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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越叹息道。郭赟在一旁沉默不语。谢姐走了没多久,她心里实在难以平复。 王衍淡淡一笑:“流言几分真,几分假,王爷不知吗。这种风流韵事,倒是不大像他的风格,我与他年少同窗,他的脾性我知晓的清楚,其中只怕另有隐情。” “哦?丞相说来听听?” “这个嘛,有损逝者名誉,不可说。” 司马越本来也就无意探究,今天他另有别的事情要谈。 “阿赟,你可还记得我说过的,我说那慕容陵,迟早有天要来求我。” 郭赟点头:“记得。” “西燕的慕容氏血统,说起来就是笔糊涂烂账,之前的西燕慕容光,是慕容陵同父异母的哥哥,可是呢,这个慕容光上位后竟然贪图父亲妾侍的美色,将父亲的后宫照单全收了,其中就包括慕容陵的母亲。” 郭赟不可思议的笑道:“这可真是奇了。” 司马越也笑:“还有更奇的,慕容陵的母亲还为他的哥哥诞下一女,也就是如今的琉珠公主慕容心。” 郭赟思索起来:“那,这琉珠公主,是该叫慕容陵哥哥呢,还是叔父?” “可不就是嘛,按道理这是件很为难的事,慕容陵却将这位小公主捧在手掌心里边长大。前些日子,也就是我们在青州的时候,慕容光病死,他们的叔父继位,说琉珠公主是个不伦不类的野种,要将她处死,慕容陵正是因为这个才匆匆赶回西燕的。” “想不到他是这样重情的人。王爷说他有事求你,又是什么事?” “西燕现在那位皇帝忌惮慕容陵手上的军队,不敢轻易处置琉珠,可是皇室的其他人却说不准,慕容陵前些日子送来降书,说愿意永不侵犯青州,与我们和平相处,为了表达诚意,要把西燕最尊贵的公主送来做人质。” 郭赟听完笑了:“他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这是把我们当成避难所了。这样他岂非又欠了一笔人情?” “即使如此,能用这样的方法与西燕结盟,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王衍开口道:“不要忘了,咱们的北边,还有一个拓跋氏在虎视眈眈,近年来,拓跋氏里出了个叫石勒的,骁勇异常,已经不止一次的sao扰汉人百姓,王爷与将军,正好放一放青州的事,去与他交手交手。” 司马越道:“听闻丞相与这位石将军是故交?” 王衍嗤笑一声:“故交算不上,过节倒是有些。” 郭赟问道:“你怎么会与他有过节?” “我想杀过他,后来被他逃了,便一直记恨我。” 郭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衍当初会想杀他,可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个大梁子。王衍既然不愿多提,郭赟也不多问。 郭赟路过裴家时,踌躇了半天,要不要进去看一眼,那日谢韵下葬时见他形容十分憔悴,他回去后大病一场,郭赟忙于慕容陵的事情也没有来得及去瞧过他。 阿成一面带路,一面偷眼瞧这位女镇西。她身量很高,自己已经十五岁,她却还是比自己高出一截。一身戎装的郭赟惯性的将手搭在剑柄上,自带一股威严,见裴绍的小书童偷眼瞧她,便笑了一笑:“你多大了?” 阿成连忙答道:“十五了。” 郭赟笑:“我有个侄女,与你一般大。” 阿成害羞的一笑:“将军,我家郎君就在里面歇息呢,您悄悄的进去,切莫扰了他。” “我会的,多谢你。” “不客气。”阿成红着脸跑远了。郭赟轻声推开门进去,裴绍果然躺在榻上,闭目沉睡。本不该打扰他,可是一直没他的消息郭赟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此刻见到他,心里好歹有了着落。轻轻坐在他床边,边上燃的香快尽了,郭赟打开香炉用镊子添了两块香。裴绍闭目躺着,青丝散落在枕边,露出一截雪白修长的手臂,一只手搭在床沿。郭赟伸手轻轻一触,冰的吓人,阿成到底还是个孩子,哪里会照顾得了人呢,便将他的手放进锦被中去。 裴绍恍惚间感觉到身旁有人,皱了皱眉睁开眼。却看见是郭赟。 郭赟见他醒了,尴尬道:“我吵醒你了?” 裴绍没有说话,紧紧的盯住她,郭赟觉得他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穿透了。裴绍的容貌哪怕是在病中也清雅绝色半分不减,反倒添些病态,更甚往常时叫人怜惜,郭赟失神的移开目光。 “你好生养病,我改日再来看你。”郭赟刚要起身,便被一股劲带到床上,还没反应过来,抬头便对上裴绍有些悲伤的双眼。 “你不懂是吗,不懂也好,从此就忘了吧。” 郭赟不懂他喃喃的说些什么,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悲伤。和他对视的动也不敢动,这双惯会深情的桃花眼此刻被悲伤浸透,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九郎………”郭赟想叫他节哀,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第19章 琉珠 慕容陵生了张美艳的女人脸孔。 郭赟在青州跟他交手过许多次,许是他们慕容家的基因好,姓慕容的人,大多生了副好皮囊,而慕容陵又是个中翘楚。他领着西燕的护送队伍走在洛阳的大街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无一不是敛声屏气,惊异于这幅脸孔的美艳。他身后的马车里坐的就是他的meimei琉珠公主。 慕容陵骑在马上缓缓向洛阳宫的门口前进,差不多的时候,他已经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郭赟站在司马越的身边,看见慕容陵坐在马上朝她飞了个媚眼,忍不住一阵白眼。 “常山王殿下,青州一别想必你也诸事缠身,今日看来,却是神采飞扬啊。” “多谢摄政王抬爱,小王不过是天生的神采飞扬罢了。”他的厚脸皮也是众所周知,司马越闻言只是浅浅一笑,郭赟也弯了弯嘴角。 慕容陵转眼看向郭赟,悄声道:“镇西将军,青州一别,阿陵可甚是思念你。” 郭赟冷笑一声,咬着牙回道:“阿赟也甚是思念常山王殿下。”夜夜都想着要将他撕成碎片,能不思念吗。 慕容陵笑起来更是一双眼睛流光溢彩:“荣幸之至。” 身后马车里的传来一个清越的女声:“王兄?”慕容陵闻声下马,走到马车前小心翼翼的将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子扶出来。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慕容陵的meimei兼侄女了。郭赟想,难怪慕容陵将她当成心头宝。这女孩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张脸蛋却已经全没了稚气,生的一双和慕容陵一样勾人心魄的凤眼,肌肤胜过白马寺外的冰雪白梅花。果然是西燕第一美人,这样的美人,不知道西燕的皇室怎么舍得就这样处死她。 “琉珠见过两位。”琉珠并不知道郭赟和司马越的身份,只道行礼就好,眼睛却盯着郭赟看个不停。郭赟被这么一双动人的眼睛盯着看有些不自在,便问:“公主有何指教?” 琉珠却并不答她,只是回头向慕容陵说:“王兄,她竟是个女人,却穿着男人的衣服,真好玩。”慕容陵暧昧的看了郭赟一眼,轻声喝到:“不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