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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奶奶情况到底怎样,心口的一团忧郁挥之不去。 盛文涌在旁边和村长打电话,“对,男的是我表舅,女的是我请的律师……麻烦村长了,真的感激您。” 挂断后,他走至邹麦仁身边,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问,“程理没接电话?” “唔?恩。” 邹麦仁手中一直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 深邃的黑眸好似注视着远方,可微微拧着的眉间却在思索着什么。 柔和的光线打在白皙的侧脸,鼻峰高挺,唇角轻咬,轮廓渐现分明的下颌还有一点少年的青涩,美好单纯又杂糅着俊朗英挺,一眼就夺人眼球。 “看看房子,再去村委会签个字,不要多久,”盛文涌道,“你也别担心了,程理平常虽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事情落到她头上,比谁都靠谱。” “这个我知道,医院里那些手续我都不担心,就是……”邹麦仁勉强笑了笑,“阿程她表面冷,实际很重感情的,奶奶年纪大了,我怕万一……阿程肯定受不了。” 盛文涌想象不出冷酷僵尸脸的程理崩溃痛哭的场景,再说—— “程理之前不是在H市生活吗?” 邹麦仁瞪了盛文涌一眼,“那也是她亲奶奶啊,血脉相连好不好!而且,奶奶对我也很好的,小时候邹奶奶发脾气赶出家门,有时还不给饭吃的时候,都是程奶奶收留我,我心底一直期望程奶奶就是我亲奶奶啊。” 盛文涌不知道这些情况,讪讪的摸了摸鼻头,心中的感激也更深了。 “不好意思啊,你这么担心,还让你来陪我。” “你得了吧,”邹麦仁一拳擂到盛文涌肩膀,没好气道,“那天缩在墙角的狗子是谁?不陪你来,肯定事后唠叨个没完。” “嘿嘿嘿,你是我兄弟嘛,”盛文涌嘻皮笑脸的把手搭在邹麦仁肩上,“程理也是,哈哈……碰到你两真的很幸运。” 邹麦仁瞥他一眼,叹了口气,同病相怜啊。 自己是私生女的未婚子,磕磕绊绊长大。 盛文涌呢,mama和爷爷一死,也被入赘的爸爸心中有鬼的赶出了家门,现在还要变着法儿的从亲爸手里夺回本属于自己的财产。 可这一切,若不是碰到程理,真是一言难尽。 “文涌,你那表舅,”邹麦仁神情凝重的看着盛文涌,“也不是真心帮你吧。” “放心,我看出来了,多亏高律师。”盛文涌拍了拍邹麦仁的肩。 他之前根本想不到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图他这点家产。表舅的及时出现,他就已经激动得不知南北了,毕竟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中间人,他去哪里找? 幼稚到人家说报恩,就真的相信了。事实就是人心险恶,不会有什么好事都恰恰轮到自己头上的。 “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邹麦仁说。 盛文涌点头。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好心人的,一生能遇见两三个贵人相助,就是前世积德了。 “程理毕业了,就回H市,麦仁,你怎么想的?” 邹麦仁淡淡一笑,问,“想什么?” “别装傻,就问你难道要异地恋么?程理家的门槛我是不清楚,但你应该知道吧?” “异地恋又怎样,”邹麦仁反问,也不等盛文涌说话,他就仿佛宣誓般说道,“阿程,我是不会放手的。” “那程理呢?” 邹麦仁笑了,盛文涌看了一眼,都快被他眼睛里细碎的光闪瞎了。 “阿程一开始就说过,她是认真的,”邹麦仁抬起下巴,得意的笑出左脸的酒窝,“她,离不开我。” “呵呵……你两真腻歪。” “羡慕不来的,世界上只有一个程理,她喜欢的是我。” “啧啧啧……那以后呢?” 邹麦仁顿了顿,笑容收敛许多,还未开始怅然,就想起程理对她二哥和她mama提过自己,早早的就让他在她家人面前挂个号。 此时,他心中的甜蜜几乎决堤。 他的阿程啊,说话从不虚假。说认真,说喜欢都是付诸行动,把你放进心口的真心实意。 这样的程理,叫他如何放手。 “以后有许多麻烦,也有比麻烦更多的解决办法,我和程理,会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坚信。” 盛文涌初见邹麦仁时,是在宿舍。第一映像是个笑容腼腆的男孩,不爱说话,坐在干干净净的床上翻着名著,打扮和用度也比周围的同学要差很多,但成绩第一,很受老师喜欢,可班上的同学因为他的身世原因,没有常来往的朋友。 直到程理出现,看着他越来越阳光,越来越自信。 就像一粒明珠,吹拂掉表面的尘埃后,光彩熠熠。 两人坐在小卖部门前的长板凳上,搭着肩膀,偶尔闲聊两句,等了一个半小时,表舅和高律师回来了。 邹麦仁道,“你等会请他们吃饭,我就不去了。” “好,”盛文涌站了起来,伸手握拳,看向邹麦仁,“有事联系,兄弟。” 邹麦仁回击了一下,也站了起来,“我不仅是你兄弟,还是你债主,有事不找你找谁。” “好说!” 盛文涌蹦了一下,心口的大石头终于没了,盘桓几个月的愁云惨淡也消失了,阳光健气的脸重又焕发神采。 他期许道,“我们以后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 --- 第48章 第 48 章 天擦黑时,邹麦仁急急忙忙的赶到医院。程理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他无从得知奶奶住的是哪个科室,哪号病床。 心急如焚的站在大厅,周围人来人往。 “让一让,让一让。” 邹麦仁闪身避开,几位医生护士推着一架移动床急匆匆的穿过。 他眼睛一亮,跑到挂号的地方问医务人员,报了程奶奶的姓名后,才知道她住在新住院楼的贵宾病房。 找了一圈,邹麦仁稳了稳心神,推开了门。 病房安安静静,只有心电仪的嘀嘀声,他走至床前,想喊一声奶奶,张开口却半天没有声音。 门咔嗒一响,陈嫂从里面的洗手间出来,看到他惊讶道,“麦仁,你怎么过来了?” 邹麦仁擦了擦眼角,说,“阿程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旁边,想来看看奶奶,奶奶这……是怎么了?” 陈嫂悲伤道,“肺癌晚期,之前老太太一直撑着,现在撑不住了。” 他眼睛瞬间含了包泪水,侧过头,仰着脖子憋了憋,环视一圈,“阿程呢?” “刚刚说要去打电话,在外面吧,小姐守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的。” “我去找她。” 在走廊来来回回找了两遍,问了服务台的护士,也说没看见程理。 邹麦仁焦头烂额,拿出手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再次拨打程理的电话,通了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