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第44章 四阿哥的qiang走火

    沙俄那边不是摄政王一人说了算，康熙拿乔一会儿，沙俄内部就乱了。有人说，我们已经和清朝皇帝签订了协议，就不该趁着人家大军撤走后杀个回马枪。有人说，既然雅克萨城保不住，那就撤军，也别议和什么了，耽误时间还浪费兵力……公说公的理婆说婆的理，吵吵嚷嚷，没过五天，康熙又接到了俄使臣递来的拜帖。

    康熙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彭春等人也已准备好，端等他下令开揍，“让他们明日上午过来。今日天气好，朕得陪儿子们出去逛逛。”

    前来通报的侍卫笑嘻嘻答应一声是，看到他旁边的小四儿，又说，“奴才祝小四阿哥玩得开心哈。”

    “你认识？”康熙挑眉，“朕怎么记得他是这边人？”

    “不用汗阿玛提醒，听他满口大渣子味儿子也知道的。”小四忍不住翻个白眼，“我现在很乖很乖的，真没调皮。”

    康熙表示怀疑，没乱跑能和当地士兵混得那么熟？

    坏事做多了就这样，无论什么事，康熙总能想到小四头上。

    太子对小四最近的表现也很满意，主动道，“刚才的士兵随儿子打过几次猎，小四借花献佛赏了他两张白狐皮，从此就对小四感恩戴德。”伸手揪住小四的辫子，“说说，又收个小弟怎么谢我？”

    小四眼珠一转，“回头送太子哥哥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礼物，大哥也有份。”没等胤褆开口主动说。

    “所以，没有朕的？”康熙一撩眼皮。胤禛立马道，“小孩子玩意，汗阿玛也要？”

    康熙一噎，他可没小四脸皮厚，抓起斗篷，抬脚走人。沙俄没信用可言，今天因为他的到来主动议和，说不定他还没回到京城，沙俄又杀了过来，议和要议，杖也一定得打。必须揍的他们三五十年不敢来犯，不然，白走这一遭了。

    而他前脚出去，小四后脚跑去神机营，还未靠近，就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热闹得堪比菜市场，“你们在干什么？”

    戴梓看到小四比见到他亲儿子还亲，挥着手，兴奋道，“四阿哥，好啦，好啦，您要的鸟铳奴才做好啦！！”赶忙递给小四。

    此时欧洲已出现了火绳式左轮扳手1枪，而前明火器专家毕懋康研发出的燧火1枪，火器营的士兵也个个都会用，胤禛把两者结合起来，世界上第一把左轮手1枪——诞生啦！！！

    “真哒？这么快？”胤禛脚步一顿，抬手接过来，对粗糙笨重的外观不太满意。而他依旧表现得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急不可捺的拉动保险栓，戴梓吓一跳，上去按住他的手，“不成，不成，四阿哥，先，先去外面！”

    戴梓最初不相信胤禛的话，总觉得他中《西游记》的毒太深，整日里想些不可能实现的事。他也不信自个能做出四阿哥乱涂乱画的鸟铳。

    而胤禛前世经常和国际刑警合作，外语倍棒。便伪造了一张图纸，图纸上面全是戴梓看不懂的阿拉伯数字和英语。

    戴梓听到胤禛说那张纸是从书上撕下来的，不疑有他，找出自个枕边的《军器图说》，翻到自生火铳即燧火1枪那一页，两相结合，在胤禛点拨下，戴梓茅塞顿开，仿佛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戴大人别急，让四阿哥瞧瞧这个。”神机营的士兵了到战场上并不参战，他们主要在后方工作，火1枪火药由火器营接管后运到第一线，大多数神机营的士兵就闲了下来，便帮助戴梓制作转轮枪。

    “这是什么？”小四眼中精光一闪，故作不知，“好长啊！可别告诉我也是鸟铳。”

    “四阿哥好聪明啊！这是戴大人为您做鸟铳时想到的，我们做出来的。”士兵献宝的说，“可别看它这么长，又笨重，你看，把二十颗弹药填进去，然后再装上发射药和引火药，这样就可以打二十次，然后再装二十颗……不像以前的枪打一下必须上一次药，厉害吧！”

