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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嘴里夺过来的,就后背微微发寒。握着荔枝,乔亦柔右手托着下颔发怔,哎,陛下她是真的得罪了,看来以后只能好好抱住齐峦这个大腿,希望陛下念在宠妹喜欢她的份儿上给她一条活路吧…… 不管了不管了,今朝有荔枝今朝吃。 乔亦柔摇了摇头,她猛地剥开壳儿,将整颗果rou喂入嘴中,然后熟练地将核儿从殷红小嘴里吐出。 一颗接着一颗,很快桌上就堆了小山般的荔枝壳。 翌日,御书房内。 齐毓玠冷冷望着呈上来的鲜红荔枝,他支走身边伺候的人,将门拴上,窗户关严,然后伸出双手拾起一颗荔枝。 剥啊剥…… 还得净手,用剪刀将莹润饱满的果rou细细剪开一道小缝,用勺儿将核儿从里头掏出,再净手再剥果皮再净手再取核儿。 实在是折磨,不没事找事儿么? 况且他是男人,天生手比女人宽大笨拙,小小的剪刀小小的荔枝小小的勺儿,都太不顺手,这么小怎么可能顺手?清脆一声“哐啷”,齐毓玠用力将勺子扔在桌上,他着实恼火极了,厉眼看着盘子里红艳艳的荔枝,他恨不能伸手把它们都掀到地上去。 吃吃吃,荔枝有什么可吃的?她这个贪吃鬼…… 愤懑地用帕子拭手,齐毓玠狠狠瞪着空碟子里才三两块的荔枝果rou,他不干了。 转身走到书桌后坐下。 他挑了挑眉梢,眸中略过一丝狞笑,他是皇帝,他出尔反尔怎么?就不给她剥,反正也没个见证,校练场上的比试连李久都不知情,所以? 嘴角勾起,齐毓玠笃定地开始批阅奏折。 不过感觉他好像魔怔了,脑子里总时不时冒出荔枝这两字,最后他明明要在折子里批阅“准奏”二字时却写成了……荔枝。 齐毓玠沉郁地看着折子里的“荔枝”二字,将墨笔搁下,他麻木地起身走到一旁继续剥荔枝。 愿赌服输,一颗又一颗,齐毓玠遽然想起那日剥着荔枝的乔贵人,他彻彻底底懂了她彼时心情,也忆起当时心下暗爽不已的自己,想象下,若那女人此时坐在这里得意洋洋地朝他微笑,他保证不用荔枝砸死她。 越想越觉得不能再想下去…… 齐毓玠呆滞地望着满盘荔枝,今日才是赌约输后执行惩罚的第一日,生不如死的日子还有二十九天。 呵呵,齐毓玠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整整半个时辰,才只小半碟果rou。 齐毓玠虽恨不能剥一座山的荔枝撑死她,然而撑死她之前估计先累死的是他。 罢了,何必互相伤害? 齐毓玠把碟子放入食盒内,终于将窗棂敞开,他侧站在窗沿,朝檐下站着的李久阴沉道,“进来。” “是,陛下。”李久微微吓了一跳,好在哆嗦没打出来,他忐忑步入御书房,听候陛下差遣。 “将食盒给乔贵人送去。” “是陛下,奴才领旨。”小碎步拎起食盒,李久深知陛下自昨日中午开始情绪就很不稳定,秉着不说不错的原则,李久转身刚要走,便听身后传来一道威胁的冷厉嗓音,“不许打开食盒。” “是陛下,奴才遵命。” 临走前,李久无意中斜了眼那堆荔枝壳,脑中登时打了个寒噤。 食盒送来时是空的,眼下里头却有重量,御书房里不可能有别的食物? 我的乖乖,陛下整整一个下午猫在御书房偷偷给乔贵人剥荔枝?还鬼鬼祟祟的藏着掖着不让他们瞧出端倪?然后巴心巴肺剥完了再令他给乔贵人送去? 他惊恐地咽了咽口水,实在是不可置信,昨儿陛下瞧着是在生乔贵人气的,还不准她靠近御书房半步呢,看来乔贵人也是个硬气的,何止半步,她连半里都没靠近,所以两人是在冷战? 哎哟我的陛下,您是九五之尊呐,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颠颠儿的就缴械投降了?应该矜持矜持,让乔贵人巴巴过来献殷勤才对。 扼腕叹息地拎着食盒去景仁宫,一路上,李久都在摇头。 惨了,陛下这么快就认输,这不是让乔贵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完了完了,这就是没身经百战的缺陷,一陷进去,恨不能把热乎乎的心都掏出来给对方看,陛下啊,您自己个儿都不要尊严了,这……这谁还能拦得住? 第30章 剥荔枝的第二日, 悲愤交织,无以言表。 剥荔枝的第三日, 悔不当初,捶胸顿足。 剥荔枝的第四日,生无可恋,痛不欲生。 剥荔枝的第五日,齐毓玠闻到这股味儿就生理性厌恶, 他冷冷剥着荔枝, 决绝的在心内起誓,他发誓以后再碰荔枝这玩意儿他就……就一辈子活该剥荔枝。 当然,这个誓言是在五五二十五日之后生效, 毕竟他是个君无戏言一诺千金的皇帝, 他既然敢与她比试,他就输得起…… 御书房这厢暮霭沉沉阴云密布, 景仁宫偏殿里的乔亦柔也战战兢兢忐忑不安着。 收到荔枝果rou的第一天,她是挺受宠若惊的,简直瞠目结舌。李久守在殿外要收走食盒回去复命, 乔亦柔只能瞪着眼珠子迅速把碟内果rou给干掉了,她好像比较能明白陛下的意思,估计是想着朕都肯纡尊降贵给你剥荔枝了,你还敢不吃完? 那她岂敢不吃?再难吃也得吃啊,更何况荔枝如此美味…… 每日送荔枝的时辰并不固定,偶尔中午,偶尔下午, 偶尔黄昏时分。 接连五日,乔亦柔觉得受够了,更吃够了。 想拒绝吧…… 生怕陛下说她不知好歹,她不是没疑心过,但不敢深入去猜忌,齐毓玠好生生一个皇帝,哪儿有那么多闲功夫给她亲手剥荔枝?指不定这些果rou都是下头奴才们代劳而已? 可她没本事去一探究竟,只是如今闻着荔枝味儿她已经下意识皱鼻,想想还要再吃五五二十五日,她就……就真心累觉不爱…… 不管这二位当事人心里头咋想,李久依然每日雷打不动的在养心殿与景仁宫之间来来回回,但凡有眼睛的奴才们都瞧在了心里,风声暗暗传入各宫主子耳边,惊起一片波涛骇浪,陛下居然每日都宝贝兮兮的给景仁宫里赏赐?倒不知那食盒里装着何物,实在是叫人心痒难耐想一探究竟。 面对同行明里暗里的询问,李久熟稔的打着马虎眼,但他晓得这事儿早晚瞒不住,如今都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了,也就陛下一人昏天暗地守在御书房,觉得这事儿办起来偷偷摸摸,肯定没人知晓,哎,色令智昏呐…… 李久本来有心提醒,又想陛下脸皮薄,估计知道不如不知,他便将此事完全抛诸脑后,只默默守着规矩听从陛下差遣,不多说亦不多想,毕竟陛下都已一连送了五日啦,然乔贵人却丝毫没有主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