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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跟家里拿什么钱,不知道家里开支紧张啊!” 叶常青愿意资助她,她能理解,苏柏从凭什么呀,她跟他非亲非故,而且那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又不是慈善家,白拿人家,她心里不安。 零六年八月来临,麦沙台风登陆,是个永远都被人记得“黑色”八月。 起先是路口的广告牌砸死了一老头儿,家属跟店主索赔两百万,店主愤懑不平,在言语争论中举刀将老头儿的儿子砍死了。 八月十二日,台风过境,前后发过两次洪水,城里刚建一小区忽然被人掀下一阳台顶来,砸死了一孕妇。 紧接着那小区的墙面忽然裂开,那裂缝跟条蛇似的,不断蔓延,最后越裂越大,墙面开始往下落灰。 乌黑的天忽然炸下一道响雷,像是一个讯号,那栋楼就开始轰轰隆隆往下陷,在漫天飞扬的尘土中,高楼拔地瞬间埋为废墟,一楼二十四户,埋了上百人。 “救人!!!!” 悲怆的呐喊响彻长空,就跟一把利剑似的深深扎进人们的心里。 武警部队、消防、直升机救援全部出动,那年的八月,每个人都人心惶惶地守着电视看救援现场的转播,也没人再敢让小孩独自出门,丁羡自那日之后,就再没见过周斯越。 巷子里每天围满了讨伐了业主,丁羡有时候想偷偷绕过这些人去找周斯越,都被叶婉娴拉得死死的。 “别去凑热闹了,这些人都疯了,这事儿周宗棠不出来说话,他们就会这么一直闹下去。” 丁羡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刚建的小区不到两年就被台风刮没了,死了那么多人,施工方,质检方脱不了干系,城建更脱不了干系,现在这事儿就是三方之间互相推,施工推质检,质检推城建,城建推施工,但施工方都是些民工,人哪有说话权,找的就是这些领导。” 丁羡望着窗外人头攒动,一个个拉着血红布条,带着棉被,在楼下一坐就是好几天。 “那也不能这么让人逼着啊,周斯越过几天要开学了!” 叶婉娴把菜择好拿进厨房,悠悠地说:“他们早就搬走了,还cao心他,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跟你爸商量了,你还是跟小舅舅去学画吧!” “我要复读。” 厨房哐当一声,菜篮子落地,叶婉娴举着菜刀冲出来,“你说什么!?” “你有钱供我我就去学画,不然我就去复读。”丁羡平静地看着她,“小舅舅还没娶媳妇呢,您好意思糟蹋他的老婆本,我不好意思。” “反了你了!”叶婉娴扬了扬菜刀,“随便你,你爱干嘛干嘛!考不上好大学我随便给你找个人嫁了!” “周叔叔那边还有娃娃亲,你嫁不出去!” “早就让你爸帮你退了,摊上这破事儿,谁还淌这浑水。” “妈,你做人的原则是落井下石吗?” 难怪她都联系不上他,有这么个妈,谁还愿意搭理她。 “我为你好,我有错吗?!你周叔现在被撤职,连房子都被单位收回了,在这北京城现在连个一亩三分地都没有,背着一身骂名,你以为当他儿媳妇儿好受啊!” …… 周斯越没有再回过燕三胡同。 丁羡也没从这儿出去过,她时常抱着小四月坐在窗前看,总觉得,还是跟往常一样,一个戴着耳机,背着包的少年双手插兜从面前晃晃悠悠闪过。 从不曾想起的画面似乎一帧帧更清晰起来,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一遍又一遍。 “来,宋子琪,哄哄我同桌,哄高兴了,晚上我让你三个球。”他翻着书说。 “天.安.门的风景也不错,顺便让毛.主.席给你指条明路。”他头也不抬地说。 “到时候考一起不就好了,笨。”他揉着她的头说。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丁羡,你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看着她,平静地说。 窗外风清扬,凤凰花开满了墙头,一年春落春又起。 百丈寒,千堆雪;点绛唇,赠君言。 无需道别。 明年见。 作者有话要说: 06年其实应该是先填志愿再出分数,但我没经过那个阶段,所以这里我就用了先出分,在志愿。 豆腐渣这段,跟藏在时光深处的你的时间线能对上,812事件是出自那里面的,十一他们查的案子就跟这个有关,跟这个时间线是能串起来的。 相应国家政策,早恋不能成功,不然要被锁。 昨天双更元气大伤,今天半天没回过神,写的有点慢,很抱歉没赶上八点,但是我之前也没保证过一定八点,看到我之前那么多次都提前更的份上,大家就原谅我一次呗,爱你们~ 下面跟我一起进入大学刺激卷—— 好了,养肥的小伙伴可以回来了。 第45章 那段日子斑驳琉璃, 晦暗不明,我不敢松懈, 生怕一停下来,就有十几万人, 踏着我的尸首轰轰而上。母亲也时不时不忘提醒我, 挺不屑地劝我放弃,命由天定,你没那考运。 我自不信天,我只信他。 —— 零七年暑假,收到录取通知书后, 丁羡打了一个月的零工, 攒了一笔小钱, 坐了一整天的小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去成都找孔莎迪玩了两天。 俩小姑娘一年没见,都怪想对方的,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死死抱着对方不撒手。 孔莎迪心疼地摸着丁羡瘦小的脸, 眼睛都红了,瓮声瓮气地说:“复读辛苦吧?瞧给你瘦的, 羡羡,我真心疼你。” 丁羡倒没觉得辛苦, 只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笑着捏捏孔莎迪的脸蛋,故作轻松地瘫倒在孔莎迪怀里,“还是你这儿软……好怀念呀。” 孔莎迪掐她:“你这跟哪儿学坏的。”说完,忽然捏住她的肩晃了晃:“不过我喜欢, 你看上去比以前开朗多了。” 晚上丁羡在酒店里练瑜伽,孔莎迪刷手机,看电视,聊起了女生之间的体己话。 “你跟周斯越那之后就真没见面了?” 丁羡双手撑地倒立在墙边,闭着眼,调整呼吸,“没有。” 孔莎迪:“他没回来找你?“ “没有,他大概以为我去财经上学了。” 那时候金融国贸这种是热门行业,在当初周斯越那位清华教授的指导下,她填了一个财务管理专业,但着实对财务报表没多大兴趣,通知书寄到家里就被她放到最底格抽屉里。 孔莎迪低头刷手机,头也没抬:”巷子呢,也没回去过?” “不知道,也许回了,也许没回。” 时间到,丁羡吐气,翻身下来。 孔莎迪瞧着她一脑门汗,“你上哪儿练得这一身技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