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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凛然地盯着他们。 那眼神,仿佛刀子。 “将,将军……”几个人连忙挺直了脊背,不敢言语。 萧敬远挑眉,走过来,森寒的眼神自他们面上一个个扫过。 他十四五岁便跟随父亲在沙场上历练,现已年二十六岁,所经历过征战不知凡几,塞北的风霜雨雪和沙场上的刀光剑影早已经磨砺出他如刀如剑般的不怒而威,此时不过是这么看过去,众人都觉得仿佛有一把凉飕飕的削薄利刀在自己脸皮上剐。 “你们身为大昭将士,不思保家卫国,就在这里学些乡野妇人,惹口舌是非,败他人闺誉?” 众人一动都不敢动,纷纷齐声道:“不敢!” “不敢?那你们最好是不敢。” 萧敬远冷笑一声,扔下这一句,径自走人了。 待到那身影走出老远,众人才面面相觑,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看来……将军怕是根本没戏吧? 只有情场失意的男人,才会无处发泄,以至于这么凶巴巴地对待属下了…… ****************************** 阿萝这几日干脆赖在山下,左右有萧敬远的属下护着她,她也不用担心回到燕京城拖累了父亲,只是牵挂母亲弟弟罢了。 如此几日,总算燕京城得了消息,知道原本的安南王如今登上皇位,燕京城内外肃清整治,慢慢太平下来,而父亲也终于得了母亲和弟弟的信,原来她们当时在护卫的带领下逃出来后,因担忧阿萝,并不敢离去,只躲在山那边的一处农户,想着四处打探下阿萝的下落。 母女二人,一个山这头,一个山那头,倒是好生牵挂。如今都联络上了当爹的,于是彼此也就有了消息。 阿萝听闻,自然是雀跃不已,当下赶着就要回燕京城和她爹娘相逢。 萧敬远这边剿匪一事也是大功告成,带着人手恰要回去燕京城,自然是顺路将阿萝送回去。 临走前那一晚,阿萝正兴奋地和农户王阿婶说着燕京城的种种,还把自己身上的一个金镯子送她,并承诺说,若是有什么事,以后尽管去找她,那王阿婶自然高兴,只说遇上贵人。 其实这几日阿萝在山下这里住得还挺自在,这边空气清爽,舒适自在,又有底下将士隔三差五打得各色野味好玩意儿送过来,比燕京城里吃得好东西要新鲜,若不是还要记挂母亲,她都要乐不思蜀了。 这边阿萝正和王阿婶说着以后的事儿,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她开始以为是寻常将士们巡逻的脚步声——她知道的,这几日自己所住之处,外面将士都是不断的。 可是后来,她发现不对劲了,这个脚步之后就不再动了,只有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她听着有点耳熟,竟好像是萧敬远的。 于是她跑过去窗户处,往外瞅,一瞅之下,却见一勾弯月高悬,山影朦胧,夜色清冷,而就在那篱笆之外,赫然有一个挺拔的身影。 她看不清他到底面朝何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神情,不过却从那一片清冷中品出点寂寞的滋味。 青山无言,他却比青山更沉默。 阿萝一时不知道手中这窗,是关还是合。 旁边的王阿婶凑过来,一看之下,也认出来了:“这不是萧将军吗?” 说着间,她意识到了什么,笑了笑,却是劝道:“姑娘,这几日萧将军也没见往你跟前凑,想必是忙着?明日就要启程回去燕京城了,他这么晚过来,可能是有话要对你说呢。” 阿萝不知为何,面皮发烫,低声道:“我和他,原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着间,心一狠,便要关上窗子。 谁知道王阿婶却是个知趣的,往日也干过那保媒拉线的活儿,当下拉着阿萝,一把将阿萝从门里推出去:“左右周边也没人,他既来了,你好歹和他说说话,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 把阿萝推出去后,王阿婶一把将门利索地关上了。 她又不傻,早看出那将军看这小姑娘的眼神,啧啧啧,简直是恨不得捧到手里吃进肚子里去! 她落得做个好人! ☆、第52章 “阿婶,阿婶, 你开门啊!”阿萝不敢相信王阿婶就这么把她赶出来了, 她只穿着一件夹袄, 外面很冷的啊! 可惜的是, 王阿婶却根本不搭理她。 “阿婶,你好歹让我进去再多披件衣裳吧?” “不用不用,不冷!” 其实王阿婶想的是, 冷是吧?去找萧将军啊, 我看萧将军的披风暖和得紧,还是貂毛的呢! 阿萝无奈地站在门外, 夜风一吹, 她打了个寒颤。 呆了半响, 她终于忍不住, 挪蹭着来到了篱笆旁。 “七叔……”她硬着头皮小声打招呼。 “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萧敬远仿佛根本没看到她刚才被赶出门的狼狈。 “也不做什么, 就是无聊,闷,出来散散步。”他假装没看到, 她也只好给自己留点面子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她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萧敬远拧眉, 随即褪下了披风,递给了阿萝。 阿萝看他一眼, 默默地接过来, 披上了。 他身量在男人中算是比较高的了, 而她,十四岁的小姑娘,娇小得很,如今她披上了他的披风,顿时犹如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那披风边缘上等的貂毛垂在了地上。 这披风一看就金贵,她自然是不忍心这么暴殄天珍,只好用一只手提着。 “没事。”他看着她这个别扭的动作,淡声这么道。 “可不能弄脏了。”她一双小手儿轻轻抚摸着披风上的貂毛,摸起来柔滑舒服,且在月光下隐隐闪着金光,便笑着道:“这肯定不是寻常貂毛吧?” “嗯,以前在山里猎的。”其实这是极为罕见的金丝貂毛,不过他没细说。 “还挺好看的。”她真心赞美。 他没说话。 她咬了咬唇,却觉得分外尴尬。 本来就是被逼出来的,她还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想起之前他问起定亲的事儿,不免猜着,难不成他母亲和他提过,想给他侄子娶自己过门? 他低首凝视着她,月华如水,照在她粉嫩莹白的面庞上。 他目力好,能看到年轻女孩儿额头上特有的细微近乎透明的茸毛。 还看到她用贝壳一样的小牙儿轻轻咬住下面粉润的唇儿。 他喉咙里一阵干渴,胸口也感到阵阵闷痛,喉结轻轻滚动了下,他淡声道:“明日我送你回燕京城,你就能看到你爹娘了。” 回去后,她有了爹娘,可以想像,必然是乐颠颠地奔过去,扑到爹娘怀里舍不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