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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媛抬头看去,前方有一座殿宇,遥望过去,无数间屋子连成一片,秀丽华美,比乾元宫还要大些。 “那是哪里?”阿媛问。 “姑娘,那是凤仪宫。” “可有人居住?” “无人。” “你这么副样子,分明是不想让我去,为什么?” 二十正想着如何应答。突然一个小宫女斜里窜出来,眼看要撞上阿媛,生生止步,却收不住脚步,摔倒在地,手上的匣子摔在地上,“咣铛”匣子里的数支纯金凤钗掉了一地。 宫女见冲撞了贵人,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连连讨饶:“主子饶命。奴才是李妃宫里的,二个多月前先皇后殡天,留下好多……” “先皇后?”阿媛冷冷地看向身边的奴才们,默了默,指着地上的宫女道:“来人,把这个奴才带去给刘顺,让他好好问问。” “冤枉啊,今天主子们斗钗,奴才只是奉命……” “闭嘴。”阿媛怒了,“即使我什么也不知道,也不屑你们如此费尽心机地提醒我!” 十七和十五半,赶紧捂着宫女的嘴,将人拖一走。这事得向皇上报上一报哪,十七心想。 自从服侍姑娘起,从未见过姑娘发怒,这还是头一次,二十和八月,吓得赶紧跪下。 “说,什么是二个多月前的先皇后。”阿媛一改常态,居高临下,疾言厉色。 二十听到这话,冷汗直流,姑娘发起威来,堪比皇上,整个身子都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老老实实回:“回姑娘,先皇后萧氏于二个多月前与皇上大婚,当夜萧党伏诛,萧家灭族,华音殿大火,萧氏与她父亲都在华音殿自尽了。” 寥寥数语,明明不是自己的事,阿媛原本被隐瞒而生的怒气突然全散,万分悲伤涌上心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她抹了抹泪,说:“带我去华音殿。” “姑娘求您了,别去,那里早烧得一干二净,皇上命人封了大门,不许人去。”二十连连叩首。姑娘要真去了,皇上得扒他皮了。 阿媛倒真不去了,往蓁蓁院回去,奴才们都小心翼翼跟着她。她忽然回头,喝住他们:“站住,别动,不许跟着我。”说完一个人向着蓁蓁院跑去。 刘顺得了十七前来报的信暗叫不妙。皇上正好在御书房和大臣议事,不得打扰,他只得先匆匆跑来。 走到半路看到二十几个,唯没有姑娘,心凉了一半。待知道,他们让姑娘一个人跑了,简直就凉了个彻底,一脚把二十踹了,要是那个祖宗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别活了。后又得知,二十把萧后的事跟姑娘说了,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姑娘显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为什么宫内人人都知道的事,她却不知,显然是皇上有意要瞒着的。二十倒好大家都讳莫如深的话,全倒了,皇上要是在姑娘吃了憋,定是要找他们这些奴才算帐的,这是要害死全院奴才的节奏啊。 几个人回到院里,发现姑娘还没回,都慌了神。 御书房内,凌西带来了进一步证实的消息。 一向行为端方,在业国如若神砥的太子睿,最近出了件堪称丑闻的异事。 在楚晔大婚五天前,业后为自己儿子纳侧妃,纳的是在业国颇有贤名自己的亲侄女苏氏。结果喜轿到了太子府门口,大门、侧门,太子府所有的门都紧闭,一行送亲的人吹吹打打半天,都没动静。大门硬是不开,连门房也不见一个。最后还是业都府尹带着卫队以扰民为由,将人赶走。 深夜,业后有恙,传太子进宫,太子睿进宫后,整整半月未出宫,也未见人影。到了第十六天,大家终于见到了太子,轻减了不少,称业后病重,自己一直在侍疾。随后业皇下令,让业后迁去别宫养病。并呵斥国公府,不知礼数,藐视皇威,褫夺封号,责令回乡闭门思过。 所以这也是楚业边境,楚国大面积换防,业国毫无动静的原因,已自顾不暇。 对于业国来说,太子睿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朝堂上几乎是他一人之言,业皇轩辕泰已退居幕后,太子睿紧紧掌控朝政,早已是业国无冕之皇。 跟各国诸王夺位不同。业国近年来都是平稳过渡,当年也是轩辕极亲自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弟弟现轩辕泰,轩辕泰更是早在五年前,太子睿及冠时,颁下传位诏书,只是当时睿以自己尚需历炼为由,没有举行登基大典。 太子睿一旦有恙,业国必乱、必衰。因为业国没有第二个有能力继承皇位的人。业国的其它三位皇子一到十岁便被轩辕泰分封到各地为王。宫里派来的先生都只教他们诗词书画,没兴趣的只识得几个字便罢了。 凌西离开后,楚晔看到刘顺不在跟前伺候,便回了蓁蓁院,一进院就发现宫人急得团团转。沉声问:“姑娘呢?” ☆、及笄 二十已吓得腿软,听到问话“扑通”跪下,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事禀告楚晔。 楚晔听完,没有过多的话,只道:“去找。” 刘顺在一边看见,原本的门框被挖下一块,被皇上捏在手里,生生成了碎屑。今天所有蓁蓁院的人多自求多福吧,别成皇上手中的木屑才好。 楚晔急匆匆地一人径自来到凤仪宫。 凤仪宫自打大婚那天起,便封了殿门,里面空无一人,短短几月无人打理,院内已杂草丛生。斜阳淡照下,巍巍宫殿显出几分寂静和落没。 大门“吱呀”地打开了 冷森的寒意迎面而来,宫内的大树遮天蔽日,整个殿宇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沿着长廊走向新房,原本不在意、不上心的婚礼,现在却历历在目,每一个细节,现在都记得起来,他们一起祭天,拜祖,三跪九叩成为夫妻。他那时还很不耐,走得很急,险些带倒了她。恨不能一切重来,他一定珍之又珍。 楚晔推开沾着一层薄灰的房门。那日他故意没有带阿媛入房,就在这门口,随便找了借口就离开了,把她一人留在了这里。若是当日他能看她一眼,也许一切的伤害都会不复存在…… 喜桌上的交杯酒还静静地在原处,从头到尾,没有人喝过。一席大红盖头落在地上,金丝线绣的彩凤还栩栩如生,展翅欲飞,当日她得知后该是怎样的伤心难过啊,以致于宁愿去死。 走进屋,一丝微不可察的甜香萦绕鼻端,楚晔蹙眉,急忙入内找人。 “咝咝咝。” 循声看去,阿媛跌坐在地上,闭目靠在床上。大红的床帐落下,几乎罩住了她整个人。一条一尺多长的火红赤练蛇,攀在帐上,正张大口,露出长长的撩牙,欲向昏睡的人咬去。 银光一闪间,整个蛇头连同一只酒杯掉落在地,砸个粉碎,蛇身像软面条般掉了下来。 他赶紧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