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胆儿肥了!
第六章 一别八年如今又重新到了这太极殿,盛长渊眯了眯眼大步而入,时移世易,时局已大不相同,兵权在手,权力的天平已经向他这方倾斜。 “儿臣参见父皇!” 北元帝如今对自己这个三儿子那是忌惮得要死,他是当真不知道盛长渊有那么大的本事,用兵如神不说,在民间的威望也是高得让人心悸! 从盛长渊启程回京之时北元帝就夜不能寐,愁白了不知道多少头发,可如今人真的到了眼前,父慈子孝还是要好好装上一装。 “免礼免礼!我儿快起来!”北元帝装得像真的一样,一张老脸笑得全是褶子,“长渊你可是北元的大功臣啊!这次你大败南羌扬我国威,救百姓于水火,这真是天大的功劳,必须重赏!” 北元帝大手一挥道:“燕王护国有功,赏黄金万两,云锦千匹!” “多谢父皇,”盛长渊勾唇一笑,上前一步道,“父皇有所不知,这次南伐羌敌,儿臣的副将杨清骁勇过人,立下汗马功劳,足可封侯,儿臣知道父皇赏罚分明,因此斗胆替杨清请一个爵位。” “这……”北元帝面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本欲削藩怎么可能愿意再提拔盛长渊的副将,奖励万金不够竟然还要给手下加爵,燕王当真贪得无厌! 看着久久迟疑的北元帝盛长渊笑了,他就是存心地想要挑衅一把老皇帝,他是真想看看自己这个父皇在彻底撕破脸之前还能再装多久。 但北元帝毕竟老谋深算,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肝火,干脆以退为进,伪笑道:“嗨,你看看父皇年迈脑子都不好使了,杨清的名字朕是听说过的,那就这样吧,封杨清为淮安候食邑万户,恩荫后辈。” “不过,”老皇帝话锋一转,“长渊啊,你在西江可能还没听到风声,如今西北边郡也不得安宁啊,外蒙部队频频挑衅犯我边境,如今西北边防也应加强,朕已任命徐原起为戍边将军,但西北军力不足,朕是知道你麾下两大营的厉害的,不如你助徐将军一臂之力,把青锋营暂借他调度。” 说了半天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归根到底还是要分他手中的兵权,能想出这么一个理由也是辛苦老皇帝了。 只听燕王殿下一声嗤笑,朗声道:“父皇竟重用徐原起,可那老东西根本就不会打仗,何谈带兵!不过儿臣不怕辛苦,欲为国分忧,愿意亲自去西北走一趟。” 这就是拒绝合作了,北元帝听得这逆子敢如此狂妄,鼻子差点气歪,而满朝文武此时竟然连一个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真是一群废物,养他们何用! 底下的大臣自然是不敢出头,这位燕王殿下可是个能一口气坑杀十五万兵士的狠人,这才刚进京就把大梁使者的脑袋剁了挂上了城头,这无疑是盛长渊给他们的一个示警,他是真的敢杀人,就等着抓那个出头鸟儿了。 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的亲儿子上阵,太子殿下盛阳直接出列怒骂道:“盛长渊你这是藐视天威!” “哦?”盛长渊斜着眼睛看着自己这个大哥。 “皇城庄严地,你却带兵策马,此为不敬!身为皇子却独占兵权,置西北万民于水火,此为不忠!顶撞父皇,得寸进尺,此为不孝!盛长渊你居功自傲,枉为人臣,该当何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盛长渊不仅不生气,还颇为挑衅地看着太子殿下道,“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皇兄,你这么见不得我好,莫非是嫉妒?” “放屁!”盛阳恼羞成怒,“本太子是皇子之首,帝国储君,需要嫉妒你一个小小的藩王?你不过多带了几年兵打了几次胜仗罢了,本太子何必嫉妒你!” “是啊,皇兄自是威猛无比。”盛长渊说着就开始揭他的黑料。 “年初的时候,你带兵亲至东陵,一顿饭的功夫连丢三城,自己也差点当了俘虏,夹着尾巴跑了回来,还是我赶去给你擦的屁股,军帐之中皇兄竟像妇人一样失声痛哭。” “你胡说!!”盛阳气得满脸胀红,死不承认。 盛长渊笑了笑:“皇兄何必如此激动?” 不仅是太子殿下被气彪了,连北元帝也被气得浑身打着摆子,恨不得掐死底下那个口出狂言的逆子。 他伸出手指着盛长渊,却因为气急攻心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也已经憋成了酱紫色。 一直默默无闻低头当背景板的六皇子盛预看见自己父皇那吓人的脸色是彻底慌了,父皇这些年的身体本就不好,根本受不得气啊! 情急之下,盛预竟也直接出列,尽管心里发虚,却依旧壮着胆子大声道:“三皇兄,够了,有什么事…有什么事好好说不可以吗?你不要再跟大哥吵架了。” 这略显稚嫩的声音一出,全场都安静下来了,装聋作哑的文武百官都惊呆了,这还是那个性格懦弱的小皇子吗?竟然敢这么怼燕王? 盛长渊的脸一瞬间就黑透了,他眉头紧锁眼神暗得吓人,什么叫跟大哥吵架,这小东西竟然敢站在盛阳那一边,竟然还敢替别的男人说话? 好,很好! 燕王殿下勾唇一笑,语气温柔:“那就听预儿的。” 而后他果然不再搭理太子,而是转头就开始攻击敦柔贵妃的亲爹、盛预的亲外公,当朝莫国公。 “父皇有所不知,”盛长渊道,“儿臣回京之路,所见南方各省饿殍遍地,而这都是莫国公的功劳。” “莫国公总揽赈灾事宜,却大肆贪污,使得饥民遍地,哀鸿遍野,此为其一;莫显荣身为国公,却贪得无厌,不仅贩卖私盐,甚至还倒卖军械,大发国难财,此为其二;后来南羌来犯,莫显荣被南羌副将买通,通敌叛国,泄露我军布防,使我军伤亡惨重,此为其三!以上种种,该当问斩!” 斩字一出,莫显荣已经瘫倒在地,屎尿尽出,这些明明都是他最深藏的秘密,燕王,燕王是怎么知道的! “别说了!”北元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一声,此情此景,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他的老丈人一瞬间原形毕露,变成了卖国贼。 “压下去,压下去打入天牢!”北元帝吼完这一句就觉得气血上涌,头疼得像是要炸开,勉强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北元帝宣布了散朝。 反转来的如此之快,听到打入天牢那一句盛预的脸都白了,他强忍着眼泪看向盛长渊的方向,那个始作俑者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敦柔贵妃听到父亲下狱哭得都快撅过去了,哭着闹着去太极宫找皇帝,却被侍卫堵在了门外。 贵妃娘娘趴在门口就哭,声嘶力竭。 “皇上,皇上求您开恩啊!我父亲是有错,但罪不至此啊!求您可怜我父亲年迈多病把他放出来吧!他跟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然而宫内皇帝头风发作,整个人都晕厥了,一句话都听不到,自然也不会回应。 可怜敦柔贵妃哭了半个时辰也只是无用功。 “母妃,母妃您先起来,地上凉,咱们先回宫好不好?”盛预几次劝说不成,看着痛哭流涕的母妃心如刀绞。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六皇子蹲下身半揽住母亲道:“母妃,我有办法救出外公了,我保证!您先回宫歇息一番好不好,我很快就回来。” 敦柔贵妃半信半疑,依旧大哭不止,盛预咬了咬牙,对手下道:“准备车马,去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