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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扫一眼,只顾上下打量她:“如何?发生什么事了?” 凡界的空间是破碎的,无法贯通空间之力。天河的阻隔更使得那片玉符的功效大打折扣,沧宁是在一片片破碎空间的罅隙之中急速穿梭而来的,普天之下都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可本事再大还是没赶上护住沧笙毫发无损,他瞧得出来她的气息紊乱,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偶的尸身躺在那,慢慢幻化回了原来木雕的模样,只是已然破碎。这一下连始作俑者都找出来了,沧宁觉得不可思议:“这是……青灯的偶?是它伤的你吗?” 言语时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沧笙:“阿姐服下疗伤吧。” 青灯? “就是那个穿着青衣的仙友吧?”沧笙深深的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息,接过丹药吞下肚。沧宁到来后,她心境上有了变化,痛楚后知后觉涌上来,胃部一阵阵痉挛似地抽搐起来。好在丹药将一下肚,犹若一股冷泉拂过,虽不至于立马止痛,却能叫人轻松几分了,“这偶生出自己的灵识,找我麻烦一事,应该同青灯仙友没有干系……” 沧笙将事原原本本同沧宁说了一遍,就是想要问他,自己是否有什么仇家。没想沧宁坚决摇了摇头说没有,“阿姐广结人缘,单从个人的层面,几乎从未与人结仇。” 个人的层面没有结仇,那就是说旁的层面是有的咯?沧笙正思量,沧宁忽而拿手朝地下一指。 沧笙下意识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瞧见地面点点滴滴的血迹。 “这是阿姐的血吧?”沧宁垂着头,感伤丧气的模样,“阿姐不会觉得疼吗?为什么受了伤却不愿意同我说呢?” 他这么一提,沧笙望着地面微微有点出神。 若如今是虞淮在这,她定当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哼哼唧唧化成了水,抱着他喊疼。 现实是沧宁陪在她身侧,沧笙没有半点哭诉的念头,心中明晰,暗伤在内,险些伤及根本。好在她自愈能力极强,服下了疗伤的药,熬一熬,伤口的痛楚很快就可以过去。只是损耗的修为是一大麻烦,她残存的仙力本就不多,疗伤的耗损对她来说简直有如雪上加霜。 她没时间感性,心烦意乱的忧虑居多,连身体上的痛楚似乎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么一想,自己处事的态度还真是看人来的,难怪沧宁会觉得她疏远了他。 沧笙低低吐了口气,放柔了声音:“我还好的,起了争端,受些小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必太过担忧了。” 沧笙不知道,这样的话她从前也常常对他说。 只不过那时她的语调没有这样温柔,是因为嫌弃他的多愁善感易心碎,给自己敷药的空当,胡乱揉一把他欲哭的脸,漫不经心如此说道的。 可沧宁却觉得,那时的阿姐给他的感觉才更叫人亲近一些。 “那阿姐预备怎么办呢?你身上有伤,不能再在凡间住下去了。”有些话需要说得现实一些,否则无法沉下心来,反而会成修仙道路上的阻碍,“阿姐知道,你自从怀了孩子,仍留在凡间,虞淮身边已经是一件铤而走险的事了。这回离开,时间要得太长。凡人的寿元是有限的,他或许等不到你回来了,阿姐要去同他告个别吗?” 告别?如何告别呢?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还说,会给她带一些栗子。那是极好消磨时光的东西,备上一壶果酒,夜里能吃半宿。正好可以叫她温泉泡地不那么无聊了。 若要告别,她是不是该在他回来的时候便同他道,她不能陪他喝果酒了。 说,她要离开的时间太长,请他不要再等她了。 他会怎么说呢? 会是怎样的表情? 沧笙不敢想。 明明不敢想,却又忆起那日,她第一次与他分别,他抱着她的包裹,随她上了马车,静坐了,不愿离去。 难以想象,虞淮那样的人,眸中也会流露出濒临崩溃的脆弱,轻轻道的那一句。 “沧笙,你带我走吧,我什么都不要了。” 暗痛发作起来,痛得人直不起腰来。 沧笙抱着膝盖蹲下,渐渐地开始意识到一件突如其来的事发生之后,会给她的生活造成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没法告别。”沧笙道,“请你帮我给他留一封口信,言明前因后果吧。” 等待是件痛苦的事,用一生来等一个机会渺茫的可能,若她失约,会是怎样的遗憾。 沧笙不敢请他等她。他是个聪慧的人,总该晓得知难而退。知晓了前因后果,便能领会到她始终说不出口的那句话。 做了决定,一旦割舍下了,胸口的空茫感倏忽地散了。 那份冰凉的隐痛维持在她的心口已经数年,沧笙习以为常,却总要提心吊胆。 她是个无心的人。 无心之人本无情爱。沧宁给她的书中曾道,她的情源于红尘,始终始终都会是身外之物。等羽化成仙,人在天河中一浸,洗涤掉属于红尘的气息,那便点滴都不会再剩余了。 沧笙有时也会自我怀疑,不让虞淮触碰到她的心房,感知到那里的空洞。 怕他多想,也怕自己多想。 她爱他明明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人会比她自己更清楚。不然又怎么肯为他怀上孩子?身具凡血的仙胎总要比纯种的仙胎更耗费她的心力。 如今回想,着实是什么可纠结。 这一世离别,她若有幸,归来之际得以见得到他最后一面也是极好的。若不幸,她只能见到他的一座孤坟,茫茫渺渺的人世之中,她总能再追寻道他的踪迹。 只是怕时光悠悠,这一生,他念着她,寂寞如会影随形。 想得太多,气息又开始紊乱,渐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沧宁看她渐次寂黑的眸,看得心惊rou跳,忙将人晃了晃,“阿姐,阿姐,你不要想了,他是凡人,你们总会有分开的那一日的。” 沧笙被他晃着也不反抗,眼光倏忽便停留在了堂前偶的残身上,心底的阴暗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被引导着倾泻而出。 “你说我广交人缘,从未和任何人有过过节?”沧笙的眸光淡淡的,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宁静地让人心悸,“我看分明是有人与我不共戴天,要你死我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