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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症。」伍少祺嗯了一声,静静地等待下文,放在腿上的手抓皱了裤管。「坏消息是…照断层扫瞄却发现脑子里面有颗肿瘤,初估还不小,至少七公分,」安格丰没有停顿,一口气说完:「这就是为什么会看不清楚会跌倒会没有食欲的根源,医生说这个大小的脑瘤患者通常伴有长期的头痛,但我的头痛症状不明显,所以很难察觉,不能说是坏消息,算是因祸得福发现问题,不然肿瘤越大越麻烦,现在尽快切除就没事了。」「尽快是多快?」伍少祺觉得最近心脏负荷有点大,他想起刚刚石平离开时的表情,心头一沉,又问:「危险性高吗?」「什么手术都有风险,还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不过医生最好十天内切除,不要拖。」安格丰说:「医生建议我们可以转到处理脑肿瘤比较有经验的医院,石平去问细节了。」伍少祺沉默地听完,走过去蹲在床边与侧躺着的安格丰平视,深深地望进他的眸子,再问一次:「危险性高吗?」「医生说…一半一半,」安格丰也看着他,语调还是这么平静,如同一贯淡定豁然的风格:「主要是位置不太好,肿瘤又大,但也不用太担心,转院之后会由很有经验的医生来cao刀。只是伍少,世锦赛你要自己加油了,记住我平常的那些叮咛,比赛时心无旁鹜,成功跟失败都是生命里的一些小事,你要…」他话讲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伍少祺用guntang潮湿的掌心捂住他眼睛,失去了视觉,听觉自然敏锐起来。他听见哭泣的声音。「你要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你一样,」安格丰觉得眼眶被他捂热了:「你很棒,是会发光的金子。」哭泣的声音越发大了,覆在眼睛上的手不断打颤,安格丰在心里叹口气,正想着要怎么劝慰,突然间恢复光明,亮度的变化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当头,一片阴影靠近,吻随及落了下来。伍少祺轻柔地吻着他,闭眼时悬挂的泪水滴在安格丰的脸上,顺势滑到嘴角,于是这个吻是甜的、是苦的、是咸的、是涩的,缱绻情深,悲喜交织,伍少祺跪在地上近乎虔诚地吻着他的教练,他的太阳,他的爱。缠绵难舍的一吻结束,伍少祺跟他额头相抵,眼眶仍是红的,低声提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刀?」「当时真没想那么多,我本来躲在暗处观察然后报警,警察来了我以为危机解除,正准备去你身边时就看到那混混竟然来个回马枪,」安格丰想到那个画面不禁蹙眉:「身体的反应比脑子快,但现在想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你能去比赛,我因此发现脑子里的瘤。」他捏捏伍少祺的耳朵,笑了笑:「这算不算好心有好报?」伍少祺笑不出来,眼眶几乎又立刻盈满水气,他很认真地说:「我会好好的去比赛,你也要加油,等着听我的好消息。」「一定。」安格丰也认真回答。伍少祺又贴近他的唇轻啄几下,然后又像吃棒棒糖似的舔了舔,意犹未尽地蹭来蹭去,退开之后他用拇指轻轻摩挲安格丰淡粉色的唇,眼角带泪却笑了起来:「安格丰,我好喜欢你。你说这是仰慕是崇拜是依赖都可以,我也这样骗过自己,但是没办法啊,我看到你讲话或微笑就想吻你,你只要离我三公尺内我都想抱你,你每次洗完澡带着水气从浴室出来我就有股扑上去的冲动,如果你要说这是仰慕我也没办法,但我会证明,只要你给我时间,一定要给我时间…」他握住安格丰冰凉的手,拢在掌心,低着头说:「其实你也喜欢我,都不说,还好我聪明脸皮又厚,知道你这个人就算委屈自己也不想担误我,你还说相信我,要是真的相信我就应该牵我的手,不过算了,我来牵你也可以,我年纪小,顾忌没那么多。」伍少祺的手心很暖,热度顺着血液传导到心脏,带着余温流窜到眼眶,医生跟宣告肿瘤的事情他都能淡然接受,为什么一个人的喜欢,他却不敢承担。年经时赶着送上真心,现在反而急着推拒别人的真心,看来岁月没让人更有智慧,只把他的勇气消磨怠尽。安格丰反手握住伍少祺的手,低声笑了笑,说:「别占我便宜,牵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让你一个人邀功。」伍少祺瞪圆了那双一个晚上数度潮湿的眼睛,想笑又想哭,集合在脸上应该是个很冏的表情,嘴角上扬了,眼泪却同时落下。「奇怪,你们怎么都这么悲观,一个个都红了眼睛,我可是乐观的很。」安格丰摸摸他的头:「太晚了,回家吧,我们…来日方长。」伍少祺倾身在他脑门吻了一下,再用嘴唇蹭了蹭才站起来,抽抽鼻子抹抹脸,长吁一口气,给出一个安格丰最喜欢的带酒窝的笑容:「我明天再来。」安格丰体力不支,冲着他笑一笑眼皮就忍不住往下掉,伍少祺给他掖好被子,又忍不住弯腰亲了亲嘴角,才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病房。带上门,他倚在门板上盯着天花板,消化这整晚的起起落落,彷佛酸甜苦辣爱恨情仇全走了一遭,心中百感交集。「出来啦?」石平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看起来满脸倦容:「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把你拉走了,影响病人休息。」「教练…」伍少祺立刻站直,问道:「医生怎么说?」石平往病房看了一眼,下巴一扬,说:「换个地方讲话。」医院是个口字型的建筑,中间有块不算小的花园,不管从哪一栋都能看到一方绿地,白天时偶尔有病患或是医护人员在这里透透气,现在时间晚了,只有伍少祺跟石平坐在长型的石板椅子上独享中庭夜色。「医生说肿瘤的位置很棘手,他没有十足把握,所以建议我们转院。」石平拿着从医院美食街买的绿色女神头像咖啡,在两掌之间搓来搓去:「医生人挺不错的,还帮我们联络那边,明天应该就能转院了。」「刚刚他跟我说,有一半的成功机率,是吗?」伍少祺从没见过这么愁云惨雾的石平,觉得心很慌。「医生也很难评估,说脑子的血管跟神经非常错综复杂,在这样的环境里切肿瘤像拆□□,最糟的状况是死,最好的状况是完全恢复,但中间还有N种可能,可能影响视力影响平衡感影响有的没的。」石平仰头看不知人间苦与乐的皎白月亮,长吁一口气,说:「不过他运气一向很好,是个心软又善良的家伙。这次肯定能过这个劫。」「一定会的,他答应我说来日方长。」接下来要讲的话让伍少祺脸颊微烫,有点赧然:「对了,有件事要跟您报告,其实我们…那个…」「哎,知道了。」石平笑了笑:「刚刚我光听墙脚都脸红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