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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娇生惯养的,说来与娉婷也差不多了吧。不过她到了我府上之后,总在为琐事劳心,倒越发不像个花魁娘子了。 我笑,“这也是听工部郎中卢洋之讲的,他们文人的花样,我也不是很清楚。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强。” 葭月连忙摇头,“既能做出来,那妾就去试试。郎君一向不会主动提出想吃点什么东西,如今……在长安也待不许久了,那自是要满足的。” 自凌波进宫后,我吃什么东西都可称为食之无味了,便也对此不甚上心,都交给他人安排。忽然心血来潮,竟十分想尝尝那茉莉豆腐的滋味,才说出口来。不过既然葭月说能做,那倒是再好不过。 “素日在将作监行走,没什么大事,但总是不得空闲,一日里不到日落也是回不来的,竟然连自己府里是个什么模样都快不记得了。就要走了,还是要好好再看一眼的。走吧,我同你一道去摘茉莉。” 我从未在家里对谁这样说过话,连娉婷都不曾,葭月也没听过。一瞬怔忪后,葭月才道:“好啊,妾……陪将军走走。” 葭月拿了一只竹篮,与我一道去了花圃。 八月,都快过了茉莉的花期。只是这花栽得晚,花期也要晚些,倒教我摘了最后一茬花。 葭月在如意馆虽然是以弹琴为生,但那一双手却是保养得极好的。指若青葱,肤如凝脂,淡粉的指甲修成圆润的形状,搭在那一丛茉莉之中,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我一面看,一面摘花。但葭月却忽地叫我:“郎君……这花,不该这么摘的。” “还有什么讲究?”我拧眉。 指尖捻住一朵半开的茉莉,略一使劲,还带着点绿萼的白花便被完完整整地摘了下来,轻轻放入篮中。葭月淡笑:“郎君也要温和些,花要是捏坏了,气味也会败了的。” 一向我是不耐烦做这些事的,难得有兴致,谁知竟还有这样那样的讲究,一时脸上挂不住,便道:“既如此,某就不捣乱了,你仔细些便好。” “这么些大约也够了,妾先拿到庖房去了。”葭月微微一笑,挽着篮子要走。 我却拦住她,“剩下的这些也都摘了吧,白白地开过了谢了到底可惜。听说用许多女子妇人都爱用茉莉做头油,你的头发生得好,乌黑柔顺,是该好生养一养。” 葭月还未说什么,身后却有人道:“霍将军倒是大方,拿着妾的茉莉做人情倒是不心疼。虞氏的头发好要养着,妾的头发难道就不需要养了?” “郎君不是这个意思……”葭月吓得连忙回身行礼。这般反应,似乎从来都被娉婷弹压得死死的。 “我与将军说话,什么时候容得你插嘴?”娉婷站得笔直,轻轻睨了葭月一眼。 见这情况便是来者不善,我连忙摆手,对葭月道:“你先下去,夫人也在这,多备点,留夫人一道用膳。” 葭月闻言连忙告辞退下。 “哟,如此,妾还真得多谢霍将军了。”娉婷挑了挑嘴角。 “夫人如此好兴致,也来逛花园?”娉婷严妆华服地来,当然不是为了逛花园,必是为了寻我的。 娉婷抬手理了理鬓发,慢条斯理地道:“不巧了,妾是专程来找将军的。将军永远想不起来找妾,那妾只能出来找将军了。” “哦?何事?” “何事?丈夫都要调任金山都督府了,阖府皆知,管事与妾室都知道了,偏我这个做正妻的,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娉婷咬牙切齿地道。 我却笑,“这话说得不对,夫人这不是已经知道了?既然知道了,还叫什么将军?” 娉婷挑眉,“若不是下人嘴碎,议论的时候叫商羽听见了告诉我,也不知郎君准备什么时候派人通知妾一声呢?” 我皱了皱眉眉,却不好与她发作,只好道:“不曾立刻告诉夫人,是某考虑不周,还望夫人不要生气,某在这里赔个不是了。” 都已经退让一步了,娉婷也不好与我发作,只是拧着眉问道:“至尊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你究竟做了什么?” “危害皇亲。”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娉婷嗤笑,“谁不知道霍郎君的忠心?说出去谁会信?” “若是至尊不信,怎会下旨?” “那霍郎君究竟是伤害了哪位皇亲?”娉婷讥讽道。 我实在不欲与她多言,但我知道她不打听出来是不会罢休的,便道:“与小皇子有关。小皇子不是被卢瀚害死的,而是我一时多事抱了他一把,却又不曾送到至尊与淑妃手上,被恶人所害。” “恶人所害?被谁所害?”娉婷的目光有些犀利。 我耐着性子道:“还不曾查出来。” 娉婷忍不住怒道:“并不曾查出凶手郎君便急着认罪?” “认罪?夫人,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我只是顺手抱了一把小皇子,并不曾做什么。”我有些不耐。 娉婷却咄咄逼人,“为何郎君要顺手一抱?” “那日在马球场,人多手杂,小皇子岁数小,又有些……当然是不知道躲避的,我路过见到了,便顺手抱走了。若不然……难道见死不救?” “倒是妾忘了,郎君一向是正义凛然的。” 我轻哼一声,并不说话。 娉婷却开始发作:“郎君是见那小皇子可怜,还是见……淑妃可怜?”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霍徵,你敢说你认下此事,不是因着想彻底开罪淑妃么?与其这般不死不活地拖着,倒也不如一次得罪彻底,也好两不相欠,是也不是?”娉婷怒视着我。 这话却让我动了真火,“住口!” 娉婷冷笑,“怎么?我哪句话说错了?” “淑妃是谢家出去的女儿,算起来也是你的妹子,如今却仿佛世仇一般,到底是为何?你自己说呢?”我怒道,“原本此事我也与你说不着,但在此我需得说明白。原先众人都怀疑这是卢洋之所为,但此事与卢洋之半点关系都没有,我是知道的,当然是要讲明白的。” “郎君不是一向不喜欢卢家之人?怎会帮他们说话?”娉婷很是不信。 “郎君……晚膳好了,是摆在哪里?”原本我欲拂袖而去,不过葭月又在这时回来了,于是我便站住了。 瞧了一眼她手上的盘子,却与卢瀚那时吃的不太相同。切成薄片的豆腐整整齐齐地码在盘中,下头的汤汁似乎是调和过的豉油,上面还撒了葱姜蒜与香菜末,用热油淋过,又浇了些简单蜜渍过的茉莉花,颜色便配得十分舒爽。虽与卢家的茉莉豆腐瞧着不甚相同,却更让人食指大动。 我顺了顺气,方又笑道:“摆到你房里吧。夫人,要一道么?” 娉婷忍不住大怒,“霍徵,你倒是慷慨大方,为了救人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