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爷爷，你家少爷脾气那么坏，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收拾他的人，你就别跟他们参合了。季宁关机可能是听到那根木头的话生气了，明天再打吧，到时候把人劝回来就行了。” “林少爷，少爷脾气挺好的，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一直……” “好好好，他什么都好，您赶紧去休息吧，这都快十二点了，您得早点休息。”到了沈家林木才发现，沈慕远那副死脾气一定是这个无限包容他的老管家惯出来的，他明明都有自己的儿子孙子，可是他所有的时间却都花在沈慕远的身上了。 回到房间，沈慕远却还在生气，看见所有和季宁相关的东西他都觉得碍眼。 季宁在这个房间里住了两年，自然留下了不少的东西，他走的时候走的匆忙，很多东西他都没有带走，他们床头柜上的新婚相片就一直摆在那里。 季宁觉得那些东西他走了，沈慕远自然会扔掉，沈慕远却是觉得麻烦，这种东西虽然有没有都一样，可是再去拍一套也挺麻烦的。 直到今天，沈慕远才发现，他一直不认为季宁会就这么走了，因为他还没有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字，他们还是合法的伴侣，只要他愿意，季宁就应该乖乖回来和他认错，然后他们继续过日子。 他本来是这么认为的，到现在也觉得事情就应该就是这样。 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相片里的季宁一脸淡笑，他的头轻轻偏着，刚好偏到了他的肩膀上面，那时候的季宁总会这么对他笑，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惹他生气。 “滚！”扔掉手中的相框，沈慕远直接躺倒了床上。他想着，明天是该把那份离婚协议书签了，他沈慕远绝对不会在乎一个不在乎他的人。 季宁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一夜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梦，一下是他小时候和mama一起生活的家，一下子又是刚和沈慕远结婚时的家，后来断断续续却全是一些荒诞的幻像。 他和沈慕远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他怎么还会做那么荒唐的梦？他梦见……沈慕远蹲在他的脚边，问他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 “梦醒了，该起床了。”季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按着云城冬日的天色，怕是已经快到中午了。本来年初一是不能睡懒觉的，因为云城的习惯，年初一代表着新的一年，初一睡懒觉一年到头就都得睡懒觉。 看了看旁边的手机，果然，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觉得口渴，季宁想起床喝水，到了厨房才发现他好像感冒了，嗓子很难受，喝了水虽然会舒服一点，不过还是很难受。 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季宁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烧，他摸着倒是觉得挺烫手的，不过他觉得自己的手也挺烫的，这样他也感觉不出来。 季宁从小到大身体都很单薄，现在已经二十多岁，可却还是少年的身形。不过他虽然身子单薄，可是身体却很好从小到大几乎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就是感冒也很少。 第23章 生了 知道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季宁先去倒了一大杯水，感冒了多喝水总是没错的。 觉得感冒了季宁第一个反应就是吃药，可是转瞬又想到他现在可不能乱吃药。季宁记着小区外面就有一个药店，他出去问问他现在这情况该吃什么药。 “没开吗？怎么会没开门呢？”药店不是医院，而且还是小区附近的小药店，春节的时候自然是要休息的。