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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事发突然,那几个人都蒙着面,看不出来历……不过为首那人,属下总觉得眼熟。” “眼熟?怎么说。” 郭驿摇了摇头,“说不上来,没看清他的脸,只是感觉,身形……还有……” “还有什么?” 郭驿似乎为难,郭赟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无妨,你只管说。” “那人使的是一柄长刀,手法身形都极像是……孙孝将军。” 郭赟收回了目光,那日在颍川裴绍说的话,再加上今天郭驿的描述,郭赟几乎已经了然。催促郭驿回去休息,待郭驿离开,她才解下腰间的剑放在桌上,走到榻边坐下。 看着王衍苍白平静的脸,“你不是智计卓绝?怎么也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地步。” 床上的人当然不会回答她,墨发散落在枕边,更衬得肌肤似雪,眉目如画,这样一个人,本就已经举世无双,不妨安稳地在王家庇佑下当一个闲散名士,何苦踏入这朝堂搅动风云,背负这许多不该背负的东西。纵然勉力支撑,独自一人又能到几时。 郭赟叹了口气,最后看了他一眼,吩咐了左右好生照料,才离开丞相府。这些年来王衍孤身一人,连个妾也不曾纳过,如今也无人照料。郭赟经过梅林,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这里也无比萧瑟,阿衍,他一定很寂寞。 刚走到门口,正欲上马,却见前方白色僧衣的高瘦青年,提着药箱往这里赶来,身后还跟着一名少女,待着面纱,郭赟一时没认出,那竟是又长大一些的司马珏。 “赟姨!” 司马珏远远地向她跑来。 “阿珏,你怎么来了。” 司马珏指了指身后缓缓走上来的谢鹤亭:“十七要来的。” 谢鹤亭站定,以眼神向郭赟示意,郭赟松了缰绳上前,“十七郎……我正欲去寻你,你却已经来了。” “他到底还是我师弟。”谢鹤亭垂眸,“劳烦你带我进去吧。” 郭赟连忙让出一条道,带着司马珏和他一道进去。 谢鹤亭在里头为王衍查看,司马珏手脚麻利地为他打下手,完了关上门出来,遇上郭赟赞赏的目光。 “阿珏真是……太让人惊喜了。” 司马珏娇俏道:“是不是我越长越美,赟姨都认不出来啦?” 郭赟轻笑一声:“是啊,让你跟着十七郎,到底还是不一样。” “十七看似冷漠无情,心里还是柔软良善之人,不像那徐妄言,小气的紧,无论如何也不肯下来替人看病。” 郭赟低下头,徐妄言不肯来,实在是意料之中,好在十七不是那等心肠冷漠的人,王衍得罪尽了人,好歹还有这么个师兄肯认他。 不一会门吱呀一声打开,谢鹤亭从里头出来。郭赟急忙迎上去。 “如何啊?” 谢鹤亭看她一眼,摇了摇头。郭赟泄气,连谢鹤亭也束手无策。越过房门看着奄奄一息的王衍,该不会,他真的就…… 不会的,他是王衍。 “我虽然没法子,妄言或许还有,只是他的性子……在这件事情上,我也没有办法劝他。” 郭赟沉默了一会,“那十七可知道,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肯出手相救。他也是个血rou之躯,总不至于无欲无求吧。” “妄言看似顽劣,却着实是个世外之人,此间若还有他放不下的,大约也是当年师父的事情,可是偏偏因为这事,他绝不可能出手相救。” 郭赟噎住,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吗。她从未有过此刻的绝望,总觉得事情还抱一线希望,他是王衍,他总不会……就这样走了。 谢鹤亭和阿珏没有多留就回去了,十七的医术最多保得他的性命,抑制毒发,可若真的没有根治之法,还是无用。听见里头有咳嗽声,郭赟连忙推门而入,看见王衍正扶着床沿欲起来。 “你醒了。” 王衍舔了舔发白的嘴唇,“有些渴。” 环视了一阵,才看到桌上的茶壶,笨手笨脚地倒了杯水递过去,王衍看了看她,“你过来,我没有力气。” 郭赟又上前两步,王衍就着她的手喝了水,脸色才缓和一些。 “你不用担心,……只是小伤,你师兄会有办法的。” 王衍瞥了她一眼,“你们方才的话,我已听到了。” 郭赟叹了口气,闭嘴了。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个情况,必然会自救,他的办法,一定比自己要多。 “你打算怎么办?” 王衍靠在墙上笑了一声,又是一阵咳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人终归是要入土,天命如此,我又如何敢再苟活。” “你竟然也是个信命的人?” “从前不信,可是如今才明白,因果报应,大抵如此。” 不是不愿意活下去,而是不愿意再去央求妄言。时间不是很够,瓦解司马越的势力,恐怕不是自己能完成的了。 “阿赟,你过来。” 郭赟听话的凑过去,王衍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瞬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不告诉你,我还能告诉谁。咳咳,详细的,等我死后往江南寻顾深之,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你这是抱着必死的心,也不肯去求一求徐妄言?” 王衍扯了扯嘴角,有些疲惫地重新躺下,“我知道还有一件事,你一直记着。”转眼看向郭赟,“你想和离,如今也不必再费力了,我死了,这比和离了还要干净。” “闭嘴。”郭赟呵斥他,却见他含笑着躺下闭了眼。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是这个人,就连这个样子躺在床上,也一样讨人厌。“你和不和离,我都不很在乎。” 王衍躺在床上睁开眼,“你不在乎,也不为九郎在乎?” 第50章 冷宫太后 茶杯重重地被搁在桌上,“阿衍,你的聪明,其实往往是自作聪明。人心是可以揣测的,可是人情却不能。不要总觉得,人人都该像你想得那样。” 王衍醒了一会,这会又觉得疲惫不堪,眼皮沉重得睁不开,郭赟背对着他。 “你不用嘴硬,即使嘴上不肯承认,心里还是那样想,就好比,你觉得你和他都不在意世人眼光,可是你其实是在意非常的,因为你,不忍心他绿绮郎君的名头。”说完这段话王衍已经连喘气都觉得累,郭赟正要回头反驳却看见他躺在床上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我去把十七请回来!”王衍伸手拽住她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