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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下水井的男人

    我有一个秘密,我养了一个男人,嘿嘿!~他壮壮的、高高的,假如我骑在他的脖子上,就一定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或许,他还会在汹涌的人潮里,一手扛着一个煤气罐,一手紧紧的牵着我;他还可以把我放到他坚实有力的大腿上,给我洗澡。然后在临上床的时候,掏出一本我喜欢的故事书。他的眼睛在暖黄灯光的照映下散发着柔和的光,他憨憨的笑着,有些许讨好的对我说:“我给你讲故事吧!你想听哪一个?”

    杨勇几乎快要疯了,现在就算有小萤虫飞到他的脸上,sao扰他的鼻孔,他也不会再动了。因为他实在是太饿了,连抬手挥退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在无边的孤寂中,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突然的,悔意席卷而来。

    为什么要拒绝那个小孩呢?

    为什么不肯自慰给他看呢?

    为什么不好好的乖一些,说不定小孩就会帮忙叫人来放他走了。

    现在的杨勇已经被饥饿折磨的自暴自弃了,在死和活之间,尊严这个问题好像就有些不重要了。

    臭小孩,求求你,快回来吧!我听你的话——

    一句不知道是呢喃还是发自颅骨的回音慢慢响起,随后一片被啃了一口,还沾着零星唾液的面包片被扔了下来。

    “喂!你要不要做我的宠物?”一个眉目秀丽、带着稍许女气的男孩探头问道。

    杨勇大口咀嚼着手中的食物不置一词,男孩却也不急,百无聊赖的继续往下面扔着白菜叶子,表情是胜券在握的放松,好像已经知道杨勇会给予什么答案一样。

    半晌过后,神情颓靡不堪的杨勇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像是体力不支的微弱颔首,“我愿意——主人......”

    这一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个接近成年的高中生竟然被一个仅有十一二岁的小孩所钳制,还要叫对方主人。接下来的内容更加的超乎逻辑,只见小孩拿出一个项圈,扔给被困在井下的少年。

    “这是我从狗狗身上取下来的,既然你认我做主人了,就把这个戴上吧!”说完,男孩还咯咯笑了一下,这是对拥有了一只新宠物后发自内心的喜悦,“以后我也会好好养你的,你要听话哦!”

    杨勇细眯着眼,想要看清上方人的模样,却总因为背光而只有一个轮廓。他把后糟牙咬的咔咔作响,臭小孩等老子上去......

    他沉默的捡起地上的项圈,上面还站着的一两搓狗毛,金色的,应该是金毛。这小孩家里应该是挺有钱的,养的起大型犬,还有昂贵的手机......

    陈默今天很开心,他晃了晃手机,里面正是少年戴着狗项圈的照片。今天他养着的宠物终于肯听话了,不再像以前一样脏话连篇了,而且还乖了很多,都愿意学驴叫讨他欢心了。

    小小的孩子走路越发轻快,这种获得回报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回家。家里依旧是空荡荡的,寂静的房子里除了狗狗会过来迎接他,就只剩下一圈对他保持距离的佣人们了。

    真想把那个新收的宠物也带回来,他还从来没有养过人呐!总把大哥哥放在井里也不好,他在里面拉了好多的臭臭,恶心死了。算了,等大哥哥再乖一点了,我就不把他放井了,我要把他拴在卧室里,和他玩骑马游戏......

    陈默和杨勇两个人会遇见委实是一场意外,杨勇这个人不算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偷鸡摸狗的事就已经手到擒来,好不容易上了高中也依旧以这个为生。要说那天也是他倒霉,在工地里偷人家钢材的时候被发现,慌不择路就跑进了烂尾楼的区域,掉进了废弃的井里。他命好,这么高掉下来就只是伤到了脚。

    可命运仿佛就是为了折磨他一样,他在井里待了一天一夜都没有遇到过路的人,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声音在旷野根本就传不远。就在他以为自己绝对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陈默出现了。

    杨勇毫不意外的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可他渐渐的发现,这个孩子似乎是有些不大正常。不是指智商方面的,而是心理方面的。

    一开始,小孩就好像是将这里当做树洞一样,倾述着每天的不满。面对杨勇发出的求救信号他充耳不闻,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直到杨勇死了让小孩帮忙找人来救自己的心,他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小孩给他送点吃的。这次,小孩思索片刻就同意了,从井上扔下来的是小孩的早餐——吐司三明治。就在杨勇埋头狼吞虎咽的时候,头顶响起了闪光灯发出的声音,这小孩在拍自己。意识到这点的杨勇心头一跳,直觉告诉他这小孩绝对不正常。

    后来又经历了几次被人偷拍,吃饭的时候、憋不住尿在角落的时候、甚至是睡觉的时候。这一切太过瘆人了,脾气本就不算好的杨勇自然是会宣泄出来的,于是他骂了小孩。什么变态什么臭小鬼什么等我出来以后怎么怎么样,他骂了一堆,自己是痛快了,可接下来的事情就难办了。

    之前把他当树洞一样喋喋不休的小鬼,突然不再发出声音了,随之而来的食物质量也开始大幅度下降。以往有rou有可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小孩就从菜市场里捡了些烂菜叶子,连最便宜的矿泉水都不再供应。

    对此,杨勇自然是满腹牢sao,想要骂骂小孩出气,却都被人不轻不重的挡了回来。

    别看那小孩子人虽然不大,但逻辑思维却极缜密。杨勇骂小孩小气,小孩轻飘飘的说自己没有钱了;杨勇求小孩找人来救自己,小孩兵来将挡说没人愿意相信他这个孩子;只要杨勇敢骂的难听些,小孩就敢绝水绝粮。

