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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报,都要写些什么?” 宣于璟的手正捋过羽洛的发丝,听到问话的一瞬间,眼神又变得深邃起来。 “奏报需要写的是当时本王参祭的见闻。只不过……王上和太后想看到的,当是西岐王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事关其叛心外显的。” 勤王说罢,也把目光转向了水池那边。要他亲自把十一的现状捅到太后的耳根里,还有比这更令人矛盾不堪的事么?可以他现在的处境来看,还有别的选择么? 羽洛悄悄侧目,勤王脸上的轮廓似乎汇成了“无奈”二字。 她明白,他要写的文章太难了。 一纸黑墨,可荣可辱;微词短言,可生可死。 身为乱朝王爷的烦恼,岂是她一个局外人可以理解透彻的? 羽洛再次伸手拍了勤王的肩头,这一回,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手中的糖葫芦整串塞到了宣于璟手中。 —— —— 洽因族的队伍过两日也要离开封城了,吴婶一行也是,将往集市镇的方向去。 白天,依芸去探望赫纶的时候,吴婶就邀她参加晚上的篝火夜会,虽然只是区区几家牧户的离散酒,比不上大祭的热闹,却也有酒,有rou,有歌,有舞。 依芸当即就满口答应了,到了傍晚,还拉上了羽洛一同前往。今年大祭的篝火晚会她就已经错过了,耿耿于怀至今,这离散夜会可是不能再错过了。 晚会上,牧民们对酒邀歌,依芸听着羽洛讲述着雪谷村的经历,酒一碗接一碗地喝,双眼却总是不自觉地往赫纶那边瞟去。 赫纶的身旁还坐了洪伯派去的两位小哥,两人一左一右,不论赫纶怎的求情,就是不肯通融,把敬来的酒通通挡下了。看得他又急又无奈,喉头直发干,连灌了几大碗茶水都不解渴。 离散酒缺了“酒”字,只剩得“离散”的悲意,还有什么意思?赫纶正想起身离开,却见依芸提着一壶酒、一壶茶过来了。 第七十二章 离散酒 “喂。赫疯子,咱俩干一杯。”依芸给自己倒了酒,却给赫纶上了茶。 “这玩意儿,连个味道都没有,有什么可干的?”赫纶根本不理会茶杯,反倒是伸手要抢依芸手中的酒壶。 依芸一个转身,避开了。她随即举起酒壶,“咕嘟咕嘟”地都灌了下去,酒尽后,才把壶往矮桌上一扔,道:“赫疯子,既然你也不愿以茶代酒,那不如,咱俩去篝火边跳一曲?” 赫纶抬头看着依芸,见她红润的面颊似乎透着些许醉意,不禁说了最不像是他会说的话:“蒙大小姐,你也该少喝些了。” 可依芸见他不接自己的茬儿,单脚往桌上一踩,前倾着身子,略带不屑地问道:“难不成,你不会跳舞?” “当然不是。”赫纶否定道。马族人对酒当歌,是多少辈的传统。不会,岂不是让人笑话? “既然会跳……”依芸抽出袖中的匕首,割了一块赫纶桌上的羊rou丢进嘴里,边嚼边说,“那,难不成,你从没和姑娘一起跳过舞?怕羞?” 依芸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激讽之意,赫纶在否认之余,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几句:“看她这位蒙大小姐单脚踏桌,匕首割rou的样子,十足的男儿架势,哪点像姑娘了?” “你说我什么?”依芸的听力不弱,赫纶的自言自语都落入了她的耳中。 “没……没什么……”赫纶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着道。 哼!依芸白了他一眼,将踩在桌上的脚“优雅”地收了回去,随即又敲了赫纶的脑门一下。 “赫疯子,我不像姑娘,你倒是挺像!扭扭捏捏的,跳个舞还推三阻四。难不成你只是不愿与我一起?” 依芸一连三句“难不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赫纶哪里还敢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加入了篝火边的“舞池”当中。 星月闪烁,不如她双眼眸。 柳姿绰约,不如她一挥袖。 赫纶在温热的篝火旁,呼吸与心跳都被依芸的身姿夺走。想不到,时而像男子般豪爽的她,在舞起时竟比任何女子都柔媚。 令他无酒也自醉! 一曲末,赫纶心中的矛盾却更深了。他与依芸的差距不仅仅是身份…… 主子的大业正是关键时刻,战事随时可能开始,烽火下的日子生死难断。这种关头,他怎么还能被儿女情长占据了心思? 赫纶陪依芸舞了一阵,便借口手臂不适,先行离开了。 依芸有些失望,耷拉着脑袋回到座位上,继续与羽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依芸,我记得,你一直都是很洒脱的。”羽洛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清明。 “洒脱?有什么用?”依芸嘟着嘴说,“反正再过两日……我就要离开封城了……” 羽洛帮着依芸整理了几缕舞动过后的乱发。昔日,信誓旦旦地叫嚷着“自己一旦遇上了喜欢的人,就算抛开面子问对方要穗带,也不愿放弃情缘”的依芸,说到底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子罢了。 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纠葛于身份,纠葛于未来,纠葛于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说到底,她也只是个迷失在时间与空间里的小女子罢了…… —— —— 洽因与七里穆两族的人马都将在两日后启行,使得封城近日一入夜晚,就篝火遍野,离散酒喝得如火如荼。 尹十一大早出门,面会了蒙西与苏布合两位族长。打劫官银一事之后,三大马族之间的关系确是更融洽了些。 杯酒之间,尹十一没有提到一星半点国政之事,只是离别在即,小叙言欢罢了。毕竟,越是关系到各族利益未来的大事,就越不能cao之过急。 再回尹府的途中,修予刻意停马,买上些糕点带着。 “给秋戈的?”尹十一在马背上问。 “是。”修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答道。 “前街饼家的糕点更好,怎么不去那里买?”尹十一又问。 修予驾着马跟在尹十一后头,也不清楚为何今日主子竟然对这些芝麻绿豆大的事感兴趣了,只是照实答了:“刚才那家就挺好,秋戈也喜欢。再说了,这也就是个心意嘛。” 尹十一听到这里,不禁想起之前自己在雪谷村房顶偷听到的羽洛与婆婆的谈话。羽洛曾说过,自己喜欢温柔体贴可以依靠的人。 “这样就算是温柔体贴么?”尹十一好似是自言自语。 “主子,您说什么?”修予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