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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漆黑,她轻轻低咳了一声,便有朦胧的灯光亮起。 房间里并没有人。没有方建那张恶心的脸,也没有方建给她看的那些照片中的猥琐事发生。 豆子重新躺下,灯光自然熄灭。可她这一次却翻来翻去睡不着了。 豆子爬起来,抱了枕头开门出去。 养父母的卧室就在隔壁。豆子在他们的卧室门口站了好一阵,手抬起几次,却无法落下。她已经三十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半夜做噩梦害怕就跑到父母的床上赖着不起来。 忽然好怀念刚刚到养父母家的时候。她记得自己经常半夜摸到养父母床上睡。 但几年后,养父养母就告诉她,她是个大姑娘了,不可以再睡在父母的床上。 豆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她心里知道,自己现在是安全的,方建那帮坏人都关起来了,他们不可能再趁她熟睡,对她做什么。 但是,豆子依然害怕。 豆子又一次爬起来,抱着枕头出了门,在养父母的卧室门口徘徊。 如果,她的亲生父母还在,他们会不会将她搂在怀里睡觉?毕竟,从月妖的角度来看,她还是只很幼小很幼小的妖。 “怎么了?” 突兀的声音把豆子吓了一大跳。 豆子猛地回头,看到的却是南宫郁。 他穿一身白色练功服,一头汗,额际发梢还滴着汗水,衣服上也有大片汗渍,全身上下蒸腾着热气。他的呼吸粗重,他的脸颊潮红,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与地球男子出汗所散发的气味截然不同。这是因为他体内没有什么杂质的缘故。 虽然目光和表情依旧冷冷的,但与白日里遥远冰山的气质截然不同,此时的他让豆子想起夏日里的冰淇淋,很想舔上一口。 愣怔了好几秒,豆子才回过神来。“郁,是你啊。你刚才在做什么?喘成这样。”豆子指着南宫郁那一身的汗。 南宫郁理所当然地说:“练功。”说完立即回过味儿来,这只月妖以为他在做什么? 豆子没发觉自己的问话有何不妥,继续问道,“你晚上不睡觉吗?” “我一般睡两个小时就足够了。”南宫郁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起床了?”豆子骇然。 南宫郁又点了点头。 “非人类!”豆子嘟哝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扬起脸,满怀期望地问,“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练功房吗?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练功的。” 南宫郁再次点头。 “你等一下哈。”豆子跑回自己的卧室,这一次,她把被子一起抱了出来。 南宫郁深感奇怪,却没有说什么。 豆子抱着枕头和被子跟在南宫郁身后,小声解释道:“我睡觉睡得非常死。前段时间方建他们……他们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一些……一些不好的事……我害怕一个人睡,因为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南宫郁的脚步顿了顿,但他没有停。 方建等人做的那些事,平安在入侵方家所有电子设备的时候就发现了。南宫郁也见过。 那些不雅视频,南宫郁已经命令平安销毁了。 练功房内,南宫郁一直在对着空气出剑,一次又一次。 豆子躺在角落里,枕着枕头,盖着被子,只看了半分钟,就昏睡了过去。 南宫郁重复出剑的动作超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头看了豆子一眼,但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 见豆子已然熟睡,他的目光里有了一丝疑惑。 又过了半个小时,豆子娇小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一下。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她猛地睁开了眼睛。等她看到南宫郁练功的身影,她又长长吐了口气,眼皮耷拉下来,沉沉睡去。 太阳升起的时候,南宫郁结束了练剑。他盘膝坐下,开始修炼元力。 房间里一下寂静下来。 豆子再次惊醒了。她坐起来,四下寻找,等找到坐在房间对侧角落里的南宫郁,豆子这才安了心。 她又躺下来,咕哝了一句。“还以为你走了呢。” 只几秒钟,豆子就又睡死了。 南宫郁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坐下,仔细打量她。她蜷缩在被子里,小脸娇嫩,嘴巴微微撅着,嘴角挂着一丝口水,睡得像个婴儿一样。 南宫郁抬手想帮她擦拭下嘴角的口水。他的手才碰到她的下巴,她就猛地睁开了眼,倏地坐起来,并同时往后缩了半尺。 “我……”南宫郁被她的反应搞得很尴尬,他连忙解释。 可豆子抬眼看清是他,神情一松,就又倒了下去,睡得死死的。好像根本就没醒过似的。 南宫郁嘀咕道:“这睡眠……” “简直令人叹为观止!”光影男孩平安倏地出现,补全了南宫郁没说完的话。“根据我检索到的资料显示,她有嗜睡症。这是病……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治。” 南宫郁把目光从男孩平安身上收回来继续落在豆子熟睡的脸上。 她因为那些不好的事而有了心理阴影,才想要睡觉时有人在身边守护。 平安说这在地球人类看来是一种典型的心理疾病,在联邦宇宙被称为心魔。 心魔只能通过心理疏导来排解,是所有元力修炼者的大忌,很难治愈。 让南宫郁动容的并不是她的心魔,而是她的言行。 她明明可以命令他去她的卧室陪伴她。 可她却宁可委屈自己像奴隶一样的睡地板。 她明明可以不解释什么,只管命令他就行。 她却很忐忑地将自己的苦衷告诉他,并保证不会干扰他的修炼。 她明明不需要尊重他的…… 或许,他的运气并不是那么坏。 或许,网络上传的那些月妖传闻并不全是真的。 南宫郁忽然想到率领军团灭绝月妖种族的那位宇宙大帝依然健在,风华正茂,也就释然了。这位大帝从五万年前登上宇宙巅峰,直到现今,他已统治了六分之一的人族星域,八分之一的宇宙版图。 成王败寇,由来如此。 “看来,我应该以全新的眼光来看待她呢。”南宫郁笑了。自从发现被种了月妖蛊成了月妖奴隶以来,南宫郁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 他用手指轻轻擦掉她嘴角的口水。这一次,豆子只是扁了扁嘴,没有醒。 “平安,抽打所有的俘虏。尤其是那个叫方建的。”南宫郁的声音不高,语气却寒气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