季宁没办法，想着这感冒才刚开始，他多喝点水捂一身汗应该就好了。 回家之后季宁先把昨天的饭菜热了一下，昨天做了好些菜他都没吃多少，还剩了不少。吃完饭，季宁便钻进了被子里，脑子有些昏沉，他想着睡一觉会好一点。 大过年的，只有关系特别好的才会去别人家里串门，姚爷爷年前买了些补品，他准备趁着过年送给季宁。 季宁听见有人在敲门，他想起床的，可是就是起不来，只能仍由着自己睡了过去。 季宁再醒来，是被肚子给痛醒的，肚子里的小家伙一点也不老实，在里面动个不停，他都挨了好几脚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时候，季宁想着忍一下就过去了，可是这一次季宁蜷着身子半天却一点没缓和，而且他还不由自主的心慌了起来。 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季宁是一点也不敢马虎，他狠狠拧了自己腰间一下，痛感传来让清醒了一点之后，才赶紧起床准备去医院。 “什么，马上手术？” “对，必须马上手术把孩子取出来，不然孩子会闷死在你肚子里的，现在孩子供氧不足，小家伙难受呢你自己也能感觉到吧，你在你肚子里不停的动。” “可是，他才七个多月啊，会不会……”季宁担心，孩子还差一个多月才足月，他有没有好好养着，万一孩子生下来不健康该怎么办。 “你放心吧，你的孩子发育的很好很健康，而且孩子满了二十八周就有很大的存活几率了，现在你的孩子已经三十周了你放心吧。而且，你现在这种情况不能等，必须马上手术，不然你就出院回家也好，去别的医院也好，总之我们医院不能接受你住院，要留下来必须马上手术。” “好，我知道了。医生，请帮我安排手术吧。”季宁知道医生说的是实话，而且他的情况好像还很严重，不然医生也不会是那个态度了。 也不知道季宁运气好还是不好，医院今天下午就他一例手术，很快的就准备好了一切，季宁在办理好一些手续接受麻醉的时候，心里还是没骨气的想到了沈慕远。 从知道有了这个孩子开始，每一次来医院检查季宁都是自己来的，期间他自然没少受到别人的好奇和白眼，今天也是一样，医生让通知家人他没有，让过来一个朋友他也没有，他不怕别人的探究眼光，也终究无法坦然去接受。 他想着，如果现在沈慕远陪着他，他一定什么都不会多想，什么都不会害怕。 季宁被痛醒的时候，立马意识到手术结束了，他抬眼就要找孩子。 “你先别动，你的孩子在保温箱呢，四斤四两，个头不算大不过也不算小了，他这还没有八个月呢，要是足月了起码是个六七斤的大胖小子。”护士是个刚过实习期的小姑娘，现在对工作还热情着，而且季宁的情况他们医院的医护人员都传遍了，小姑娘可怜这个大过年孤身一人的年轻人，特地要求负责这个病房。 “保温箱？怎么会？医生不是说孩子很健康吗？”季宁急了，要搁保温箱的孩子，不都是身体太弱不健康的孩子吗？ 季宁一急自然想马上去看孩子，不过刚见他的动静就被身边的护士拦住了。 “呀，你别急啊！你儿子是很健康啊，不过孩子不是不足月出生的吗，这不是为保万一多观察几天吗。你放心吧，你儿子没事儿而且长得可漂亮了一点也不像你……额，那个，其实你也挺好看的，不过那个……对不起啊。” “宝宝真的没事？” “嗯，我给你保证，你就好好休息吧，晚上吧，晚上我带你过去看他。”看病人一脸担心，小护士耐心给人解释了之后，又有些抱歉，她刚刚口快，戳到人家痛处了，他那孩子一定是长得像孩子另一个爸爸。 知道孩子很健康季宁就放心了，至于长相他才不在乎，那姑娘一定乱说的，人家说孩子刚出生都长一样，人家是客气才说自己孩子漂亮的。 季宁一直觉得那护士小姐是客气才说孩子好看，可是等到他自己见到了孩子，他才发现这小家伙真的很漂亮，一眼就区别其他婴儿的漂亮，只是……他怎么长得不像自己也不像沈慕远呢？ 孩子不是足月出生的，小脸有些皱巴巴的，不过从他的五官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十分漂亮的小家伙，那么小的孩子都能看见鼻梁了。 “回病房吧，你可不能站太久。” “再留一会儿好吗？您有事就先去忙，我一会儿自己回去。”医院的这楼层大多病房都空着，季宁想着这是好事，病房空着证明他们都在家和家人团圆呢，大过年的谁愿意来医院啊。 “不行，医生交代了，你不能站太久。走，跟我回病房，不然明早不带你来看他了。”小护士还挺倔的，直接动手了，伸手扶住季宁要马上把人带回病房去。 季宁舍不得孩子，不过也不想为难这个小姑娘，乖乖跟人回去病房之后，季宁又开始烦恼另一个问题。 