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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问,一个什么都不主动说,实在没什么可聊的。 福昕喝了杯茶便告辞。 罗毅笔直如竹节的细长手指轻敲桌沿,脑中拾掇起恩义侯府的几件怪事。 靳家九小姐和二皇子秦华一同出现在五小姐床上。香薰炉里头有残余的燃情香。如果靳涟没有失踪,那失贞的该是她。 靳涟失贞,太子必然大受打击,这件事显然是二皇子的手笔,只是中间出了些差错,靳涟不见了,二皇子的计划失败。 他不关心恩义侯府各位小姐之间的争风吃醋,他只是好奇,靳五何德何能让两位殿下相争。如果说只是为了靳五的美人之名,他绝不会相信。 若说太子爱美人,那么闵皇后难道也爱美人,承恩公闵家就更不会了; 还有二皇子秦华,此人所图非小,更不是会为一个美人昏头之人。 罗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拎着空杯在手指间翻转把玩。 他记得跳出康府围墙时撞上的那个丫鬟,眼神慌张,气息紊乱,但身上有股毅然决然的气势。他手底下那帮人初入神机营时也带着类似的气场,因为他们做了个艰难的决定。 这个丫鬟的决定,莫非就是孤身逃走? 这样推测的话,靳涟也是独自离开。 她是怎么出府的呢,为什么不和自己的丫鬟一起走。 这边靳涟不见踪影,那边却多了个自称出自临江王府的小姑娘。 他问过养母,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来历。这个小姑娘的出现才是这纷乱的一天当中最诡异的地方,仿佛从天而降,又转瞬不见。 还有薰衣阁里那块纱料,福昕的反应已可确定是宫里的东西。也许靳涟在宫中有帮手。如果牵涉到宫里,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他不希望如此。 次日阳光明媚,罗毅在早朝结束后去了一趟东宫,也就是文华殿。文华殿外种了不少松柏,加上屋顶铺满的绿色琉璃瓦,满眼生机勃勃。 秦煜带着罗毅进了偏殿书房。太子太傅柳隽正是文华殿大学士,平日在此处教□□。里头布置得大方简洁,却无一处不彰显富贵。 博古架多数格子空置,只底层放了一对红鸟牡丹富贵罐,高处竖着一只黄底镶蓝色缠枝莲的粉彩蒜头瓶,此外便是随手放上去的两三本书。 书案中间躺着一块田黄冻石镇纸,桌角的甜白瓷缸里歪着四五幅系了青绳的画轴。 当听清楚罗毅的来意,秦煜耳尖似被烫到,说出的话不由带了几分赌气的味道。 “你怎么找本殿借靳五小姐的画像?本殿一定有吗?” 这,这难道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罗毅差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下巴,好在他忍住了,将脸垂下只看地板。 太子气呼呼地瞪着面前深垂着头的人,瞪着瞪着有些不满,他怎么比他高出这么多,害他都看不见他的头顶。 相持了片刻,两人都没说话。过了许久秦煜才道:“免礼。” 罗毅忍不住打量起这个清隽华贵的少年,皮肤白皙,眉目温和,干净的眼神一览无余。 太子殿下很单纯,半点不像宫中的孩子。看来,皇后娘娘将他保护得很彻底。 皇上这么纵着他,就不怕日后他压不住臣子? 罗毅抛开心里升起的异样念头,淡淡道:“相信,殿下比谁都希望能早日找到靳五小姐。” 一句话堵住秦煜的嘴。 秦煜在桌前转了一圈,愤愤看了他几眼,不情不愿慢吞吞走到博古架右边。 罗毅动了下身子顺着看过去,原来博古架刚好挡住一个半人高的粉彩牡丹纹盘口瓶。那个位置自成死角,极容易让人忽视。 秦煜从里头薅了半天摸出一根杯口粗的青竹画筒,恋恋不舍递给罗毅,极为诚恳地祈求:“罗护卫,能不能悄悄地找人,不要将画像贴得到处都是。靳姑娘毕竟是个女儿家。” 罗毅心中嗤笑,“这是自然,请殿下放心。” “如果找到她她不愿意回来,也别强迫他。” 罗毅有种不妙的预感,抬头偷看太子的表情:“莫非殿下知道她的去向?” 太子的目光移向窗边:“她可能去锡城了,数月前她找我要过一块东宫令牌。” 罗毅暗道糟糕,隔了一夜,只怕已经出城了,但面上半点看不出慌张。“多谢殿下指点,殿下的吩咐末将谨记在心。” 见他态度很是恭敬,秦煜先前的一点点不满全部不翼而飞;加上自己的心事已□□裸暴露在这个人面前,不由生出几分亲近。 “罗护卫如今在乾清宫里当差吗?孤以前没见过你。” “回殿下,末将原在卫所,刚调来乾清宫不久。” 太子“咦”了一声,好奇地打量起他,能从卫所调进禁卫军,那他的身手一定不错。 “要不,我向父皇说一声,将你调进东宫来?”秦煜澄澈的眼眸跳动着兴味的光芒。 罗毅单膝跪地,心里打起鼓,这位殿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若他不是储君,如此直肠子的性情倒能作为友人一交,可他就是储君…… 罗毅不由替他的将来忧心。 “多谢殿下抬爱。只是皇上命末将寻人,若是没办好这趟差事,能不能留在禁卫军还是个未知数。” 想起靳涟的事,太子的心思立刻转移了。“那你快去吧,记住本殿的话,派人寻她,不是抓捕她,也不能对她有半点不敬。” 罗毅领命离去,心里暗自摇头。 只有东宫令牌,没有东宫卫队,这位殿下以为是给了靳涟一块通行证,其实是给了一张催命符。幸亏今日来了这趟,不然都不知道令牌的事,只会让神机营的人在城里瞎猫似地乱撞。既然那个丫鬟可能会去锡城,他就守株待兔好了。 --- 第16章 安稳 当罗毅回家拧开竹筒,取出画着靳涟的美人图,顿时改了主意。 这幅画运笔如神,看上去如同真人,想来是出于宫廷画师颜无双之手。 画上的人美若西施,柳眉星目,神色清冷,一双柔夷轻轻搭在腿上,坐姿端正。 应是参加太子妃遴选时所画。 罗毅凝视着画中人,莫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京城绝姝长得这样,的确配得上这个称号。这样的容貌,不亚于绝世珍宝。 不由盯着画像失神片刻。 如果他是靳涟,他绝不会孤身去锡城。 想到这,将画原样放好,锁进格屉中。 从东宫借来的画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有没有画像,那张脸都让人过目不忘。想安全上路,只能改变容貌,可那样一个在恩义侯府虎狼环饲的闺阁女子,懂易容吗? 他有种直觉,靳涟一定还在京城,只是躲了起来。 罗毅不善作画,只能找来画师口述香蕙的容貌,几经修改终于有了几分模样。接着又从神机营挑了几个过目不忘的探子记下面孔,在四个城门蹲点暗查。 此外,他还命人留意当天去靳家赴宴的客人。说不定,就是其中一辆马车带走了靳涟。 过了七八日,城门口的探子毫无进展。 罗毅也不着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