    “好厉害啊！”小四配合他睁大眼，“戴梓啊戴梓，原来你真的很聪明啊？”说得好像他才知道一样。

    一句话下来，戴梓脸上的兴奋劲荡然无存，只留下苦笑。他以前也觉得自个很聪明，自从见识到四阿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戴梓觉得，他就是个榆木疙瘩。

    想想他质疑四阿哥时，四阿哥非但不生气还安慰他，什么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做人要敢拼敢想等等，又给他提供图纸，又让很多同僚协助他……戴梓下意识揉揉肩膀，亚历山大啊。

    幸好做出来，如果再不出成品，不用皇上发话，戴梓自个也没脸再待下去。

    听到四阿哥要去皇上那儿为神机营请功，戴梓再次拦住胤禛，“四阿哥，先找地方实验一下，不行还可以改进。贸然送到皇上跟前，万一不能用，奴才们可有欺君之嫌啊。”

    如果可以，戴梓更想说，四阿哥，您能当从没见过我吗？？？至于为啥，戴大人仰望苍穹，他的双肩承接不了四阿哥的脑洞啊。

    “戴梓说得对！”小四微微颔首，“汗阿玛出去了，明儿再向他禀告吧。对了，戴梓，我手里这把鸟铳，你一共做了多少？”

    “有二十多把，不过，只有五把可以用。”戴梓仔细回想一下。

    小四：“那你找个盒子装起来，我把剩下的拿去给太子哥哥，回头汗阿玛宣你问话，知道该怎么说吗？。”

    “……奴才不知道。”戴梓犹豫一下，“四阿哥能告诉奴才，您要鸟铳真为了打隼？”

    “当然啦。”小四说谎的水平已达到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自个都分不出真假的程度，“你说只有四把，汗阿玛听到了定会把所有鸟铳收缴走，如果我不留下一把，怎么给汗阿玛惊喜？”

    “那，你为啥先拿去给太子爷？”戴梓糊涂了。

    小四白他一眼，“一会儿怎么又变笨啦？太子哥哥比我大，火器，乃国之重器，当然由太子哥哥呈给汗阿玛最合适啦。”

    戴梓恍然大悟，不禁伸出大拇指，“高！高！四阿哥你考虑的好周到！”

    小四傲娇的哼一声，“你以为那些话本白看的，兄弟阋墙那么弱智的戏码，爷会允许它们发生在我身上？”

    对世事看得如此透彻，心胸如此坦荡赤城，刚正不阿的戴梓好生佩服胤禛，郑重道，“奴才定不负四阿哥所托，该说的奴才会说，不该说的奴才一个字不吐！”

    “记得说话算话啊。”小四拍拍他的肩膀，“汗阿玛如果发现我私藏兵器，回头逮着我揍一顿，我一定会加倍揍你啊。”

    戴梓顿时乐了，想起最初那会儿四阿哥喜欢趴在他床上，他有些奇怪，魏珠儿偷偷告诉他，不要大惊小怪，也不要乱问，四阿哥的小屁股被揍开花还没好利索，“咳咳，四阿哥，您什么时候去实验鸟铳，奴才跟你一块，以防万一。”

    小四想一下，“别乱跑，等我去问问太子哥哥。”冲不远处的魏珠儿和小安子招招手，一人抱着盛了五把转轮枪的盒子，一人抱着他。

    路上积雪还未融化，小四抱着大盒子，晃晃悠悠到了太子的居所，没进门就吆喝，“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小四给你送宝贝来啦。”

    太子和胤褆哥俩大了，不好再与弟弟们一处读书，经张英举荐，康熙想起了熊赐履的才学，把他召回京城担任哥俩的汉学师傅，即便巡视塞外，哥俩也不敢有一丝懈怠。

    熊赐履听过四阿哥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随着胤禛的声音越来越近，熊赐履好想扔下书本，他倒要瞧瞧这个四阿哥是何方神圣，能把为人厚道的张英气得犯头疼。

