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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边安慰他,就如他每次轻声哄她一般:“别怕,我陪你。” “我不要你陪我。”应禛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眼角已经溢出泪水来。 阿娣执着手帕轻轻吸掉他眼角的脆弱,头枕在他胸膛,听那里依旧跳动的声音,轻柔柔的,像是最后的告别,“我说过,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想一个人。” 毒草以毒攻毒的功效不是吹嘘出来的。 阿娣迷迷蒙蒙的从应禛怀里不知所以的爬出来,便见昨夜里还奄奄一息的人正睁着眼睛瞧她。 “阿禛!”阿娣喜极而泣,上上下下摸了自己一圈,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榻前,亮晶晶的瞧着半坐着的应禛,“我们没事。”话到最后,已带了哭腔。 “过来。”应禛张开手。 “呜……”阿娣如脱了缰的野马撞进应禛怀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将自己满肚子的担惊受怕委委屈屈的倒出来,“你睡在那里,半个身子都是血,我就站在旁边,都吓到了……”说着,阿娣拉起应禛修长的手指,泄愤似的放在嘴里咬了下,皱着鼻头不满意,“你吓到我了。” “嗯。”应禛弱着语气,温温柔柔的答应,“下次不会了。” 阿娣闷闷:“不要再有下次了。” “好。”应禛答应得很痛快,“不会再有下次。” “那就好……”两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阿娣才发现不对劲,扭头找听外面的动静:“外面怎么这么安静?”看这日头,平日里早就应该吵吵闹闹的练兵回来了。 应禛刮刮她哭得通红还未来得及退的鼻尖,“都在照顾伤员,哪像你一样,小懒猫。” “……”阿娣挠着脑袋,“你还没吃药,我去采药给你。”说着,便往帐篷外奔。 应禛一把扯住她飞扬起来的衣角,“喜成他们去了,你在帐篷里呆着。”应禛拉过阿娣冻得不成样子的手,心疼的攥在掌心,“说了让你乖乖呆在府里,怎的偏是不听话?” 阿娣眉毛一扬,“那你也答应我会好好的,还不是受伤了?” 应禛语塞,干脆不再同她说这些话,指着书案上的一本兵书,让阿娣给他拿过来。 “别看了,好好休息吧?”阿娣不情不愿的给他拿过来,见他拿了书聚精会神的看起来,思绪飘到老远,而后又飘回来,“他们会不会再打回来?”这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事。 应禛放下手中的书,摇摇头,“不会。”群龙无首,便成了地里的翻滚的蚯蚓,纵它折腾得再厉害,也不会再有呼风唤雨的势头。 他这么说了,她便信了。 阿娣煞有其事的点点脑袋,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就好,万一再打回来,还要再伤亡更多的将士。” 应禛一愣。 他原以为,她会说,万一再打回来,你身上有伤,不能上阵杀敌。没成想,她说得竟是这句话,话头里想的,是千千万万的征战士兵。 “怎么了?”他许久不说话,阿娣摸摸脸,有些奇怪,“我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应禛弯了嘴角,“真好看。” “那当然啦!”阿娣一甩脑袋,下巴倨傲的淘气,语气里满是小骄傲小自豪,“在你眼中,我是最美的!” ☆、第三十六章 镜子中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红艳艳的如新嫁娘。 莹莹儿透过镜子瞧四王妃的脸,打量片刻,隐去眼底的一纵而逝的嫉恨,尖着嗓音开口,“王妃,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四王妃执起一根眉笔,细细勾勒眉眼轮廓,将细长的眉眼描画的更为精致,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急什么?” “再过一柱香的功夫,王爷便能到城门口,那时,您得站在城门口迎接。”莹莹儿掐着手掌心里的软|rou,挤出一丝笑,帮四王妃扶正了发髻,“你是四王妃,这等尊荣,自当您来享。” “呵。”四王妃勾起唇角,自嘲一笑,“我当我自己还是四王妃,可四王爷不这么认为。” “……”莹莹儿瞧着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心底轻蔑的一笑,面上不显,依旧殷勤的劝着,“就算王爷不这么认为,只要天下人这么认为,您便就是了。”这世上许许多多的人看事情,都是浮在表面的,他们才不想知道事情真正的样子,他们只想知道他们想知道的。 四王妃走到一旁,顺着斗篷上那一圈纯白狐狸毛,这是极罕见的雪地狐的皮毛所制,她爱惜得很。 伺候的主子半天不发话,莹莹儿猜不透四王妃的心思,转过身来轻声试探,“王妃,时辰不多了。” “宋姨娘也跟着回来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四王妃瞧着被风刮起的门帘,转而挑起另一个话题。 原来在这里膈应呢。莹莹儿双手压在一起,压在腹中的幸灾乐祸,嗫嚅着点头,“也跟着回来了。” “都说女眷随军是大忌,她倒好,跟着去了一趟,毫发无损,还得了个巾帼英雄的称号。”四王妃满脸嘲讽,“不愧是受宠的小妾,浑身本事都使到这上了。” 莹莹儿低头不语。 四王妃披上斗篷,走到门边,门外风卷进来,吹得斗篷打在一起,猎猎作响,四王妃冰冷的声音借着北风刮进来,冻若冰霜:“走吧。” 她才是四王妃,所以她,不会让一个妾室猖狂太久。 ********* “咳咳咳……”阿娣缩在应禛怀里蜷成一团,一阵咳嗽过去,浑身力气也没了。她恹恹的往应禛怀里缩了缩,低哑着声音开口抱怨,“咳得嗓子都疼了。” “喝点水。”应禛将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紧了紧,给她倒了杯热水喂到嘴边,心疼的反省:“是我不好,前几天不该纠缠与你……” 前几日那个事…… 轰。阿娣脸红起来,在应禛没说完整之前捂住他的嘴,让他将后面的话咽下去,然后瞧着他不赞成的脸色,慢慢滑进被子里,“不准你再说那个事。”那么羞人的事,还亏了他能一本正经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为什么不准说?”应禛好笑的瞧着她因害羞只露出一点点的头顶尖,“男女之间的事,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他揉了把阿娣毛绒绒的发,又补充了一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你……” “都说了不要说了!”阿娣一把拉下裹在身上的被子,凶巴巴的开口,“你怎么这么……”自从他受伤醒了之后,对她的态度,好像就更随意了,什么都不顾及一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同以前相比,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阿娣狐疑的瞧着嘴角挂着笑的应禛,咬着手指思考哪里出了问题。 车外传来一声通禀,是福顺的声音,“王爷,快到城门了,您看……”话音拖得老长,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阿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