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辞别
房间内,水纹摇曳生姿,拍在桶壁上,击出细细声响。 严郁眼角蓄满泪水,撑到极限后不受控地溢出,于是眼角多了道水波做饰,配着那抹被蹂躏出的浅红甚是悦目。他仰头喘息着,忍着体内酥麻带来的快感,将那事物绞地更紧。 苏敏行把严郁后背铺了一片的头发拨到一侧,喟叹转成吻落在那莹莹肩头,道:“咬这么紧做什么,又不是不给你。” 严郁没理会苏敏行,他在欲望中随波逐流,还要抵着洪流,消去到喉头的呻吟。 那扇门,隔不了太多声音。 苏敏行却无所顾忌,入得一次深过一次,直把桶里的水挤到地上。 “……慢点,该渗下去了。”严郁艰难道,几点呻吟带着鼻音拖出来,听着很是脆弱。 可落在耳中,这份脆弱像是有罪。苏敏行掐着他的腰狠撞,更多的水被挤出去,撞了后还要磨,随心所欲全无规律,不知道会进犯到哪处。 “是快渗下去了……”苏敏行用手挤了严郁翘起的柱身,虽是水中,严郁还是知道有体液从前孔流出。 顾不上了。严郁顾不上苏敏行故意地曲解,他摇头,泪水不住地留。一开口就是变了调的呻吟,便只能这般求饶。 苏敏行在他肩上揉了几下,转去捏他的下巴。严郁被迫着扭头,苏敏行与他耳语:“叫吧,叫给我听。” 吻接踵而来,吞下严郁喉间该有的旖旎。他们在对方的唇齿中纵横,牙齿的磕碰声碾碎将现世的欢娱,教有些情绪只在两人之间涌动。 微凉的水浇着无形的火,苏敏行手臂一伸拿来长帕把二人擦干净,抱着严郁倒在床上。严郁伏着,脸埋在臂弯儿看不清表情,只有水盈盈的眼角。 苏敏行握着严郁的腰,把火热埋进翘起的臀里后俯身去抱严郁,手从缝隙溜进,去拧严郁胸前的挺立。 严郁被拧地无意识扭动身躯,看不出欢喜或者抗拒,却不知道哪点擦到体内火热,一声低吟后严郁右手向前虚抓着,前端再次涌出精水,蹭了一身。 苏敏行从他体内退出,陌生的空虚感让严郁轻哼了声,接着严郁被翻了个身,身上的斑驳白液被公之于众。 严郁感觉到了有唇舌在身上移走,他用剩余的清明看去,看见苏敏行在吻那些白浊。严郁左臂撑床想起来,身上游走的噬痒感未停,自己却被人抬手按了回去。严郁浑身懒散没多少力气,这一压便不再反抗,只气喘吁吁地看着。 吻最后徘徊在严郁唇角。严郁有些抗拒,苏敏行禁锢着他,声音沙哑道:“阿郁为何嫌弃自己,分明还吞过我……” 更多言语消失在新起的吻中。严郁抱着苏敏行,双手压着苏敏行的背脊,压碎了出口或未出口的轻佻,却自己轻薄起来,“五郎的威风,都在嘴上了。” 苏敏行略略错开两人距离,抬起严郁下巴,注视着道:“严公子这幅装模作样跟谁学的?实在是太不招人喜欢了。” 严郁回敬同样地目光,半眯着眼明晦难辨地看向苏敏行。 苏敏行移不开眼了,被这样的眼神儿吸引,只想劫夺过来日日观赏。 薄衾被风雨搅动,一角落到地上,其余的边角待在那不敢斜视,生怕窥见呜咽处的凌乱与痕迹。 * 四日后,严郁和苏敏行同众人辞别。收到那封信后他们不知道最终去向何处,便没让赵伯跟着继续跑。 这日,苏敏行又在可惜。想着开春和严郁泛舟登州河,赏烟雨垂柳、远山葱茏这登州二大景,如今一绕路,怕是赶不及了。 严郁以为人比景有意思,景色好岂不是也要看和谁同赏,若和话不投机之人,盛景亦能看出索然。苏敏行闻此主动凑了过来,严郁在他开口前快抖缰绳向前几步,省得被一些污言秽语影响心情。 飘起的衣角从苏敏行指端擦过,苏敏行念着这一触即分,跟在后面不紧不慢道:“阿郁你这么走了,倒真教我伤心。” 严郁继续往前好几步,道:“自便。” 人却在前面停下。 苏敏行以为是等自己,催马过来,才发现路边躺着一个人。 