。” “……不客气。你也帮过我好几次,当报答了。”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只好扯唇角,挤出笑容掩饰。 对话只进行了一回合,便陷入冷场。 半刻,厉腾下床站起来,赤着上身走到柜子边,拎起个箩筐,从里头扯出一件黑色背心套上。余光看见她呆站在床边。 他回头,瞥了眼床边的椅子,“你昨天晚上就那么睡的?” 阮念初点点头。 厉腾把昨天脱下的黑T捡起来,一看,上头汗和血凝成了硬块儿,已经不能再穿,便揉成一团随手丢进垃圾桶。听不出什么语气:“我占了床,你可以去阿新那儿睡。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闻言,阮念初没有答话。她不是想委屈自己。他昨晚高烧不退,救人救到底,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在这里守着。 穿好衣服,厉腾扭头走向门口。 她一愣,“你要出去?” 他动作顿了下,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问,“嗯。” 阮念初简直有点不可思议,蹙眉道:“你腰上那么长一条伤,起码得静养半个月才能走动吧。” 这次,厉腾回身看向她,勾了勾嘴角,眼底却一如既往的冷,“你当这儿太平盛世?” “……”她被堵得没了话,看着他依旧苍白的唇色,无言。 数秒后,他收回视线,拉开房门出去了,只撂下一个背影和四个汉字,“别管闲事。” * 阿新婆婆记挂厉腾的伤势,晚饭的时候,专程给他多熬了一碗鸡汤。只可惜,等厉腾回来的时候,鸡汤已经凉透。 他倒是不介意,冷饭配凉汤,吃得点滴不剩。 阮念初坐在窗台前,把枯死的稻花一根一根扔进垃圾桶,随口道,“看得出来,阿新婆婆是个很好的人。” 厉腾看了眼那些被扔掉的花穗,不动声色,故意无视她的弦外之音,“是挺好的。” 阮念初转头看他,笑了下,“那她为什么会和你们待在一起?” “奇怪?” “很奇怪。”她不隐瞒,并且不带丁点恶意,实事求是地说:“阿新是好人,你们是坏人。” 厉腾没答话。须臾起身,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脱下了上衣,拿出一包被捣碎的草药渣子,扣上腹部的伤口。她脸微红,移开目光看别处,支吾道,“……下次你要脱衣服的话,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或者背对我?” 真是个野蛮人。 厉腾应得漫不经心,“之前一个人过惯了。对不住。” 这句话,听着很有歧义。但他说这话的神态,冷淡而平静,实在没办法让人产生任何联想。阮念初抚了抚额。 随后听见旁边问了句:“你觉得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阮念初略思考,答道:“好人心地善良,坏人心狠手辣。” 厉腾笑了下。 她抿唇,“你笑什么?” 他背靠墙站定,点燃一根烟叼嘴里,掏出随身带着的伞刀和一绺磨砂纸,一下一下地磨,眯了眯眼睛,“阿新也杀过人。” “……”阮念初眸光蓦的惊跳。 “被杀的人糟蹋了阿新的闺女。那闺女已经快嫁人了,出事以后,第三天就跳了河。”厉腾语气很淡,须臾,撩起眼皮看她,“有时候是非善恶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