刚刚医生和他提了，他要一周才能出院，这期间得要请个护工，他没有家人伺候医护人员也没有义务去伺候他，人家只做基本的工作。 “好贵啊。”季宁没想到请个护工会这么贵，一天要三百块，一周下来就要二千多了。 “这肯定贵的啊，护工是二十四小时的，你不方便做的很多事他们都要做，不贵点谁肯做啊。”扶着季宁躺倒床上，小护士要准备交班回家了。 “嗯，我知道了，请医生帮我安排吧。”大不了出院以后省着一点了。 季宁已经料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会花上一大笔钱，可是出院的那天他还是震惊了一下，这才一个星期他竟然花了一万多快快要两万块了。 “存款只有一万块了。” “哇…啊……” “啊，然然乖啊，爸爸没怪你花钱啊，咱们回家了啊。”季宁的伤口处还有些疼，抱着孩子的时候还是很小心，不过看着脸色越来越好力气越来越大的儿子，他心情却是越来越好了。 “那个，不然我送你回去吧，我都下班了。”季宁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他基本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孩子身上的小衣服和包被还是眼前的小护士给买的。 季宁东西不多，可是他身上有伤口，抱着孩子显然不方便，而且这才几天这孩子已经有一大袋子东西了。 第24章 担心 抱着孩子即使再小心伤口也是不舒服的，不过季宁更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拒绝了小护士的提议，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孩子的小衣服奶粉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季宁已经提前买好了，回家之后季宁把孩子放到床上，然后马上坐下了，这孩子明明那么小可是回家之后手也酸得很了。 休息了十来分钟之后，季宁才起身趴到床上看着孩子，小孩乖乖的睡着，明明刚出生几天，可是都能看见眼睫毛了，而且还挺长，孩子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特漂亮的家伙。 “然然，你可是我生的啊，可是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啊。”这是最让季宁失望的，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和自己一点也不像，不只是现在的自己，他自己小时候的相片他也是见到过的，和自己小时候也是一点也不像。 想象了一下沈慕远的样子，两人也是一点不像，季宁都有些怀疑，人家不都说血缘很神奇，谁家孩子一看就知道吗，为什么他的然然谁都不像。 “儿子，你再睡会儿，爸爸去给你冲奶。”奶粉奶瓶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新生儿应该吃多少，季宁也已经研究过了，孩子还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现在也应该要醒……哎？不对！这孩子有醒着的时候吗？这么感觉他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在睡觉啊？他是不是还以为自己还在肚子里啊？ 明明是想去给孩子冲奶粉的，想到这个睡神一样的孩子，季宁又转身趴了回去。 “儿子，爸爸现在去给你冲奶，再睡十分钟啊，十分钟后就醒过来喝奶，很香很香的～”或许是太长时间一个人了，即使现在孩子还只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季宁还是兴奋的不行，而且还有着满满的满足感。现在他有些理解那句话了，不管再讨厌孩子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都会改变的。 季宁已经问过医生了，孩子刚出生，每顿给他冲五十毫升的奶就行了，然后根据孩子的情况慢慢增加。 奶粉瓶子里有专门的小勺子，一勺子奶粉冲多少水都有定量，季宁还是第一次冲奶粉，在医院的时候都是医院帮忙找的那个护工做的。 “咦？怎么有面疙瘩？”奶粉冲好之后，季宁才发现不对劲，明明之前护工冲的都是奶白色的液体啊，很均匀的，这个里面怎么会有面疙瘩？这怎么回事？ 