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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僵住。 他大半张脸埋在毛毯里,只露出一点下颔角,似是冷,长长的身子缩成一团,尽管捂得严实,但她能识得出这是谁!陆宴初这是在干什么? 怔怔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喉咙口好像被堵住,豆苗儿一眨眼,好像有水珠打在了睡衣裙摆。昨夜因落了水,她便把腕上木念珠褪了下来,一直没再戴上,也就不知他守在了这儿…… 抹了抹眼角,豆苗儿丢开棍子,蹲下去拽他袖角,嗓音略哑:“陆宴初,你起来,天凉,你睡在这儿会生病的。” 晃了数下,他含糊不清应声,睁眼看她一记,又将头重新埋入毛毯里,任她怎么呼唤再不搭理。 蹙眉,豆苗儿掌心覆上他额头,guntang。 糟糕,发热了!这人怎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呢?豆苗儿心底有气,又着急,红着眼眶把人搀起来,她咬着牙死撑着,两人蹒跚摇晃,足足出了一身的汗,豆苗儿终于把他人安全扶上了床。 点上油灯,豆苗儿脚步匆促,打凉水给他冷敷,生火找治伤寒的干药草给他煎药。 天渐渐亮了,豆苗儿端着煮得粘稠的小米粥进去,药也已经熬好,先放着等凉。 取走他额上的湿毛巾,豆苗儿试探温度,倒是没开始那般热了! “陆宴初,陆宴初……”她坐在床边,轻唤数声后,他迷迷蒙蒙地掀起了眼皮。 “有没有感觉好点?”豆苗儿粲然一笑,连忙找枕头给他点后背,搀他坐起来。 被动地被她折腾,陆宴初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思绪逐渐回笼,他咳嗽两声,臊出了一身红。昨日上午他一言不发地离开,傍晚终是放心不下她,几番踌躇,等天色灰暗,便抱着床毛毯疾步赶了过来。 没想让她知道这种事情,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罢了,孰知—— 陆宴初视线窘迫地略过女儿家琳琅满目的梳妆台,纵然此时他生了病,反应迟钝,也知这是她闺房。 掀开被褥,陆宴初慢半拍地动作着,想走。 豆苗儿紧皱眉头,将他按了下去,右手托着一碗粥,递给他:“喝粥。” 不搭理她,陆宴初沉默地试图再次掀被起身,却……又被她轻而易举地按倒下去。 “汪汪……”大黄蹲在角落望着他们,突然兴起地叫唤两声。 陆宴初气得呛着了,总觉得连她的狗都在嘲笑欺负他。 “他吃完了就伺候你们吃。”豆苗儿朝它们投去一瞥,淡淡道。 像是听懂了,大黄黑妹瞬间活跃起来,“喵喵汪汪”的练嗓儿! 被三双眼睛瞅着,陆宴初抚了抚胸口,平息愤怒,识趣地把粥接过来,一勺连着一勺,喝了干净。 眸中隐隐露出笑意,豆苗儿把晾凉的药汤端过来,她左手藏在背后,用右手递给他。 汤药黑乎乎的,陆宴初一口气灌下去。 满腔苦涩,他忍着没皱眉,却苦到了心尖。 “吃糖。” 伴着清甜的笑语,一股温热触在他唇瓣,陆宴初下意识张了张嘴,一块圆糖从她左手指尖落到了他口齿之中。 “甜吗?” 陆宴初望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颔首:“甜。” “蜂蜜糖球,当然甜了。”豆苗儿歪着脑袋,笑靥如花。 蓦地一僵,陆宴初低眉,他想把糖吐掉,却不知吐到哪儿去。 “找什么?” 陆宴初沉着脸:“这糖……”嘴里含着东西,说话都不方便,陆宴初不悦,他顾自别扭了半晌,见她转身要走,也管不着旁的了,气道,“这是昨日那人送来的蜂蜜?” “啊?”豆苗儿诧异地看着他,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孙年生?撇嘴,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发烧脑袋都烧傻了呀?可他都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啊!豆苗儿嘟嚷着嘴,把怼他的话咽了回去。 她脸上小动作很多,陆宴初僵坐着,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凉时兑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储存。”豆苗儿一字一句的解释,末了挑挑眉,反问他,“这时节上哪儿去找枇杷?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来?” 陆宴初:“……” 见他安静下来,似是知错,豆苗儿得意地转身:“我去给大黄黑妹喂吃的,你老老实实歇着。” 满脸窘迫,陆宴初闷声懊恼。 他可能病得不轻?伸手触了触额头,确实挺烫的,陆宴初松了口气,病得不轻就好!他不过是烧糊涂了而已! 全身无力,陆宴初听着屋外点点动静,偶尔她的嗓音会轻轻传来。 睡会儿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见他从她家出来,不好。如此安抚着自己,陆宴初疲惫地阖目,很快昏睡过去…… 豆苗儿在外头无论做什么都尽量小声不吵他,等忙完手头的事,推门瞧去,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阳光正好,几缕明亮的金色点缀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风拂过,豆苗儿猛地回神,她尴尬地锤了锤脑袋,转身掩上房门。 去院子里割了些韭菜,豆苗儿盘算着中午多做几道菜给他开开胃,生病了的人没有食欲,但不吃怎么能恢复得更快? 上次晒干的鱼可以煎煮,再来碟韭菜炒鸡蛋,豆苗儿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没吃完,晒干后存了起来,她还可以炒一碟菌菇腊rou啊! 斗志满满地行动起来,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觉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来屋里躺着个病歪歪的陆宴初,豆苗儿拍了拍嘴,紧紧闭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风味,不复杂。 最后的鱼还得在锅里闷会,豆苗儿脱下围裙,轻快地去扶陆宴初下榻。 “我没病到走不动路的地步。”陆宴初觉得她好像把他看做了一个瓷娃娃,他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哪怕病了,也不是个瓷娃娃。 “唔,不扶着你我不放心啊!” 陆宴初:“……”他耳根发烫,默不作声任由她扶着,落座在桌旁。 将三盘菜并两碗粥端上来,两人对坐,慢慢吃午饭。 大黄黑妹闻到rou味儿,在桌下闹得欢快,豆苗儿好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它们说话,或是埋怨或是调侃。 这是她与它们的相处方式,陆宴初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比起他那清冷孤寂的院子,似乎这样子才算是生活…… 他们两吃得差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嗓音赫然在院子里响起:“豆苗儿,我叫你半天不答应,见栅栏门开着就直接……” 手上动作一僵,豆苗儿猛地望向对面的陆宴初。 孙大娘脚步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她人就站定在了大门口。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孙大娘提着裙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