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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明明就是昨天的事情。她想了想,说:“他们家房子很大,大得会让人迷路;房子里很多伺候的人,但他们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在说什么呢?迷瞪啦?”黎姨听得不明白,笑了笑,说,“黎姨不是陆家人,所以没去过北京,我几年前在江岭被老先生选中了给先生伺候起居,那时候才知道他们家的排场。” “先生是个命苦的人。”她无端地长叹了一声,借着干活的空隙看一眼木子,“你跟他如今关系也亲近,这些话跟你说了想着应该也不碍事。” 木子有些疑惑,看着黎姨,不言不语地等她的后文。 “先生眼睛不好,我说句不太好的——对于他们那个大家来说,先生这样……基本上是个无用人了。可偏偏他是陆家的独子,而且啊——陆家说是姓陆,但其实家里产业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陆夫人父亲打下的——就是先生的外公。” “那个老人先前一直带着先生长大,后来心脏出了毛病离了人先走一步,生前自己立了个遗嘱交代了身后事,把家里的每一分钱都划到了先生名下。” “我也是跟老万唠嗑的时候说起的。”“不然你觉得,他们陆家能围着先生这样打转?何苦费这个周折呢不是?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那点钱。” “这些陆頫哥哥知道吗?”木子突然觉得心凉,受了惊又觉得好像也并不是难以理解。 “知道。”黎姨点头,“他是个明白人,所以早早地离了那个家,现在就在合镇上呆着了。” 一条腊rou清洗完,黎姨用保鲜膜将rou包好,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跟她说:“木子,黎姨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你陆頫哥哥疼你,但是他终究和别人有些不同,所以你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了。” 木子默然点头,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整理完年夜饭的食材,黎姨又从冰箱里拿出先前擀好的面皮包了三大盘饺子。木子手艺不精,勉强包了几个便被黎姨赶去客厅了,她不想添乱,干脆抱着三井在客厅看漫画书。 等到黎姨做的饺子蒸熟的时候,陆頫也醒了。 万叔原本在后院整理爬墙而落的枯树枝,被黎姨喊进客厅里来吃饺子。三个人围座一桌,等着黎姨给他们盛好。 黎姨端着两盘饺子出来,让木子去拿厨房里的另外两盘,一面说着:“这几盘饺子里有一个我放了颗红枣进去,按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谁吃到了那个饺子,来年是要走大运的。” 木子听完,盯着自己手里的两个盘子仔细打量了会儿,也没瞧出异样,不由地生起兴趣来。 终于开吃。 木子一边吃自己碗里的饺子,一边盯着桌上其余三人盘子看,有些紧张地期待着那个幸运饺子的出现。 黎姨夹食物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她似乎感应到什么,朝木子和万叔使了个眼色,同时动作轻轻地将自己刚夹起的一个饺子放进了陆頫的碗里。 木子呼吸一窒,她看着黎姨,黎姨便对她眯眼一笑,一边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木子领会,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偏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陆頫慢条斯理地夹起那个饺子放进嘴里。 大概是尝到了什么不同的味道,他先笑了笑,然后说:“我吃到了。” 木子愣了一秒,是听见黎姨说:“看来先生明年要走大运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附和道:“对,陆頫哥哥,你明年一定会更好,你会很幸运的。” 虽然是他人赠的幸运,但当事人不知,大家便都小心翼翼保护着这层窗户纸。 就像一盏灯。大多数灯都是为了照见光明而生,但也有那么一两盏,只是为了看清影子而点亮。 饭桌上气氛温暖,这时木子才觉得自己身置于一个喜庆节日里。之前见的都是些什么样子,寒窟冰窖般的,让人发怵。 木子仰了仰脖子,暖黄的灯光熏得她眼睛发酸。 陆頫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他忽然对木子说:“那我把运气分你一半。” 他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饺子夹起,放进木子盘子里,自顾自地说,“今年能遇见你,我已经觉得是有生以来最幸运的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满课的状态,只能做到这个点更新!辛苦大家看文了! === ☆、第41章 第四十章 跌跌撞撞,一年还是走到尽头。除夕年夜饭吃过,陆頫和木子便上楼去找收音机去了。陆頫家里没有电视,他们打算听广播里转播的春节联欢晚会。 两人在楼上捣鼓,听见楼下传来一群小孩子说话的声音,声音接连不断。陆頫停下了翻找磁带盒的动作,问木子:“楼下是谁来了?听着很热闹。” “他们来辞岁啦,”木子回答的平静,“除夕夜,那些小孩子不都要家家户户去辞岁的嘛。” 她说完,才意识到陆頫应该不知道“辞岁”是什么,她便解释道:“就是年纪小的孩子,到别人家说吉祥话,主人家分给他们糖啊爆竹啊很多东西,这种就算辞岁了。” “哦。”陆頫明白了。 那伙小孩离开,楼下安静下来,黎姨的声音接着传来:“先生——木子——” 两人听到声音,知道黎姨是找他们有事,于是慢吞吞下楼去。 到楼下,只见黎姨手里拿着好几个果盘,木子走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两个,帮她减轻手上的负担。 黎姨揩了把头上的汗,跟陆頫说:“先生,您今年没回去,可以到后街那位老人家去拜访拜访,年年都记着要去,现在得了空就提早去了,也怕过几天时间冲撞。” “拜访谁呀?”木子在一边问。 陆頫应下黎姨的话,与此同时跟木子解释:“我姥爷的故知,你同我一起去吗?” 等他们正式出门时,天色已经大暗。黎姨出门前给了木子一个手电筒,但他们走在路上,她才发现手电基本用不上。 ——陆頫记得路线。木子踩着他的脚步往前,不需要灯光照明。 那位老人住得偏远,在后街的一条小巷深处。老人住的房子外墙刷了层绿漆,但是绿漆七七八八已经掉了不少,看着颇有陈旧复古的味道。靠门的墙倒放着一个布拖把,拖把旁的墙上靠放着一台老式自行车。 除夕忌闭门,所以老房子的门没关,木子便带着他走进门去。 里面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正门进去一间寮厅,厅里除了一张桌子没有其余家具,桌子上放了一个已故之人的灵牌。地面是坑洼的泥地,厅顶端挂了一个暗黄的灯,灯装得不高,勉强能带来些光明。 在这样的环境下,木子不自觉就压低了声音,拉住一旁陆頫的手,说:“这里面好黑,感觉没有人在家,怪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