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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赌注也说不定。」「这么重要的戏……为什么不去找专业的演员,要用艺大的学生呢?还找像我样子的……」习齐蹲了下来,把黑伞紧紧握在手心里,看着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我不知道老师的心思,应该说,很少有人知道女王心里在想什么。」纪宜表情有些缈远,在雨声淅沥中抱住了臂:「但我跟了他这么多年,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女王做出来的戏,让我感动了很多次,每一次都让我留在剧院里很久很久,直到走出来的时候手还在发抖。女王的戏就是有这样的力量,习齐,而你正参与着这样一出戏,」纪宜看着他的眼睛,「你要相信女王,同时也要相信你自己。」习齐又低下了头,默默地咬住了下唇。纪宜看着他的样子,从纪录上撕下一张纸,拿笔不知道在上面写了什么,「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还有我的宿舍号码……习齐,要是你……」习齐发现他的视线,往他后颈上的烟烫伤瞥了一眼:「……随时有什么困难的话,欢迎来找我。我和我的朋友都会尽可能地帮助你。」习齐还来不及答话,忽听纪宜「啊」了一声,往大雨里冲了过去。习齐吓了一跳,往外一看,才发现活动馆外的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全身被雨淋得湿透,还穿着像是帆布一样的大围兜,正急急忙忙地朝这里跑过来。纪宜朝那个人迎上去,没想到还没碰到人,那个人就咚地一声,滑倒在大雨里,跌了个狗吃屎,还溅了纪宜一身水花:「你没带伞?下这么大雨为什么没带伞?」纪宜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习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稳重、像邻家大哥一样的纪学长,会露出这种表情。他把那个怪人从水洼里捞起来,脱下外套,把他揽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替他挡雨。习齐这时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圆圆的、略显苍白的娃娃脸,正是介希的二哥介鱼。「你迟到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回去拿伞……而且为什么穿成这样?」他听见纪宜一边碎碎念,一边替他拨去及肩长发上的水珠,围兜上全是颜料之类的余痕,「抱歉……小蟹……我做到有点忘我了,就忘记你在这里等我……」介鱼用习齐记忆中细若蚊蚋的声音说着,还对着纪宜笑了一下。两个人回过头来,才发现站在廊檐下的习齐,习齐不禁有些窘迫:「鱼、鱼哥好。」他忙行了个礼。「啊,你是阿希的……」介鱼的脸红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挪离纪宜两公分,但马上又被纪宜拉了回来,「习齐,你就把伞拿去用吧!我得先带他回宿舍,后天见!」纪宜说着,就用外套罩着介鱼,一手抱着他的肩,往大雨那头匆匆离开了。习齐有些怔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习齐拿了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竟然是肖瑜,习齐吓了一跳,忙打开接了起来,「喂,瑜、瑜哥!」他紧张得连手机都差点拿不好。「小齐。」肖瑜的声音一如往常,轻柔中带着刀削般的冰凉:「排练结束了吗?」「嗯,结束了。」「还顺利吗?」「顺、顺利。瑜哥,我……」「今天肖桓工作上有事,好像要和同事吃尾牙,他说可能没办法去接你,刚好我这里也有晚间课要上。你自己坐车来我这里,等上完课我再和你一起吃晚饭,可以吗?」「好,我知道了。」习齐挂断了电话,到山下拦公交车时心情还有些忐忑,自从高中以后,他就很少和肖瑜长时间独处,肖瑜好像也不想的样子,就连□□的时候,都会叫上肖桓一起。肖瑜的料理教室在市中心的高级住宅区附近,料理教室所在的大楼也很气派,楼下警卫还盘问了他很久,光说他是肖瑜的弟弟还不肯放行,他只好拨手机给楼上的肖瑜,让他自己和警卫说明。习齐坐上电梯,走进位于十六楼的教室时,肖瑜正被一堆浓妆艳抹的太太围在流理台前,挂着亲切温暖的笑容,用手上的平底锅翻着蛋包饭,「老师,我的蛋皮包不住饭耶。」「老师,这里面的火腿好像没有熟,你帮人家尝尝看嘛!」习齐站在门口没有动,总觉得那些莺莺燕燕形成某种结界,让人很难靠近。听说肖瑜是这里最受欢迎的料理老师,不但场场爆满,最近还新开了替男人量身打造的料理课,这些太太还好,习齐还满难想象肖瑜被一大堆男人包围着问东问西的样子,17「小齐,过来这边。」肖瑜远远就看见了他,向他打了声招呼。习齐紧张地挪了两步,那些太太有几个回过头来,看见了习齐,露出惊讶的表情:「啊,这就是老师说的弟弟吗?」其中一个太太说。其它人也跟着七嘴八舌起来,「哎呀,长得好可爱喔。」、「来,给阿姨摸看看,皮肤好好……」、「和老师长得不像耶,而且好瘦小,像女孩子一样,国中?高中?现在几岁了?」看到那些太太朝自己涌过来,习齐觉得自己像只被包围的流浪猫,全身毛都竖了起来。他求救地看向肖瑜,但肖瑜却像觉得很有趣似地,竟然只是端坐在轮椅上微笑着,半晌才挪动轮椅,把他从一堆难闻的香水和脂粉中了出来,揽住他肩膀,「他叫习齐,是我母亲再婚对象的孩子,我们不是亲兄弟。」肖瑜说明着,又补充道,「不过我对待小齐,就像对待亲兄弟一样,我们感情很好,对吧,小齐?」习齐一句话也没说。太太们夸张地「喔——」了一声,又吱吱喳喳地讨论起来,「原来是继父的孩子啊!对喔,上次老师好像有说过……」习齐听到她们窃窃私语起来,还有太太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很可怜耶,从小就没爸爸,后来连mama也跑了,现在还变成这样子,你叫小齐厚?你要多照顾你哥哥啊,毕竟兄弟一场……」习齐始终没有开口,只是静静靠在肖瑜的轮椅旁。六岁那一年,习齐的母亲,抛下他还有三岁的习斋,和另一个年轻的男人远走高飞。当年习齐的爸爸娶mama时,爸爸三十五岁,但mama只有十六岁,据说爸爸是mama的补习班老师,mama成绩不好,常留下来让爸爸替她个别补考。补着补着有天就不小心补上了床,当天两个人都喝醉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