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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厢内还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四,另一个是风情万种、整条街都有名的美人,应小玉。 汽车走火车站方向,梁承说:“玉姐,你也来了。” 应小玉道:“小琼说你要走了,一起送送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梁承回答:“没想过。” “你是个有主意的人。”应小玉说,“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会有大好前途的。” 梁承轻扯嘴角,在当下的境遇里,他没设想过所谓的前途和未来,免得白日梦一醒只剩下空虚。 应小玉拿出一封红包,叮嘱道:“多了你不要,就两百块,火车上买盒饭和零食,把我当姐就老实收下。” 梁承接过:“谢谢玉姐。” 老四说:“到了新地方常联系,下次旅游去找你玩。” “好。”梁承说,“但你别穿得像一桶黄豆酱。” 老四突然解开腰带,很是感性:“你倒提醒了我,昨晚才说要走,没空给你买一份礼物。这条皮带哥送你了,路易威登的!” 梁承说:“你自己留着用吧。” 应小琼一直专心开车,到了火车站,他瞅准时机超过一辆大巴,抢占了临时泊车区仅剩的一处位置。 大巴急刹车,司机愤怒地按了按喇叭,未果,只得重新找车位。 车上的学生集体朝前栽,乔苑林的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醒了。他昨晚握着手机熬到三点半,现在困得想改签一张卧铺。 临时泊车不能久停,应小琼没熄火,回头看着梁承。 梁承抓着背包,简短告别:“应哥,保重。” “照顾好自己。”应小琼说,“到了来个电话。” 梁承拉开车门,应小琼叫住他,问:“差点忘了,你那个长得特好看的小房东叫什么?” 梁承愣了下,说:“乔苑林。” “挺巧的,小乔同学昨天去大排档吃饭,岛上的事我告诉他了。” 梁承看了眼手表,无所谓了,他要走了。 下了车,梁承走向检票大厅,手机还关着,他掏出来打开,随后微信迫不及待地响了一声。 是十小时前的消息—— “吃嘛嘛香”申请添加您为好友。 验证理由拐弯抹角到山路十八弯的地步,写着:那道答案是B的选择题,你能给我讲讲吗? 第21章 梁承大概猜到乔苑林的意图,但事已至此,联系的意义不大,而且他不想再和麻烦精产生什么瓜葛。 他点击“忽略”,汇入排队检票的人群。 平海市天高海阔,风物宜人,一年四季都有不少旅客来玩,火车站里面人来人往,大屏幕上变换着通达全国的车次信息。 梁承要乘坐的那一列是候车状态,在六号候车厅,二十一号进站口。 手扶梯上升到一半时,他回头透过玻璃幕墙望向车站外,在心里对这座城市说了声“再见”。 金杯开走了,大巴车徘徊半天终于停在了门口,学生们陆续下车。 两个国际班的学生不足六十人,乔苑林用一包牛rou干让田宇帮他拉行李箱,自己只背着一书包零食。 他无精打采地跟在队伍末尾,检完票,将棒球帽的帽檐扭到脑后,抬头看大屏幕上的车次,念道:“五号候车厅……” 田宇在一旁:“二十一号进站口。” 乔苑林怀疑同桌的近视又加深了,说:“串行了,是二十号。” “噢。”田宇捏着车票,“你几号座位,靠窗吗?” 乔苑林说:“靠。” 段思存从他身边经过,投来锐利的一眼,然后意有所指地说:“出门在外,大家代表了德心中学的形象,别让我听见不文明的词语。” 乔苑林决定离段教授远点。 一群青少年浩浩荡荡地前往二楼候车,五号和六号候车厅其实是一间大厅分成两半,中央隔着一排零售店。 乔苑林抱着书包找了个座位,拿出手机,除了设置的法语广播、背单词、在线刷题的固定提醒,没有其余消息。 他戳开微信,发送出的好友申请石沉大海,没有回应就是梁承的回应。 他后悔写那句蹩脚的验证理由,梁承看到肯定翻了个白眼,以为他闲得蛋疼。 乔苑林摘下棒球帽,盖在脸上,突然想起上一次戴这顶帽子是去岭海岛,梁承亲在了上面。 他的内疚减轻一些,不怪他误会,正经人谁随便亲别人啊? 正想着,旁边坐下一人。乔苑林从自己的世界抽离出来,把帽子戴好,说:“段老师。” 其实这种活动有艺术老师陪同,班主任不必随行,段思存任职不久,为了和学生亲近一点主动要求来的。 他说:“一个人噘着嘴坐在这儿,怎么兴致不高?” 乔苑林连忙抿起唇珠,说:“没,可能是昨天睡太晚了。” “注意休息。”段思存道,“你爸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乔苑林挺直后背,像进入警惕状态的动物:“是不是问我周考成绩?我最近住在姥姥家,没跟他报告。” “你误会了。”段思存说,“你爸爸说你身体不太好,这周外出,拜托我多照顾你一些。” 乔苑林放松下来,说:“我能照顾好自己。” 段思存见惯了各式亲子问题,安静了几分钟,他问:“想聊聊么,你是不是和你爸爸有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