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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自己说过些什麽话了吧?也许当时的他只是生气只是迁怒只是想找人发泄情绪,一句话,又真的能有什麽意思?一直被过去的往事所困住的,也只有他自己吧……而现在,现在的他有了百川哥哥了,这些往事这些困惑这些哀愁,也该一点一点慢慢沉淀掉了……杜知书睁开眼,转头望了林百川一眼,百川哥哥的眼睛眨也不眨,也正盯著他看。杜知书当下一个念头,他想要拔腿就跑,离开这宅门前,离开这个地方,抓著百川哥哥的手,请他用最厉害的轻功,带著他离开,越远越好……可是他的身体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伸出手,却伸向了那结界,然後毫无障碍的,穿过了那结界。果然,师兄还是一样……像从前那样,谁也不让进去,只有他杜知书除外……一刹那杜知书心中那酸甜苦辣的感受,千头万绪的思绪,复杂得连他自己都理不清。「喂,小蝎子,你快把这东西弄掉啊!」小鱼乾拍了拍那坚固的结界,有些怨怒地望著结界内桌子上的食物。「不行。」或许现在的他有能力撤掉师兄的结界,但同样的,能量可能会反噬,若要冒著伤害师兄的风险,杜知书说什麽都不愿意。「你进去,我们在外头等。」林百川一把拉住了还在那抱怨的小鱼乾,转身就往院子走去。「百川哥哥……」「我会等你。」「……」杜知书抹了抹莫名其妙就涌出来的泪水,转身走入了厅内,小小的前厅无人,桌上也盖了一层薄灰……师兄是个爱乾净的人,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可思议,杜知书快步走向了左边他和师兄共用的那间小房间,只是房门用了个大锁锁住,怎推也推不开。他只好转往右边的那一间房间去,房门虚掩著,轻轻一推就开了,杜知书轻轻地走入房内,停在那张床边,床挂了纱帐,床上隐隐约约像是躺了个人,他伸手就想掀开纱帐,但却莫名地感到心悸,抓著纱帐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想到了那个梦……躺在这床上的师兄,脸色苍白若死人,散乱的发丝垂著,冰冷的手抚著他满是泪水的脸,说了些什麽……说了什麽?那反覆出现的梦境,真实得像是曾经发生过,而现在的情况,就彷佛再重现那梦境中的一切……到底是预知?还是遗忘的过往?杜知书颤抖著手,拉开了纱帐。躺在床上的,确实是他师兄杜若水。那脸色和梦里头的一样惨白,甚至唇边还沾染著乾掉的血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刷出了两片阴影,更衬得那张脸一点血色也没有,透明得让杜知书感到十分的不祥……要不是那微微起伏著的胸口和轻若游丝的气息,杜知书总觉得这个样子的师兄,像极他第一次见到真面目的百川哥哥……一具虽美却毫无生命的尸体……「师兄……」杜知书蹲下身,伸出手指擦拭著杜若水唇边的血迹,再轻轻拍著他那凉冷的脸颊……明明早就习惯了百川哥哥身上那冰冰冷冷的温度,却依然为搞成这样的师兄感到心伤,眼泪扑簌簌地,一滴一滴落在了杜若水的脸颊上……杜若水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神望著杜知书,良久良久,才彷佛对到了焦,目光逐渐清明了起来,苍白的唇蠕动了几下,未语,却先笑了……「你回来了……我等你、等你好久……小蝎子……」一句话,像是一根棒槌,狠狠地在杜知书的脑门槌上一下,让他脑袋剧痛万分,却又有种被剥开了的清醒。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情状,是了,那句他在梦里总是听不清楚的话,不就是这麽一句?那个时候……杜知书突然感到恐惧得很,脸色发青,站起身就想要往後退开。「......你想起来了?」杜若水一见他要走,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杜知书的手腕,他的手如此冰冷,他那总是同样冰冷的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神情,以致虽然这一抓没什麽力气,杜知书却怎也挣脱不了……「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什麽?他一点也不想想起来什麽……可是体内那股强大的能量却彷佛想要找个出口宣泄……为了什麽?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麽想要把那只黑色的火龙放出来大肆破坏,杀掉……杀掉……「这封印,再也封不住你的力量了。」杜若水吃力地坐起身,用另一手轻轻地抚著杜知书脸上那逐渐淡去的蝎纹。「为……为什麽师父要封住我的力量……?」「他怕你对他不利。」「为什麽我要对师父不利?」杜知书的声音沙哑颤抖,他明明不想追问,但嘴巴却一直问一直问……「因为我。」杜若水凄然一笑,轻轻松开了握著杜知书手腕的手,低下头,慢慢地解著衣带,缓缓地将身上单薄的罩衫脱了下来。他的身形清瘦,肤色极白,不像百川哥哥那样如玉般的润白,却是带著病态的青白……杜知书连忙低下头,对於师兄,他虽爱慕於心,从小到大却从没敢有半点出格的念头,小时候师兄洗澡,他连水声都不敢听,而这些年独自过活时,有时回想起师兄熟睡时踢被露出的小腿,也惊愧得想要自甩巴掌……上回师兄斗蛇妖弄得一身重伤,因为担忧心切,包扎换药之际,杜知书倒也没想太多,可现在……「那天,你见到了。」「......见到了?」「你掀开了被子,见到我就这样,什麽也没穿,躺在师父的床上。」「我没有见到…….」「你见到了,然後你失控了,轰掉了整个屋顶,梁柱落下来,原本是该把我给砸死的,可你却在最後一刻把我推开。」「……」「你脑袋上的伤,养了几个月才养好,可你却全都忘了。」「我忘了……」「你忘了,你忘了我有多肮脏。」「为什麽?」「你问我为什麽?」杜若水慢慢地将衣衫套回,他的动作很轻,但那泛白的指节和微微颤抖的手,却透露出他那云淡风轻之下的深刻痛苦。「他说,那个人渣说,杜知书是我捡来的孩子,我要他死就死,要他残就残,我可以随便就让他夭折,也可以让他好好的活到长大。」「……」杜知书张著嘴,只觉得师兄说得话像是什麽外族人讲得胡话,他字字都听见了,却没半句听懂。「那个人渣说,你想死也行,只是你死了,就看不见我怎麽对付杜知书那孩子了。」「……」「那个人渣说,你也可以带著他逃走,但你身上的毒没我给你解药,迟早发作,到时候你一样要死。」「……」「还好,那人渣最後终於死了,呵呵,可是,没了他的解药,我也死了。」「……」「我不甘心,我不想就这样死去,所以在临死前我用了移魂术,偷走了同胞兄弟的命,所以林百川死了,我没死。」「……」「我想只要活著,总有一天定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