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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打个电话。” “不用打。”燕绥不疾不徐道:“我等的人,不是她。” 她在等傅征。 这家董记私房餐厅,隔着一层帘子,屋内屋内两个世界。 她进来时留意过,迎宾的那扇屏风,是一套十二扇缂丝屏风芯的黄花梨木山水屏风,瞧着那色彩搭配和做工应是以前皇家御用的。 老板能把这么精致的屏风放在迎宾口,显然这屏风也不是真品。 古时屏芯多用绢丝这种细致的材料,嵌百宝镶金丝。绢,纸,丝这些东西精贵,日逐月蚀的保存不完整。真是老古董,两百年下来,屏芯早就脆了,一碰即碎,还舍得放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迎宾? 燕绥原也不懂这些,她对古玩字画的鉴别赏玩是毫无天赋。不过和那些有钱没处花,就喜欢投资些古玩珍藏的资本家打交道多了,多少还是学了点东西。 就这山水屏风的走线和色彩,门道跟国画里笔尖勾染挑刺着墨的感觉一样,不是皇家御用品,不会这么精细。 这扇黄花梨木山水屏风虽没真品值钱,但身价贵重,毋庸置疑。 这种地方,苏小曦请不起。 —— 傅征停好车,掀了帘子进来,见燕绥还站在门口,脚步停了停,跃过燕绥把车钥匙递给辛芽:“你先跟她们去包间。” 辛芽接过车钥匙,一头雾水地就被服务员引着绕过屏风,去二楼的包间。 人一走,隔了屏风的迎宾口就像是独立的一处隔断。 燕绥目带审视,盯着傅征看了一会,问:“今晚到底是苏小曦叫我来,还是你?” 傅征好整以暇地回视她:“苏小曦。” 燕绥的眉心一蹙,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只不过眼神里却多了一丝玩味:“你是哪边的人啊?” 傅征不答,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低头抽了根烟咬住,声音含糊地问她:“我抽根烟?” 燕绥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看他点了打火机,火焰舔上烟屁股的时候,他抬眼睨了她一眼。 那眼神,莫名的有几分威慑之意。 燕绥还没从他这眼神里回过味来,他低头,颇具压迫感地靠近她,那双眼在烟雾里微微眯起,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问:“脑子呢?” 燕绥:“……” 傅征耐住性子,一字一顿道:“你这边的。” 声线压得低,又含着一口烟,嗓音低沉微哑,磁性得像是有磁石互相摩擦着,低醇悦耳。 燕绥暗暗磨了磨牙。 这人生来就是克她的吧? 她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语气越发不善:“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 “嗯。”傅征看她一眼,走了两步,把烟灰弹落在前台的烟灰缸里,反问:“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 燕绥习惯了他喜欢用反问句回答问题的方式,终于舒坦了:“我把话说前头,我跟苏小曦磁场不合,互看不顺眼。而且我这人,目中无人惯了,她等会要是故意恶心我,你别指望我会给你面子。” 傅征笑得揶揄:“我在这,她不敢。” 这话勉强顺耳,燕绥那脸阴沉彻底放晴,一副“那成交”的架势,示意他:“你带路。” 这句话实在有意思。 傅征回忆了下,保持着领先她一步的距离迈上楼梯:“上次跟我说这话的人,没活过二十四小时。” 燕绥的脚步一顿,脚心发凉。 他的语气一本正经,听着不像是和她开玩笑……所以,现在跪下叫爸爸还来得及吗? 傅征余光瞥见她脚步迟疑,弯了弯唇,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不一样的是,上一次我是被胁迫的,这一次,心甘情愿。” 燕绥也是纳了闷了,欲擒故纵这招是不是普遍男人都爱吃? 她之前捧着哄着就差跟他摇尾巴了,也没撬动他冰山半角。这段时间冷几天,再撩一撩,毫无包袱地撂了狠话,他倒是舍得开窍了? 想是这么想,燕绥其实也知道,没她前期一步一算计地在傅征面前刷足了存在感,哪来现在的厚积薄发? 她心里嘟囔着,当做没听懂傅征的调戏,故意把重点落在他的前半句:“胁迫?谁拿枪指着你了?” “三年前。”走到二楼,傅征停下等她同行:“驻外华侨企业家遭绑架,我接到命令,安全带他撤离。我被俘二十四小时后获救,他就死在我的枪下。” 这个话题不适合细说,傅征点到即止。 燕绥也没追问,她知道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里是不能与外人道也的凶险,揭人伤疤满足自己窥探私欲的事,她从来不做。 —— “到了。”傅征压下门把,推门而入。 满室暖色的灯光争先恐后地涌出来,燕绥跟在傅征身后,只看见了天花板上奢华宝气的数盏琉璃宫灯。 等傅征侧身,替她拉开辛芽旁边的座位,她的视野从他的后背扩至整个包间,第一眼先看见了坐在苏小曦左侧的年轻男人。 干净的寸头,双眼有神,脸颊微凹,透出几分病弱的憔悴。 下巴沿至脖颈处,有结痂也有未愈的数处伤口,颈后衣领下更是露出大片纱布。 这么明显的特征,燕绥就是想装得迟钝一点也做不到。她目光落在苏小曦的脸上,微微一停顿,笑了笑:“终于见到本尊了。你好,我是燕绥。” 迟宴整片后背至大腿被炸伤,虽然伤势恢复惊人,但目前行动还是不太方便。他扶着桌子想要站起,燕绥看出他的意图,忙道:“别别别,你坐着就好,不讲究这些虚礼。” 第一次见面,迟宴还有些腼腆,下意识瞥了眼傅征,见他微点了下头,笑了笑:“久闻不如见面,我是迟宴。” 燕绥心里“啧啧”了两声,这就是被她贴上“冤大头”标签骂了无数遍不长脑子的迟宴啊,长得是挺俊秀,可惜眼神不太好。 她还暗自感慨着,苏小曦站起来,表情不见一点生疏,热情地招呼燕绥坐下:“刚入职,要学习得东西太多,都没时间。早就想请你和辛芽一起吃饭,感谢下你们的照顾。正好今天迟宴出院,就邀请了你们过来,不介意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小曦客客气气的,燕绥也大方,等服务员添满茶杯,她举杯:“有什么好介意的?反正大家都认识。” 苏小曦又笑,灯光下,她的笑容委婉动人,遮掩起燕绥看不惯的那股世俗气,瞧着顺眼了不少。 —— 人到齐,菜很快就被端上来。 辛芽对自己的定位是“凑数的”,不尴不尬的,也不打算参与任何话题。 有个定律怎么说来着…… 哦! 想减少存在感,吃吃吃就行,千万不要有眼神对视,更不能有表情交流,否则高智商的人是谈笑风生,轮到她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