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夜幕低垂焰火灿，蜻蜓点水吻难深

    作为宁王世子的小跟班，乔渊阳少有归家之时。好不容易要过年了，可萧缜忙，他便也只能跟着忙，忙到后来萧缜住在外面，他也要跟着住在外面，白天给萧缜干活，晚上被萧缜干，真真是鞠躬尽瘁第一人。

    就这么挨到了腊月二十九，萧缜终于休沐回家，乔渊阳也被带回宁王府，打包收拾萧缜让他带回家去的一堆补药珍物。

    乔渊阳颇为郁卒。世子爷不帮忙，反帮倒忙，一会儿拎出一个东西让他带上。在乔渊阳坚决表明自己不能再带了之后，这人便大剌剌往旁边一坐，一会儿摸摸他屁股，一会儿蹭蹭他大腿。每当乔渊阳一脸无奈地看过来时，他面上又满是无辜。

    苏阳人民若是见到他们世子这样幼稚的一面，真不知会作何反应。

    “天色还早，我们昨日就没做……”那人不知何时已站到了他身后，大手拢上腰肢，薄唇吻着玉颈，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天色哪里早了，都快黑了。”乔渊阳微微侧过头去看他，旋即被人扳着下巴扭过头来，擒住两片软唇轻柔地吮吻。

    “唔嗯……”

    舌尖逐渐勾缠到一起，大手也游走到微鼓的胸口，隔着衣裳和裹胸布揉捏起来。正当气氛暧昧旖旎之时，外面却忽然响起一阵梆梆作响的拍门声。

    “表哥！表哥！听说你回来啦！”

    乔渊阳立马从萧缜怀里弹了出去，抹了抹嘴，扑过去给萧密开门。

    “表哥！我真的好久不见你啦！我……大、大哥也在啊。”

    萧缜隐下面上的阴郁，上下打量他两眼，皮笑rou不笑地说道：“小密这私塾蛮好，伙食不错，管得也松，才廿九便放你们回家了？”

    这话仔细一听，便能听出阴阳怪气来。夸一家私塾不夸教书如何，反倒夸起伙食，言外之意便是讽他吃得多，读书差，空长一副大个子。后半句就更是赶人了，廿九回家都不满意，这是恨不得让萧密直接在私塾过年。

    乔渊阳跟萧缜呆久了，自然能听出他话外暗含的恶意。可萧密心性单纯，还以为大哥真是在跟自己寒暄，傻乎乎地回道：“没有没有，我昨日就回来了，只是一直等不到表哥。”

    这一下，口头上吃亏的虽然是萧密，可他毫无所觉，而萧缜再次感受到自己的人被觊觎，面上更臭了。

    乔渊阳不禁失笑，挑着萧密看不见的角度把手伸向背后，摸了摸萧缜的手以示安抚，结果却让那人攥住了不放，握在手心里反复揉搓。无奈之下，只好冲着萧密说道：“小密，表哥今日要收拾行李，大概没有时间陪你玩了。”

    “啊……就一会会儿也不行么？”萧密一脸失望，“今天他们在外面放焰火，母妃不让我去，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看见的地方，表哥若是不陪我，我便只能一个人看了……”

    乔渊阳素来心软，萧密这样可怜兮兮一说，他便有些动摇了。下意识转头看向萧缜，却见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小密这么想和你一起，那便跟他去吧。”还不待萧密欢呼，又说道：“我偶尔也该同你们玩玩，感受一番兄弟情谊，不如我们三人就一道去。”