用筷子使劲儿在里面搅拌，里面的面团子还是散不开，季宁郁闷的眉头都皱一块儿了，他就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算了，反正是吸不进去的，就当浪费了吧。”孩子虽然像是整天都在睡着，不过隔上三四个小时，他会发出一点小声响，这时候只要把奶嘴放到他的嘴里就好了，吃饱了他又会继续说了。 “儿子，你真是太乖了。”看着奶瓶里的奶一点点的减少，等到奶水没了，却还啜着嘴的孩子又继续睡了，季宁拉起儿子的小手亲了一下，在心里把儿子夸了一遍又一遍。 季宁在医院住了一周的时间，里面的孩子晚上是怎么闹的，他可是一清二楚。他隔壁病房有个孩子比然然小了一天，可是那孩子性子和然然完全相反，刚出生的那晚上就哭了一整晚！ 家长以为孩子不舒服，可是医生检查了没毛病，那么那孩子哭闹只有一个原因了，折腾他爸妈呢！这大概是他爸妈上辈子欠了他吧，这这辈子来讨债了，一出生就把家里的人都累得半死。 “儿子啊，你真是爸爸的小天使～”想到那个整夜哭闹的孩子，再看看自家床上这个小睡神，季宁又在儿子小手上面亲了一下，然然实在是太乖了。 孩子是在正月出生的，而且还是年初一的生日，随着年味慢慢变淡，天气一天天变暖和，孩子也慢慢的长大已经满月了。 “乖儿子，今天爸爸带你去外面逛逛啊，我儿子可是第一次出门呢。”季宁自己倒是不在意月子这个问题的，而且就算在意也没办法，他不出门他和儿子怎么生活？不过孩子不一样，没满月的孩子是最好不要见风，季宁之前出来买东西都是趁着孩子睡着了，快去快回的，现在好不容易满月了，他就急着带孩子出门了。 孩子要出去晃晃，他自己也得找工作了，卡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要是在不找工作，他和孩子可就得饿死了。 这时候季宁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一下子交了一整年的房租，不然现在还得为房租发愁。 知道工作不好找，带着一个孩子就更难找了，季宁已经做好被为难或是直接拒绝的准备，可是一天下来真的没一点收获的时候，他还是难免的心里泛着酸。 其实如果只有季宁一个人，工作倒是不那么难找，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有大学学历，怎么着也不会被一直拒绝。可是他身边还有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刚满月的孩子，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工作岗位都是不适合的。 季宁现在都不会去超市买菜了，因为他发现超市的菜又贵又不新鲜。傍晚的时候小区外面有摆摊的菜贩子，他们都是云城周边的农民，菜都是自家的，又便宜又新鲜。 孩子的奶粉奶粉都是随时带着的，只要感觉孩子饿了，季宁就会找地方给孩子冲奶，孩子在外面倒是没有饿着，可是季宁一天下来就吃了一碗面。他想着反正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他吃什么都不无所谓，也影响不到孩子了。 一直到天黑季宁才回家，在小区门口买了些菜准备回去的时候，季宁看着姚爷爷关着的铺面，才突然想起来现在年都过完大半月了，姚爷爷怎么还没有开门营业啊？他平时不都是不休假每天都开店的吗。 姚爷爷年纪大了，还是独居，季宁心里担心，但是他又没有老人的联系方式，最后又想起老人好像根本没有电话。 “要不要去敲敲门？”反正姚爷爷家里就在他家楼下，他回去也是要经过的，顺路敲敲门，让自己安心也好啊。 去敲门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可是敲门之后，季宁心里更担心了，因为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应，也不知道是里面根本没有人还是老人出了什么意外没办法给他回应。 第25章 说不在意 季宁和小区里的人都不是很熟，也无从去问姚爷爷的情况，只能每天多去注意一下老人有没有回来。 季宁之前就考虑过要不要自己做个小生意，爷爷说过的，外边的小摊贩一个月也能赚好几千块钱，虽然累一点不过时间自由也没有回嫌弃儿子了。 手里的钱越来越少，季宁每天待在家里都待的心慌，不能等下去了，不管要做什么都得赶紧去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