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招惹
纪思羽6点半就出门了，路上买了俩包子边走边啃，一瘸一拐的到了学校。 刚坐下两分钟，就有人敲他的桌子。 “你怎么走那么早，害我白跑一趟。” 纪思羽脑子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早上也会来。”他解释道，“不用这么麻烦的。” “我说到做到，明天7点准时在楼下等我。”余欢将豆浆油条放桌上，“给你的，趁热吃。” “我吃过了。” “给你买的，不吃就丢了。”扔下这句话余欢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前桌邓文立马转过头来，一脸八卦，“思羽，你什么时候和余欢成朋友的？我可从来没见过他给别人买早餐！” 他和余欢是朋友了吗？ 当然不。 “他只是关心同学。”话说出来纪思羽自己都不信。 “咱俩什么关系你还卖关子，赶紧说！”邓文不依不饶。 我们很熟吗？ 纪思羽想这么问。 虽然是前后桌，但是总共说过的话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句。 为什么因为余欢跟他走得近些，就突然变得这么殷勤？ 这很奇怪。 但最终他还是没这么做，只是从书包里掏出英语书，“我要背单词了。” “拽什么拽啊！还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邓文小声骂了一句转过了身，故意往后撤凳子去顶纪思羽的桌子。 纪思羽没有任何反应，捧着还热乎乎的豆浆犹豫了片刻，还是收进了抽屉里。 时间在书页擦动的声音中飞速流逝，一转眼就到了中午。 纪思羽平时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小跑去食堂打饭，但腿受伤了行动不便，等他到了肯定已排起长长的队伍，他便没有着急，打算用这时间多做两道题。 等把钢笔收进笔袋里，距离下课铃响已过去十八分钟。 纪思羽放松的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肩膀打算起身，却见最后一排有个人右手撑着脸，不知是恰好与他视线相撞，还是一直就看着他。 犹豫了两秒，纪思羽还是向他打了招呼，“不去吃饭吗？” “等人。”余欢望向他身后，“来了。” 纪思羽下意识扭头，只见刘家豪提着两个塑料盒径直朝他们走来，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 “给，以后这种跑腿的事儿少叫我。” 余欢丝毫不客气，“ok，退下吧。” “给你惯的！”刘嘉豪抬手作势要打他，但终究只是在他脑袋后面比划了下。 余欢敷衍的跟他说了声再见，便拎着东西坐到了纪思羽同桌，将其中一盒推到他跟前，“赶紧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 到底怎么招惹上他的？ “不喜欢吃牛rou面？”余欢将打包盒盖子掀开，“我这份是排骨的，跟你换？” “不用。”纪思羽轻叹了声，总算动了筷子。 两人专注吃面，全程没有对话，咀嚼声在空荡的教室里格外清晰。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上课，要不要去看我打球？”余欢擦嘴时问。 余欢喜欢打篮球，这大概是学校里唯一吸引他的事，体育课时间当然不够，他一有空就约上几个兄弟去球场。 “不了，我想睡会儿。”每天1点睡，6点起，纪思羽实在是缺觉。 “趴桌上睡多不舒服，我送你回去吧，一会儿打完球去接你。” 纪思羽第一反应是余欢在开玩笑。 他只是个被误伤的普通同学，又不是余欢的女朋友，何必照顾得这么周到？ 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却满是认真。 他顿时有些无措，但被掩饰得很好，“不用这么麻烦……如果我醒得早，就去球场找你。” 余欢见他做出让步，很是满足，抱着球直奔体育场。 纪思羽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万般思绪。 他甩甩脑袋，趴在擦干净的桌面上，很快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余欢没有等到纪思羽。甚至等他回到教室的时候，那人都还在自己的位置上，睡得安静乖巧，像极了他8岁时养的那只小奶猫。 猫抱起来很软，纪思羽也是吗？ 第二天早上，一下车纪思羽就从兜里掏出了二十递给余欢。 “饭钱。” “请你的。” 纪思羽没再多说，直接把钱塞在他的校服衣兜里，“不用再给我带吃的了，我吃不惯。” “那为什么不说？”余欢仔细一想，他确实吃得不香，还以为他吃饭本来就是这种慢条斯理的样子。 “买都买了，不吃浪费。” 余欢若有所思。 纪思羽以为他明白了自己意思，直到中午的时候，两个四层饭盒出现在桌上。 “我家阿姨做饭挺好吃的，你尝尝。”余欢将饭菜摆好，四菜一汤。 “你......” “做都做了，不吃浪费。”余欢递上筷子。 纪思羽被自己的话一噎，认命的埋头吃饭。 余欢夹起排骨放他碗上，“多吃点rou。”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到了周五。 今天余欢骑得特别快，纪思羽心里虚虚的，不得不抓紧他的衣服。 “晚上出来唱歌？” “我要看书。” “书有我好看吗？” “……” “得，瞧不上我。”余欢直叹气。 纪思羽有些无奈，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很帅。” “行了不难为你了。”余欢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加个好友，方便联系。” “我没微信。” “你玩qq？” “有号。”纪思羽摸摸鼻子，“但我没手机。” 余欢难掩吃惊，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啊，挺好。那我先走了，周一见。” 纪思羽挥手作别。 “哥，你终于回来啦，饿死我了！”黄小奇听到脚步声，从屋里飞奔而出，扯着嗓子大喊。 “别堵着门。” 黄小奇侧身让他进屋，扯着他衣角来回摇晃，“哥你快做饭，今晚我想吃红烧排骨！” “写你作业去。”纪思羽在那瘦窄的背上轻推了一把，把书包放在房间，就挽起袖子进了厨房。 纪思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姑姑身体不好，他放假就去小吃摊上帮姑父忙，让她能在家里歇息两天。早上五点出门，一直到晚上八九点才回家。 再写写作业，背背书，一天又过去了。 他看着姑姑姑父，看着自己，有时候会想，人总是这么辛苦的活着吗？ 挺没意思的。 什么时候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