    萧密闻言，面上的雀跃之情顿时僵住了。

    的确，几人都是兄弟，可跟大哥一起……那还怎么放得开啊！大哥的威压可是比母妃还要重啊！可萧缜已经笑眯眯地推着乔渊阳往外走了，萧密不敢反对，只好怂拉着脑袋跟上。

    萧密所说的地方在王府的东南角的一处小阁楼，稍显偏僻，可这会儿快要过年，大宴将至，府上仆从们来往奔走，此处便也显得没那么隐蔽了。

    一行人缓缓步上阁楼，凭栏而望。此时天色已黑，夜空成了上好的幕布。放焰火的地方应当离得不远，从这里看过去，天空一片璀璨，五光十色，灿如流星，所谓“空中捧出百丝灯，神女新妆五彩明”，不过如是。

    萧密憋屈极了。这等良辰美景之下，他想拉着表哥尖叫笑闹，可大哥却横在他二人中间，还时不时笑眯眯看他一眼，看得他更不敢动作了。

    “母妃为何不放你出去玩呢？”

    萧密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愣了一下，连忙回道：“母妃说我年纪太小，放焰火太危险了。”

    萧缜不认同地摇了摇头：“总角之年，正是和同窗肆意玩闹的年纪，长大了反而玩不起来了。母妃既然顾忌焰火危险，我让奉安跟着你去便是，他自会护着你的。”

    “真的可以么！”萧密眼前一亮，可一看到乔渊阳，面上又为难起来，“可是表哥好不容易回来……”

    萧缜缓缓说道：“你表哥还要收拾行囊，即便陪你看一会儿焰火，也看不了几时。倒不如你今日便去寻同伴，改日再来找表哥玩。奉安，快陪小公子去吧。”

    “是。小公子？”

    这几人攒在一起，氛围本就诡异，萧密早就难受得紧了，这会儿看乔渊阳笑意融融，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便咧嘴一笑，跟着奉安去外面玩了。

    把闲杂人等都弄走，阁楼上的气氛瞬间变了个味儿。

    楼下时不时有人来往，自是不方便做些大动作，可乔渊阳披着大氅，兜得严严实实的，不吃点嫩豆腐就太可惜了。

    二人并肩站着，焰火夺目，美人熏红的俏脸更是让人移不开眼。大氅之下，男人的手掌正扣在他胯间，长指隔着衣物揉弄着敏感花xue。乔渊阳被迫岔开腿，让人欺负得站不稳，虚虚攀扶在男人手臂上。他抬头想要瞪萧缜，可一对上那双凤目，便忘了这回事。那双漆黑眼瞳里似有星光点点，映着焰火，也映着他。

    如此良夜，如此良人，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

    他好想踮起脚来吻他，可又怕让人瞧见，便只能抿了抿唇，殊不知这样却使得那两片粉唇更加娇艳，成了男人眼里赤裸裸的勾引。大手拢上他侧颊，拇指抚弄着柔嫩唇瓣，一下一下，那样煽情，将软唇揉成了诱人的红。

    男人的俊颜在眼前放大，乔渊阳的心忽然砰砰急跳起来，下意识闭上了眼。

    萧缜要吻他。

    人来人往的，他怎么敢？

    可乔渊阳没有立场说他。他闭着眼，抬着头，毫无拒绝之意，反而充满了期待。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却没有人吻下来。

    难道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么？

    乔渊阳面上颇有些窘态，懊恼地睁开了眼，唇上却忽然一软——萧缜亲他了。蜻蜓点水的一下，却令他小脸霎时红透。

    “表哥……”

    “你先回去收拾东西。”萧缜的声音却远比想象中冷静，“我在场也是耽误你，就不跟你一道回去了，晚些我再来找你。”

    乔渊阳听着他的话，也慢慢冷静下来，只觉得他是碍于外面有旁人经过，未作他想，点点头，自己回院里去了。

    萧缜独自在阁楼上站着，目光散漫，不知在望向何处。

    少顷，身后有脚步声渐近，来人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些许闲适笑意：“等我呢？”

    萧缜缓缓转过身来：“您还真有闲情逸致，大晚上来这儿散步么？还是来验收成果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萧永逸款款一笑，“不过成果还真是不错，连缜儿的床都爬上去了，我倒是低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