    太子瞧熊赐履那样暗暗摇头，冲胤褆挑挑眉，哥俩站起来，“熊大人先停一下，孤去看看四弟找孤何事。”

    “太子请便。”熊赐履嘴上这样说，率先一步走到门口。

    小四身上披着白狐皮小斗篷，头上戴着雪白的狐皮帽，圆形的帽子中心镶了个指甲大的圆形红宝石，一双滴溜溜大眼露在外面，透着机灵劲……熊赐履不禁睁大眼，“好精致，好可爱的小人儿！”随之眉头一皱，怎么看都不像张英所言，四阿哥那个魔星，见着千万千万要躲开！

    “魏珠儿呢？怎么照顾你的？”大小伙子胤褆抬手抱起发育迟缓的小四儿，“怎么连个手套也不戴，冻着了怎么办？”

    “大阿哥，四阿哥的手套在奴才这里。”小安子忙走上前。

    “大哥放我下来啦。”小四看清楚旁边的人，眼眸一暗，快得一闪而过，“我们去打猎吧，听说过几天就封山啦，你答应我的虎皮还没兑现哩。”。

    “不行啊大阿哥，今天的课还有一半呢。”熊赐履入仕之初便以敢于直言著称，其实也是个愣货。

    小四平常最喜欢和这样的大臣玩耍，因为一根筋直肠子，心里不会憋着坏，“这样啊，那小四想问这位大人，还需要多久啊？”

    熊赐履认真想一下，“半个时辰。”

    小四高兴地拍拍小手，“刚好！小安子赶紧去备车，大哥，二哥，你们收拾一下，咱们快去快回。”

    熊赐履急了，“四阿哥，太子还要上课。”

    小四眨眨眼，那张小脸显得更可爱啦，“我没有不让你上课啊，从这里到山脚下刚好半个时辰，太子哥哥，汗阿玛没有规定不能在马车里上课吧？”

    熊赐履身子一晃，这么精怪的孩子到底谁家的！？

    “太子，今日事今日毕。”熊赐履再次提醒道。

    小四：“你这人好生古板，难道没听过寓教于乐，寓学于乐，能事半功倍么？”

    “噗！”太子赶忙以拳挡住笑意。

    熊赐履深吸一口，“微臣没听过，敢问四阿哥此言出自何处？”

    小四眼球一转，“出自大清皇四子——爱新觉罗胤禛之口，怎么样，厉害吧？能不能写进清史？”

    身子一个趔趄，熊赐履面无表情的说，“四阿哥，微臣念你年幼，请你快快离去，不然，微臣立刻向皇上禀告！”

    “好啊，反正汗阿玛不在这儿，你要告状也得等到明天。”没有一圈弟弟可逗，又被康熙拘在身边，小四最近闲得发慌，难得碰到个看不顺眼又刚好实诚的，“熊大人快快做决定噢，一呢，你跟我们一块去，二呢，自个留在这里等汗阿玛，时不待人噢。”

    熊赐履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太子您若出去玩儿，微臣不敢拦您，可您是一国储君，难道想玩物丧志么？”

    小四在此次之前听过熊赐履的名头，他极其推崇程朱理学，把荀子、王阳明等人列为杂统，将老庄墨子列为异统，竭尽排斥攻击……特么的，说白了这人就是个偏执狂啊。

    刚知道这货要当他哥的老师，小四一万个不同意，他有理由怀疑，历史上的太子后期人格分裂受了这家伙影响。

    怎奈他人微言轻，储君教育又是国之重事，汗阿玛根本不搭理他。

    太子这些年跟小四在一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习上，不在一味地尊崇某一家之言，接受能力上，有点海纳百川之意，也逐渐学会了去粕取精。

    因此，非常受不了熊赐履无论讲到什么内容，都要穿插点明一下程朱理学的伟大。

    而康熙的教育没有白费，太子心里非常腻歪，依然保持着储君风范，不缓不慢的说，“熊大人，别急。小四儿，好好说话，来找孤干么？不是有礼物给孤，在这盒子里？”

