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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遂默默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往前走去。 不是他说……假如书里那些都是真的,那卫峋的演技也太好了!十年如一日啊,这心思得有多深沉,才能卧薪尝胆到如此地步,看的江遂都有点同情了。 坐下以后,拿着手里那双沉甸甸的金筷子,江遂扒拉了两下盘里的牛rou,然后斟酌着说道:“陛下,君臣有别,以后臣想在文华殿用膳……” “膳”字就发了一半的音,卫峋跟没听到一样,他转过头,吩咐秦望山,“把琉璃佳味端上来。” 跟秦望山说完,他又立刻转回去,对江遂解释道:“琉璃佳味是御膳房近日新研究出的一道菜,将一整只肥鸡砍成段,用十几味调料腌制好以后,再辅以八两油小火慢煎,煎至焦黄,还要再炒香,最后炖在琉璃制成的锅中,等汤水炖到发白,再加入提鲜的蘑菇、上等的川椒末,熬煮两个时辰,才能出锅。琉璃炖出来的rou鲜嫩异常,麻辣肥香,所以,御膳房的人给它起了这个琉璃佳味的名字。” 卫峋笑了笑,“太傅先尝尝,若觉得味道不好,再让他们改进。” 江遂:“……” 听卫峋说的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满脑子都是这道菜到底有多好吃,他拿着筷子,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外,彻底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连卫峋又给他布了一次菜都没发现。 等到吃的肚儿溜圆,江遂才惊觉过来,自己还有事没说。 用过晚膳以后,卫峋休息一会儿就会继续批奏折,前几天江遂告病了,他以为自己回来以后需要加班加点,才能把那些积压的奏折全都处理完。 可到了东偏殿一看,哪有积压的奏折? 卫峋居然一个人全都批完了! 江遂神情恍惚,以前卫峋经常跟他抱怨奏折太多,他一个人根本看不完,如果强行看,就会头疼眼睛疼。江遂几次三番想减少晚上办公的时间,让卫峋学着自己批,都被他用这个理由挡回去了,现在看看身边这个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哪疼的少年皇帝,江遂有种自己受到了欺骗的感觉。 皇帝骗他,他又不能指着鼻子骂回去,只能默默忍了。傍晚过后,殿内就暗了下来,掌灯太监把灯全都点上,卫峋穿着墨色的龙袍,双手打开一本奏折,在闪动的光下垂眸细读,大概是看完了,他放下奏折,取过毛笔,蘸了一点朱砂,然后龙飞凤舞的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大字。 “滚。” 江遂:“……” 他就坐在卫峋旁边,卫峋在自己的龙椅边上给江遂加了一个位置,即使有大臣进来,他也不撤,这又是一个摄政王深得帝心的有力证据。 当然,在现在的江遂眼里,那就是又一个日后抄家倒霉的有力助攻。 “是哪位大人的奏折,让陛下如此生气。” 江遂问了一句。 卫峋其实不生气,但不这么写的话,对方肯定更加有恃无恐,没事就往他桌子上堆这样的奏折。把那本扔到一边去,卫峋重新拿起一本,声色淡淡道:“朱大人说朕迟迟不立后,既有愧天下,又对不住卫家的老祖宗们,猪牛羊狗等牲畜尚且知道留有后代,而朕却不关心这件事。” 说到这,卫峋还真把自己给说生气了,他一摔奏折,愤愤道:“那他的意思,不就是骂朕猪狗不如吗!” 江遂:“……” 第12章 县主 这、这朱大人还真是敢说啊…… 今天左相开了个头,晚上就有大臣争先恐后的效仿了,接下来最起码十来天,卫峋的耳边都会不断萦绕着“立后吧、立后吧、立后吧”这种论调,江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卫峋不堪其扰的样子,他的声音变弱了一点。 “呃,其实臣也想……” 卫峋唰的盯过来,极度压迫的视线,愣是活生生把江遂接下来的话给逼了回去。 “朕听闻右相不久前见过太傅,还在太傅那里坐了小半个时辰才离开,”卫峋缓缓笑起来,神情无比温柔,“太傅想的事情,是右相也在想的那件事情吗?” 要不是有玉冠在脑袋上顶着,江遂觉得自己的头毛都要竖起来了,有话好好说,干嘛这么吓人啊! 他僵了僵身子,好半天过去,才干笑一声,“陛下在说什么,臣听不懂。臣是想问问,祭祀大典准备的如何了,祝韶长公主何时入宫,臣也好提前回府。” 祭祀大典开始的很早,差不多天刚亮,祭祀就开始了,祝韶长公主是女眷,总不能让她在公主府准备了再出来,要知道女人化个妆没半时辰根本完不成。 所以每次祝韶长公主都会提前两天住到宫里来,后宫宫殿全是空的,祝韶长公主住哪都行,只是她来了,江遂就不能在这待着了。 毕竟男女有别,更何况祝韶长公主还是寡居之人。 见他没有说立后的事,卫峋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但也仅仅好了一点而已,一想到江遂又要出宫,卫峋就不开心。 皇宫皇宫,就是皇帝的寝宫,按关系,他和江遂难道不是更亲近吗,凭什么那个女人一来,江遂就得搬出去避嫌。最烦人的,她每次来都不是自己来,还要带着她的女儿,一想到那个今年才十四岁的女孩,卫峋心里就一阵烦躁。 不知道的,还以为祝韶长公主跟他是陌生人呢,那可是他的亲姑姑,连她女儿,都是他的亲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