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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麽水啊?杜知书忙四处张望,除了还在火上烤著的那筒子汤外,哪有什麽可以拿来弄湿林百川的东西?而且一看到那筒汤,杜知书脑子又浮现了林百川那麽高的个子却缩著身蹲在那忙著煮汤的模样,以及他没气可吹便用手掌扇著想把汤扇凉点好让他喝的小动作……胸口又微微地纠结了起来……百川哥哥对人真的是没能挑剔的好,现在回想起来,他竟是连一句谢字都没说过。「至少让我道个谢……还有道歉,你再走好不好?」杜小蝎无奈又无助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忘了手上还沾满了林百川身上流出来的黑血,结果把一双眼揉得红肿刺痛,眼泪直流……「咦?」杜知书肿著泪眼汪汪的一双眼,突然有了灵感……那水,莫非是指他身上的水……?杜知书的脑袋瞬间闪过了几个画面……最一开始他把林百川唤醒,是用人血涂在他胸口。在悬崖上被巨鸟攻击时,林百川被他那鲜血淋漓的双手给抹过的背部,光滑得像白玉般无瑕……把林百川从河水拖上岸後,他之所以能这麽快就活回来,会不会也是和人血有关?啊是了!那时在洞xue中磕了下脑门,流了不少的血,在他找符纸东摸西摸时,也沾了不少在尸身上……就!是!血!!杜知书赶紧用手搓了搓他脑门子上的伤口,但……伤口早就被林百川仔细敷药包扎处理过了,连一滴血都渗不出来。换个法子,他把手指放入嘴中想咬个洞,但……终究是懦弱胆小之辈,那两排牙齿怎麽样都无法狠狠地咬在自己的rou上,况且齿面平平,指rou软软,怎麽咬都只能咬出齿痕来,真要咬破还没那麽容易……「哎呀呀!」人血生不出来,眼见尸血越流越黑,尸体也开始泛黑了,杜知书急得跳脚鬼叫,这一跳,身上剩馀的布块落了一地,连同先前被他塞在袍子里的那罐瓷瓶也滚落到一旁角落。杜知书一见大喜,将瓷瓶捡回来放倒在地上,随手捡了块石头,对著瓷瓶就敲去,把小瓶子敲得四分五裂,里头的药粉洒了满地……捡了块最大片的碎片,杜知书摊开掌心将瓷片放在掌中,深呼吸一大口气,咬紧牙关用力地把手掌紧握成拳。握碎片虽然也很痛但至少比自己啃自己的手指来得人道……杜知书虽然有咬牙关结果还是痛得哀嚎呻吟,眼泪鼻涕直流……只是看著鲜血从指缝涌出来,皱得像rou包的脸上却也出现开怀的表情,又哀又叫含泪带笑的整个感觉好诡异……杜知书把手掌贴上了林百川的胸前,对著几个伤口胡乱抹一通,凑上脸仔细的观察……原本烂糊糊的伤口被人血一涂,先是黑血的流量渐渐变少,然後伤口的边缘也开始慢慢地内聚收缩,虽然进程缓慢,但看得出来凡是人血抹过的地方都有好转的迹象。掌上的伤口割得不深,血一下子就乾了,杜知书赶紧又捡了瓷片来捏,一开始还疼得他龇牙咧嘴,到後来也不知是麻痹了还是太过专注於把血抹在林百川的尸身上这事,口子是越割越大,血越放越多,可是却不怎麽觉得疼了……看著林百川身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好起来没再继续腐坏下去,杜知书松了口气。可是他眼耳口鼻的尸血还没停,浓黑的液体把那张标致的脸蛋沾染得狼狈不堪,看得杜小蝎心有不甘,满手的鲜血往林百川的脸蛋抹,却怎麽也抹不停那尸血。难道说要内服外敷才有效?杜知书用手指轻轻地扳开了林百川僵冷紧闭的双唇,捏著手掌想滴些人血进去,挤半天没能挤几滴,有些还滴到唇边齿上,效果不佳……乾脆来点大流量的!杜知书现在一心只想把林百川给救回来,其他的也没想太多,握紧了瓷片,将破片的尖锐处对准了自己手腕上的血脉,心一横豁出去就要往腕上割去……「且慢!」和喝止声同时到达的,是天外飞来的一箭……此箭奇准无比,直接将杜知书拿在手上那小小的碎片给射开,却没伤到杜知书一根毫毛。杜知书一看那只把碎片射得粉碎然後连根带柄插入泥墙上的箭就觉得好眼熟,这箭很像先前把自己裤子给射飞的那款……「怎麽又是你!?」杜知书指著站在屋门外那两个身影的其中一个大叫道。「什麽叫又是我,还不快点来给救了你两次的恩公下跪!」拎著弓箭的青年不甘示弱地吼了回来。「你这死人在说什麽鬼话啊……」杜知书看著自己空空的手,看著地上碎得不能再用的瓷片,再看看林百川黯淡的脸色和流不止的尸血……他突然觉得莫名奇妙地很想揍人。「你看这畜牲忘恩负义的样子,就跟你说别管他了!咱回去了,南南还等咱回去滋润呢!」北北一听杜知书叫他死人,气得跺脚,转身就要离开。「先等一等。」一旁的另一个男人……就是那怪叔鹏鹏倒是心平气和,伸出大手摸了摸几下北北的头像是在安抚小动物那样,然後走进屋内。北北只好嘟著嘴臭著一张脸,跟在他後头。「阿叔!」有救了有救了,鹏鹏阿叔能够救他家的南南,肯定也能救百川哥哥!杜知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血放得多了,蹲在那蹲得也久,一瞬间天旋地转,要不是鹏鹏阿叔手快一把抓住他,不知道他这颗脑袋又要遭殃……「你给他用了咒?」不等杜知书发话,鹏鹏阿叔一见躺在地上的林百川那惨样,心中便有了底。「嗯……」杜知书点点头。「真是畜牲、浑蛋、垃圾、猪狗不如、狼心狗肺……」一旁的北北指著他臭骂道。这事杜知书自知理亏,苍白著脸不作声,任北北骂个没停。「好了北北。」阿叔阻止了北北,转过脸对杜知书说:「他会这麽严重也不全是你的错。除了咒之外,在那之前这尸身就已经伤得很重了,勉强撑著没有处理,用不了一时二刻也是会像现在这样,只是你用了咒,把结果提前了。」「……」那也还是我的错啊……百川哥哥会受那些伤,是因谁造成的啊?而且他这样勉强撑著,也都是为了自己……杜小蝎低头望著百川哥哥,心里是又愧又疼,扭著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虽然有心……」阿叔看著杜小蝎那布满道道伤口的手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却是迟钝。」「哪有心?死没良心!」北北在一旁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鹏鹏阿叔……百川哥哥,还有救吗?」杜知书倒没在意他们的话,他现下一心一意只关心著林百川是否能够脱离险境。「没救了,你没看他都大僵了,里头也开始化血了,你直接挖个洞把他埋了比较快,棺材我看也免了,这荒郊野外的。」这话是出自北北之口,可却也听得杜知书胸口一缩,急得眼泪就要掉出来。「你用人血是不行的。」相较於北北的刻薄,鹏鹏阿叔的口吻温和了许多,就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