苏敏行下马,蹲在那人旁边检查:“手上没什么粗茧,仅有的这点看样子像拿笔磨的,穿的是寻常料子,身上没伤,还有呼吸,看起来像个书生,”检查过抬头问,“咱们管吗?” 往前是惠州,他们今日在那歇脚,看地上人倒下的方向,严郁道:“他从惠州来的?” 苏敏行侧首:“这不像汉北,雪大,留得下痕迹。不过应该是,谁倒下前还故意换个方向。” “能叫醒吗?”严郁问道。 苏敏行推了推地上的人,少顷摇头:“没醒。” 严郁看一眼惠州的方向,道:“带着吧,如果他家人在等,如何能想到牵挂的躺在这荒郊野外呢。” 他想起来当初自己的心情,久等不至,久寻无果,日复一日地被等待煎熬着心肝脾肺。 苏敏行将人扶上马,拍了拍严郁架在一侧的腿,温声道:“都过去了。” 严郁轻轻“嗯”了声,道:“等人醒了就行,咱们到地方找个大夫给瞧瞧,不会无缘无敌昏过去吧。” 苏敏行笑了笑:“严公子对谁都心细,我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严郁瞥他一眼:“走不走?不走我走。” 苏敏行一抖缰绳跟上,安安静静地走在后面。 客栈内,药的苦味从外面飘进来,小二敲门:“两位爷,药熬好了。” 苏敏行开门接药:“劳烦小兄弟”,转身又与严郁道,“我先去洗洗,扶了一路,总觉得身上也一股土味。” 是以床上的人醒来时,只看见严郁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这是在哪……你是?” 严郁落子起身,走到床边:“这是惠州的客栈,我在惠州城外见你晕倒,自作主张带你回来。在下严郁。” “多谢搭救,我……”说着咳起来。 严郁倒了杯水送来:“不着急说。” 这人却比严郁还着急。 严郁救下的是惠州一名教书先生,叫徐广。前几日,学堂里病倒了一批学生,徐广觉得太过巧合,便去学生家走访,一去才知连着学生家人一齐病倒了。 徐广急忙找来刘大夫,结果和他推测的一致,这些人染了疫病。好在不算棘手,晒晒被褥、多服几副药就能医好。 可这个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徐广的学堂设在家中,不曾收过一文钱,去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童。多年来徐广靠着给人抄书、代写书信贴补家用,日子过得紧巴巴,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买药钱。 患病那些人家想着撑一撑就过去了,然而疫病哪里是撑一撑能解决的?徐广深知这一点,让没患病的孩童先在家中好生待着,嘱咐若家中任何人不适,一定要来说与自己。 刘大夫与徐广是宿昔交,刘大夫见多年好友为此东奔西走知道这事儿徐广管定了。惠州物价官府管得严,刘大夫不敢妄动,便另辟蹊径指了条路,可以去其它县镇买,价格还好商量。左右都是寻常草药,基本上都是有的。 徐广觉得可行,谁知出去不久昏在路上。 晚饭时,严郁与苏敏行下楼,留徐广在房内休息。徐广从知晓遇见的这二人能帮他解决草药问题不久,又昏睡过去, “你怎么看徐广这人”,吃饭时苏敏行与严郁闲谈问道。 严郁吃口烧菜心,道:“有心而无力。” 苏敏行替他夹了些蒸rou:“别只吃菜,把你跑瘦,难受的是我。” 严郁对这句话视而不见,问道:“你如何看?” “和你一样,”苏敏行放下筷子,“不过徐广这名字,你不觉得耳熟?” “耳熟?”严郁想了好一阵子,不确定地问,“你是说七年前辞官的徐广,建通十七年的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