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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她了。” “哟,二姐说话好生偏心,我劝八meimei喝酒不行喝杯茶也不行了吗?何曾闹她来呢。” 郑红缨凤目轻斜,要笑不笑的嘟囔了两声,心里知道二房必是和老太太同出一气,要扶持敏瑜上台。只不过二房不比三房,孤儿寡母的任人欺压,二爷施世纶官职是兄弟之中最高的,清誉也最重,弟兄几个都很钦佩他,连带着对嫂嫂庞君柔都十分尊敬。 郑红缨虽是掌事,却也不敢明面里驳了庞君柔的兴,听她说了,也真就不闹敏瑜了。 敏瑜便和施世范一同敬了施世骝一杯茶。 苁蓉照样介绍了七房马秀菊和七少爷施世騋,敏瑜和施世范又各呵一杯。 一圈下来,纵然茶是好东西,也撑得人难受不已。 外头各房里的孙少爷换了衣服,都让奶娘抱了进来。苁蓉一一领给敏瑜看了,除却二房的孩子大些,余下的都在四五岁的年纪上,且如老夫人所言,一排溜的全是小子。 敏瑜一面命人回去预备见面礼,一面抱着七房里的孩子施廷远逗他玩笑道:“小东西,你几岁了?” 施廷远屈着手指告诉她:“我五岁了。” 敏瑜笑起来:“婶母家有个女儿,也是五岁。” 座上老夫人身后的王mama笑道:“廷远少爷是二月里龙抬头的时候生的。” 敏瑜道:“那比清儿大了四个月,清儿是六月里石榴开了花时生的呢,清儿该是meimei。” 施廷远便扭着头问她:“婶母,meimei在哪儿呢?” 敏瑜道:“meimei在很远的地方,婶母没带她过来。” 她提到施清遥,老夫人也想念得紧,连着几日问清儿的消息,这会子便又道:“上回京师来信,说清儿的病已经大好了。我想着她虽不能坐船,走陆路倒也能过来,不过多费些时日。这里哥哥们都在,正缺个妞妞,我看不如把清儿接过来吧。” 敏瑜神情几不可见的一僵,放下施廷远,才道:“这会子阿玛的事还没送完全,哪里有功夫要人去接她来呢?还是等过了阿玛的丧事再说罢。” “嗯,这样也好。” 老夫人点一点头,苁蓉看着茶也喝了,就又凑近老夫人耳边嘀咕两句。 老夫人一拍额头,自个儿笑道:“瞧我糊涂,光顾着你们拜见兄嫂,倒忘了让人来给你们磕头行礼了。”说着叫过文杏,“去传我的话,凡是二门里管事的,都叫到花厅来。” 文杏领命出去,着丫鬟小厮各处知会一声,不多时便来了十多个人。 老夫人便道:“你们辛苦了两日,今儿也给你们放放假,歇歇脚。老侯爷去了,小侯爷来,你们平日八爷长八爷短的,浑没个规矩倒也罢了,今儿难得各房都在这儿,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就一人一杯茶,敬你们小侯爷和新夫人,磕头认个礼。往后日子,出了这个门,再见着你们八爷八奶奶,可不兴没大没小。” 几位管事的忙都连声答应,跪下磕了个头,一人端一杯茶,上来各敬了敏瑜夫妇一杯。 敏瑜让老夫人突如其来的一招,搅合的全然没个法子,只得当个菩萨一般,任由人磕头敬了茶。 其余各房此刻便是再笨再傻,也看得出来老夫人的用意了。 四房邓紫祺和五房汪灵芝以帕子掩口,暗里打了信号,都道老夫人这一招着实是给六房难堪。有了老夫人的金口玉言,往后敏瑜的话足可当老夫人的旨意使用了。 闹腾了半宿,敏瑜食不甘味的吃了一笼统的饭菜,满脑子都是各房丫鬟婆子上来请安的话。 又想着老夫人到底手腕强硬,她再怎么躲,也躲不过这该来的一切。 果不其然,翌日一早六房那里就派了春晓过来,说是郑红缨夜染风寒,病倒了,今日不能掌事,让敏瑜自行裁夺。 璎珞背了苁蓉和莲儿,只恨得在敏瑜面前咬牙,直说六房不安好心:“既是病着了,就该请大夫安心调理。说是让奶奶自行裁夺,又不给奶奶对牌,人家将军挂帅还有个虎符拿着呢,咱们这算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八仙桌上放盏灯——明摆着呢嘛。” “哎哟我的姑奶奶,这个功夫你同我说什么玩笑呢。” “不说玩笑,还能说什么?” 敏瑜不以为意,穿好了孝服,端正戴了孝帽,便道:“老话说八仙过海,能行风的行风,能下雨的下雨。你当六姐是生我的气,才要为难我,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上回咱们说的收据一事,我正不知账房里执行的怎么样了,今儿既然六jiejie放权,咱们要想办出什么差事,也唯有这件事上下点心了。” “账房能看出什么猫腻?” 璎珞大有不信,敏瑜不便和她多解释,随意吃了早膳,就领了璎珞苁蓉王mama等人往议事厅去。 或许是提前得了信儿,管事的都知郑红缨病了的消息,正怕找不着人拿主意,都在议事厅里等着。敏瑜一来,大家伙生怕回复的晚了,七嘴八舌嘈杂一气。 苁蓉好气又好笑,喊了一声道:“咋呼什么呢,也不管听不听得清。一个个来说,汤婆婆先说。” 汤婆婆是管胭脂水粉采买的,各房媳妇最看重她,一听这话,忙站出来道:“奶奶,买头油脂粉的银子昨儿晌午就用没了,这个月的还没下来,要再领一百两。” 敏瑜好奇道:“如今在丧期中,一切娱乐宴饮皆免,又不得浓妆艳抹,如何使这么脂粉钱?” 汤婆婆道:“脂粉钱少,可是头油是都要用的,少不得。” 敏瑜便命人去给她拿钱,又叫了一个管马厩的来问,粮草钱也需领用了。 敏瑜多个心眼,拿了笔墨,将他们所需的银两和数目一一记下,直忙活了一上午才打发走这拨掌事的。 用过午膳,苁蓉叫来账房先生,把账簿子捧进来,送给敏瑜过目。 敏瑜于是把早上记下的单子,一一与上个月数目核实完全。看那有几项支出,像是重复的样子,便隔着帘子问账房:“四月初的时候,有一笔买胭脂水粉的记录,怎么到了四月十八,又买了呢?” 账房道:“奶奶看那旁边有注释没有?” 敏瑜低头仔细瞅了瞅,还真有一行小字,写着个五字,便道:“五是什么意思?” 账房道:“五代表着四月十八的那笔支出用在五房里了。奶奶方才问胭脂水粉钱,这个我得给奶奶解释解释。原先呢,咱们府里的胭脂水粉都是一道采买来的,有各房奶奶用的,也有各房奶奶身边的姑娘用的。只是人多,采买的东西未必个个看得上眼,有嫌不好的,就另吩咐去别家买了,是以奶奶看账簿子上重复了一笔。” “这也太浪费了。” 敏瑜皱皱眉,把账簿子里外都翻一遍,看这情形,似乎每月都有,且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