    “是的，是的。”胤禛本来不打算打开，这可是宝贝啊。

    瞧着熊赐履看他向阶、级敌人一样，蹲下去轻轻把盒子放在地上，啪一下打开，“当当当，太子哥哥，喜欢么？”小四扬起笑脸问。

    陡然瞪大双眼，太子不敢置信，“这，这是？”

    胤褆弯腰拿起一把，“真的？”有些回不过神，抬手往大腿上掐一把，“哎哟！真的？谁给你的？”

    “我自己的啊。”小四双手抓起一个递给太子，“你一个，你一个，汗阿玛一个，小四一个，小四厉害吧？”

    太子有点蒙圈，“你的？”

    小四冲他甜甜一笑，“当然！”转过头，“熊大人，知道这是什么么？”说着用足了吃奶的劲，使劲扳一下，啪嗒一声，冲着熊赐履举起左轮，“只要轻轻按一下，你的小命就没啦。不知道熊大人此时此刻还觉得程朱理学伟大？尊贵么？能救你吗？”

    熊赐履乃文臣，何曾近距离接触过鸟铳，他只听人家说过，鸟铳非常厉害，打在人身上瞬间要人命。

    瞧着四阿哥双手晃悠，好像拿不稳，顿时吓得脸煞白，“四阿哥你，你赶紧放下！我乃朝廷重臣，除了意外，皇上饶不了你！

    “熊大人别怕，火铳没点火不能用。”太子瞧他语气不稳，嘴角哆嗦，心中再多不耐也化成了同情。

    “谁说不能发射？”小四好生奇怪，像是问太子，谁告诉你的，“可以啊！”

    砰！

    众人只觉得双耳一懵，一只麻雀“啪嗒”掉在熊赐履面前，熊赐履身子一颤，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小四！”

    “四弟！”

    太子和胤褆的吼声直穿云霄，震得惊魂未定的鸟儿展翅秒遁！哎妈！树上太危险啦！还是飞到山上去吧！

    “你们咋了？”小四故作不知，瞅一眼熊赐履，“胆子好小，汗阿玛的眼光越来越差了。”

    “大哥，你去找汗阿玛。来人，把熊大人送回去，小四，你——”太子咬牙切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人家百姓的孩子也没你这么皮实！”说着扬起手里的火铳，一想，别在腰间，一手抓过小安子手里的皮手套，一手抓过胤禛，“你，你不把我们吓死，你你就不安心对不对？对不对？”

    小四这次居然没有先哭，淡定道，“太子哥哥想打就打吧，反正都是小四的错，小四不该追着戴梓研制火器，不该让太子哥哥见识火1枪的威力。唉，小四还打算用新做的火器对付沙俄使臣，让汗阿玛知道了，唉，一切都白忙乎啦，小四早知道就不多事啦。”

    走到门口的胤褆突然折回来，“太子二弟先别揍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夺走太子手里扬起好几次都没舍得落下的手套。

    太子气咻咻瞪小四一眼，指着他的额头，“孤给你记着！“冲傻愣的奴才喊，“关门，谁来问就说孤刚才用火铳打麻雀，什么事都没有。”

    胤褆抓起小四，提着他进了堂屋，把他往桌子上一放，“老实交代，你手里的鸟铳为什么能自动射击？”

    小四刚说，“我想给汗阿玛打只隼——”

    “打住！”太子不是戴梓，“孤没工夫听你胡说八道，要是不想说，我们就去见汗阿玛。”

    胤禛苦着小脸，“唉叹”一声，到底谁把太子哥教的恁聪明！粗来！小四爷不打死他！

    “好吧好吧，是我自己想要的。汗阿玛的鸟铳太重，我拿起来就没办法点火了，不用点火的燧火枪又拿不动，就逼着戴梓把它俩合在一起啦。”小四指着旁边的左轮，“不信问戴梓，骗你们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