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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发力太晚,好好的衣裳,再这么折腾几把,恐怕就要“碎尸万段”了。 羽洛站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她走到两人中间,高举双手。 几乎是同时,在两人的脑袋上各敲了一下! 第六十六章 你确定?我们不是主仆? “两位大哥!你们要发扬一下合作精神,注意对方的动作,共同用力,这样才行嘛!”羽洛乏了耐心,说话自然也忘了尊卑。 可宣于璟与尹十一再怎么说,也是娇生惯养长大,在过去的前半辈子里,何曾有人敢用手敲过他们的头?! 两人齐刷刷望向羽洛,都皱起了眉头,眼神中除了诧异还有些不悦。 看得羽洛直往后退了几步,心一下子就虚了,断断续续地辩解道:“那个……咱们现在是兄妹……不是主仆,所以……” “你确定?我们不是主仆?”宣于璟故意板着脸问。 这丫头,登鼻子上脸的功夫是浑然天成的,偶尔逮住机会,也该试着约束她一二。 羽洛一听,愈发心虚了,连忙苦着脸道:“奴婢动手——敲了两位王爷——也是因为心里着急嘛——再说了,我的手都受伤了,敲了你们,我自己也疼,就当是我大不敬的惩罚已经受过了,行不行?” 宣于璟一听到一个“疼”字,当时心就软了几分,险些就被她说动了,一连深吸几口气,才断然拒绝道:“不行!你一个丫鬟,指挥我们两个王爷都一下午了。这最后的一下,怎么也不能轻易饶过!” 宣于璟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这样吧,你现在好好地站在本王跟前,一人一下,让我们敲回来,就算扯平了。” 敲回去?羽洛一听,下意识地把双手挡在了头顶,几步跑到尹十一的身后,拉着他的衣摆,直叫“冰木头救命”! 当丫鬟的就是苦命! 主子说翻脸就翻脸,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尹十一见她畏畏缩缩,贴近自己身后,突然伸出了食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他对羽洛说,自己被敲的那一下,这就算扯平了。 至于勤王那边,他管不了。 羽洛鼓着嘴,总觉得两人是合起伙来拿自己开心,不禁做了一个鬼脸,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要她乖乖站在勤王面前等着被敲?她乔羽洛可没那么傻!三十六计走为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 羽洛走后,宣于璟与尹十一互看了几眼,默默地拧干了衣服。 没有了监工的督促,两人的活儿却好似干得更顺利了。 “十一……”勤王终于开口,“之前,在马车撞壁之前,我听见,你喊我‘五哥’了……” 尹十一盯着宣于璟,良久,才把脸一别。 “谷道风大,你听错了。” 宣于璟见他否认,却没有追问的意思。 危急关头的一声“五哥”,对他而言,已是足够。 他相信,十一的心中并非像他所说——只容得下仇恨。 最好的良药莫过于时间,总有一天,他终将明白自己,理解自己,还能当他是以前最亲近的五哥。 只是现在,他不想催得太紧,一切,都由他的步伐来吧。 —— —— 入夜,尹府。 修予是很少碰酒瓶的。他常常看着主子借酒消愁,可愁淡愁浓,只有举杯的人才知道。 而今夜他只想做一个什么都不想的人。 夏雨时来时走,狭长的谷道口,挖开了一段,却又更多的泥石滚来,且开且阻,到何时才是头? 他修予追随主子的年月里,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危急关头,却还没有哪一次是像现在这样,他连主子的生死都难卜。 每一镐,每一铲挖下去,他都在心里祷告,千万不要有主子身上的任何一物出现! 主子大业未成,尹妃娘娘的大仇未报,若真就殒命在这落石之下…… 修予不敢想,也不愿想,只是学着主子往日的模样,抬头举杯,饮下的不知是酒,还是忧心与不甘。 秋戈远远经过,就见修予消沉的身影。 她原想悄然走开,留一点空间给他,可今日的修予与往日太不相似了,令人担忧。 —— —— 片刻之后,秋戈捧了另一壶酒过来,她坐在修予对面,亲自斟上了一小半杯,却握在自己手里,没有给他。 “我问你,主子死了么?”秋戈问。 修予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我再问你,你亲眼见到主子被埋在泥石底下了么?”秋戈又问。 修予还是摇摇头,道“没有”。 “那你到目前为止,可曾在谷道里挖出任何对主子不利的线索物件?”秋戈再问。 修予再摇摇头,道“暂无”。 秋戈突然起身,猛拍了他的脑门一下,刻意锋利了言语:“你既然一问三否定,还有什么可消沉的?主子出事,全府上下有谁不着急上火?谁人都能消沉,可就你修予不行!大家的双眼都盯着你呢!若你都如了烂泥一般,其他人的信心何在,士气何来?” 她的话直打到了修予的心里。 修予抬头,望着秋戈严肃的面庞,愣了良久,才辩解似的说了一句:“可是,我真是害怕主子他……” 秋戈在此时才又柔软了神情,重新坐回到他对面,拿方才斟好的酒杯换下了修予手中的空杯。 “喝吧,喝下去……也许,能舒服一点。”秋戈说这话时,好似有一丝犹豫。 修予举杯,她却把脸偏向到一旁。 “噗——”修予一杯“酒”入口,反射性地吐出了大半!“这是什么?”他用手扇着自己的舌头,又辣又酸的感觉直冲上他的鼻头与脑门! 这哪里是酒?这分明就是辣椒水与姜醋的混合物! 修予被味觉刺激得眼泪直流,正想出言埋怨几句,却见秋戈拿了自己的锦帕,小心地替他擦拭着喷出口的“酒水”。 “这是催泪水。”秋戈轻轻地说着,擦干净了修予的脸,又绕到他背后,捶捶拍拍了几下,“乔姑娘以前说过,流泪是人最好的纾解方式,比喝酒管用。你若是真的担心主子,就不要憋着。” 秋戈说罢,拿走了修予的酒壶,要转身离去。 修予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拉住了秋戈的衣袖,踌躇中喊着:“秋戈……” “怎么了?”秋戈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