    在陈默的认知里,杨勇现在吃他的喝他的,就跟家里的几只大型犬差不多,是在被自己养着的,要依附着自己才能活下去。这就跟爸爸只能依附舅舅讨生活一样,底下的人是不能反抗的,杨勇这种忘恩负义的辱骂行为,是难以忍受的,他宁愿把对方毒哑,也不愿对方反驳他。

    以前舅舅说过,这种被别人养着的都是软骨头,多饿几顿,多打几次就好了。如果还不听话,那就把他们的手脚统统都打断,让他们认清楚自己是被别人养着的处境就好了。

    陈默照着舅舅说的做了,他饿着井里的大哥哥,还牺牲自己的时间教对方说一些甜甜的好话。

    事实证明这一切果然有效,大哥哥变得乖多了,一个脏字都不会往外吐。

    但陈默却还是不太满意,他想像舅舅一样可以掌控别人。因为他命令大哥哥坐下的时候,他一点都不积极,还有学狗狗叫、学猫猫叫这些游戏,大哥哥总是表现的兴趣缺缺。

    大哥哥不乖——当陈默得出这一条结论的时候,是在他命令杨勇表演自慰给他看的时候。杨勇罕见的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以往的命令哪怕是表现得敷衍,为了获得食物的杨勇也会去做。因为那些在他眼里其实和小孩子玩办家家酒是没什么区别的,但牵涉到隐私就不一样了。

    自从杨勇发现小孩会偷拍自己之后,上厕所都会趁小孩不在的时候进行。现在对方竟然如此得寸进尺的要求看他自慰,小孩知道什么是撸啊撸吗?所以他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为此甚至与小孩发生了口角,压抑数日的暴怒几乎一下子倾巢而出,他能感觉到小孩周身越来越凉的气氛。但杨勇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件事仅仅只是一个契机。他在这几日已经迟缓的感觉到自己思维的固化,倘若再这样被剥夺了人权的豢养着,那他可能就已经不再是他了。

    ......

    “大哥哥,你不乖啊!”

    当杨勇淋漓尽致的宣泄之后,小孩才悠悠的来上这么一句,他抬头向上望去,隔着一层朦胧月光的小孩,恍若吸血鬼般可怖。这凉凉的声音激起杨勇的鸡皮疙瘩,后悔感油然而生。直到半晌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最终他将这归结为当时的氛围过于惊悚所致。

    从这之后小孩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杨勇瞬时便变成了一块被人遗弃的脏抹布,待在堆满排泄物的井里无人问津,直到慢慢化为腐烂为止。后悔无望的杨勇开始祈祷,他会用低沉哀怨的声音呼唤小孩,一遍一遍的承诺说自己绝对不会再这样了,浅浅的道歉声沿着井壁向上攀爬,夹杂着时而蹦出的一声低骂,那是绝望的声音。

    所以当五天后,小孩再次出现的时候,杨勇几乎将对方当成了救世主。甚至在那一瞬产生了一个沮丧至极的邪念,假如一辈子都被养在井里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还活着就好了。辛亏他及时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小孩变得缄默起来,几乎不说什么话,一天也只出现一次,扔下点少量的食物就走。杨勇的心越来越慌,他也曾试探性的问过,小孩最近在做什么,语气低微轻垂:“主人,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话了?你......最近......就是有,有做什么吗?”

    “我忙着呐!”小孩语气冷淡,一如既往的扔下食物就走了。

    “你这只宠物又脏又臭,我还不如和狗狗一起玩呢!”

    杨勇想讨小孩的开心,开始每天主动攀谈对方,甚至提出愿意和他玩游戏,表演自慰也可以的。但如此的妥协却只得来小孩轻飘飘的一句嫌弃,杨勇心尖一颤。张嘴想问问对方,自己该怎么办?却又因为害怕得到不好的回复,而迟迟发不出声来。

    时间慢慢过去,陈默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间隔越来越大。

    当小孩将远多于平常量的食物扔下来的时候,杨勇几不可觉的哭出声了。“主人,别走好不好。”

    “......”小孩沉默的看着他,像是在说你已经没价值了。

    “我还可以陪你玩的......”杨勇哀哀啜泣着,回应他的是小孩别扭的不像话的冷笑,“你还能玩什么?”

    “你......你......我......你可以把我的嘴当做尿壶来用。”他的脸上红白相加,也不知道是羞涩的排斥还是本能的害怕。

    “喔?!”小孩停留下来,“有点意思。”

    一道细细的水柱沿着头顶落下,在这青天白日下,杨勇眼角含泪,口腔大开。

    几米之外的小孩站在平地之上,笑靥如花。果然呐!舅舅说的对,他们都是些贱骨头,你对他们好他们不会领情,要对他们坏他们才知道乖。我挑上的宠物现在终于被我驯服了,这才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宠物啊!哼哼~

    星期六,陈默终于把给大哥哥的房间弄好了,和井里一样的颜色装修,又是在地下室,大哥哥肯定会喜欢的,到时候就让他亲亲我,用作酬劳的支付。

    当他满心欢喜的带着舅舅拨给他的属下去接人的时候,却只得到一口空空如也的井。而里面原本属于他的人正被刊登在新闻报纸上,。

    陈默气鼓鼓的,那是我的人,是我的。他怎么可以让别人救他呢?明明说好只认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