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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伍少祺耐心用罄前,大叹一口气,说:「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个陶阿姨,她前夫在外面有人,卷走她的钱又要跟她离婚,结果闹上法庭,官司打了好久,前阵子终于有结果,钱多少拿回一些,儿子的扶养权也归她。」伍少祺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静静地听他说下去。「孩子现在在她前婆家,过年那会儿我可能得陪她去她那里接孩子,不在太原,在石家庄附近。」伍享中急切地说明原由:「主要是怕前夫那边会为难她一个女人,怕把孩子扣着不让带走。」哦,那干你屁事啊?伍少祺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是旧识发小家里的糟心事儿,没有别的朋友了吗?难道这比他们父子俩一起过年还重要?他心里冒出一种不安的预感…果然,伍享中清了清嗓子,接下来的话像一根箭似的刺进他耳朵。「少祺,如果爸爸再谈对象,你会反对吗?」作者有话要说: 小伍哭哭:你们各自找到幸福,那我呢?总得发生点事情,才能让他俩再靠近一点,然后快快乐乐送出国啊☆、CH26停止训练的这两周安格丰也没闲着,先是受邀到几所体育大学演讲,针对想去国外取得CSCS(体能训练专家证照)的学生做经验分享,学生反应热烈,演讲结束后校方希望聘请他开课。除此之外,几位职业运动员的教练来跟他谈合作的可能。不过暂时都没有答应,他无法确定会在国内待多久。也许待个一年,帮石平把攀岩队弄上轨道就功成身退,回美国去重cao旧业,继续当某个职业运动员的幕后推手。难得今天没有排定行程,安格丰晨跑完回家的路上经过早市,平时就是买个豆腐花鸡蛋水果之类的,但今天买橙子时瞥见旁边卖水饺的摊子上放着已裁好的饺子皮,冬至那晚蹲在路边吃饺子的热呼劲儿全被勾了起来,虽然后来被酱料辣得胃疼,但不影响他对饺子的好印象。不过那家店的卫生环境已经确切造成他心理阴影,列入此生绝对不再光顾的店家。反正就是饺子嘛,自己做有什么难?他边买饺子皮边跟老板娘讨教内饀怎么配才好吃,不得不说人长的帅还是有些好处,特别是他属于剑眉星目正气凛然的帅,正是婆婆mama喜欢的类型,老板娘恨不得把三十年手艺传给他似的,淘淘不绝把猪羊虾素各种饀料作法一次倾泻给他,等到安格丰终于脱身去买其他原料时,脚都有些酸了。回到家他也不着急,先洗个热水澡悠哉吃完早餐,上网把做饺子的步骤跟该注意的点查一查,打算做高丽菜猪rou跟韭菜虾仁各八十颗,步骤真的不难,但他第一次做有些生疏,等到全部弄好下锅开始煮已经是下午二点。安格丰给自己初次的自制饺子打80分,不用沾任何酱料就很鲜美。他拿起手机拍盘子里白胖胖滑溜溜的元宝,给石平传讯息:安氏手工饺子,给你留四十颗,有空来拿。没多久石平回传一句:越来越贤慧,可以嫁了。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格丰哼笑一声,不打算回信,吃着既卫生又美味的手工水饺,自吹自捧地觉得差不多可以拿出去卖了。应该让那小子也尝一尝,这滋味应该比路边的破摊子好吧?安格丰想。自从训练停课,「劳力换晚餐」计划也跟着中断,不过也就一个多礼拜的时间,却有种好久没见到那小子的感觉。二十颗不知道够不够?算了,还是三十颗好了。当安格丰带着保温盒开车到学校时,骤然发现自己好像给孩子送便当的家长,神经有病啊真是。正好下课时间,再一堂课就能放学了,安格丰往教室去的路上先打电话给伍少祺,想叫他出来接应一下。之前他们「劳力换晚餐」计划并没有跟任何人讲,主要是怕引来不必要麻烦,如果别人问起原由,他说「不小心多做一个便当」也不对,要说「怕这孩子一个人住吃不饱」又显得很有私心。嗯…或许私心…是有一点吧。连打了好几通伍少祺都没接,安格丰还没走到教室就在外面遇见刚上完厕所要回教室的杨东渝。「安教练!」杨东渝很有精神地打招呼:「今天怎么会来学校?」「小东,呃…」安格丰眼珠子一转儿:「我刚去器材室清点东西,发现壶铃不知放哪儿去了,想说上次是伍少祺收的,就来问问看。」「伍少不在,」杨东渝说:「他说闷在教室里快坏掉了,得去跑跑圈畅通一下。」伍少祺真的这样觉得。一定是他太久没有流汗了,所以心口才会像有千万斤石头压着,快喘不过气来。冬季的四五点钟天空已暗成淡墨色,整个大地浑沌不明,云层厚厚堆栈,跟他满载的心一样沉重,期末考前cao场基本上没什么人,伍少祺迈着规律的步伐在无人的跑道上,吸吐运气,冷风撞在脑门,洗涤了他的思绪,很多本来不愿深究的事情,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情绪,全都如鬼魅般乘着夜色降临。那天伍享中跟他说完陶姨的事情,他只淡淡地响应「我知道了」四个字,就把电话挂了。反对不反对,有什么差别吗?我反对你赌博喝酒,也反对你搞砸这个家,更反对你去外地工作,但有哪件事情因为我的反对而改变?没有啊!为什么你们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追求自己的幸福,却把我留在黑暗里?李映梦亲吻女儿时的笑容、去日本游玩买的御守、爸爸出发的那个清晨,还有他为难地问说「你要不要晚点儿再来」。每段记忆都指出同样一个残酷事实:你是多余的。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要生我!这样的我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有什么意义!当伍少祺拉高速度跨步狂奔时,天空的积云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急吼吼地卸除了斗大的雨滴,一下一下地敲在伍少祺的头顶、肩膀、身躯,哗啦哗啦的雨声中他痛苦地抬头向天嘶喊:啊啊啊啊!!!安格丰撑着伞走到cao场边,正好看见这一幕。伍少祺像个在绝路上逃亡的残兵,发出像哭泣又像愤怒的悲鸣。不知道跑了多久,雨幕中的少年终于一个踉跄跌跪在跑道上,双手握拳,大口大口地喘气。他闭着眼让雨水洗刷所有的痛苦,他向老天祈求,希望从此成为一个无悲无喜的人。不要期待、不要牵绊,会不会活得快乐一点?急雷暴雨般地渲泄过后,伍少祺爬起身来,徒劳无功的用湿漉漉的衣袖抹了把脸,拖着步伐往司令台走,每走一步,被水泡满的鞋子就发出嘎叽嘎叽的声响。他刚刚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