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宋乔开心地笑了，大学同学方玲玲明天大婚，远道的同学提前一天到了，大学时，方玲玲和秦璐是她死党。 宋乔打开衣柜，扒拉半天，最后挑出一条上大学时穿的连衣裙穿上，还算合身，走去书房，推门道；“文凯，我今晚同学聚会，晚回来。” 王文凯回头，道；“去哪？我送你。” 宋乔道；“不用，你陪然然在家，我坐计程车去。” 说完，宋乔轻轻关上书房门，然然坐在沙发里目不转睛看动画片，宋乔走到跟前，叫道；“然然，有几个阿姨来了，mama出去一趟，早点睡，电视别看太晚。” “mama再见！”然然朝她摆摆手，眼睛没离开电视。 宋乔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十五分钟后，当宋乔推开饭店包间的门，不知谁喊了声，“宋乔。”三四个女孩，叽叽喳喳扑上来，秦璐嗔怪，“叫了你半天，你怎么才来？” 顾研微笑打招呼，“宋乔，你来了。” 几个疯丫头坐下，三个女人一台戏，聚餐前用手机拍照留念。 “你儿子怎么不带来？”林珍珍问。 “带他来，怕让你们这几个阿姨给吓到。”几个女生到一起就疯。 菜上齐，边吃边喝边聊，五个同班的女生里，就只剩下顾研没结婚，顾研快 奔三的人，急着把自己打发了，已定下结婚日期，五个女生里辛宁和顾研要好，道：“顾研，下次该你了，一个月后参加你的婚礼。” 秦璐诧异，扭头问；“咦！顾研，你结婚，我怎么不知道？不想告诉我？”秦璐家离a市最近，上学时跟顾研不交往，可毕业了，微信常联系联系，说来还是挺亲的。 顾研略尴尬，“日子还没最后定下来，等定下来通知你们。” “顾研，你男朋友怎么没领来，给大家介绍介绍。” 顾研腼腆，神情不自然，牵了牵唇角，“他有事。”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自己开公司。”顾研敷衍道。 “那是有钱的大老板了？”有人开启八卦模式。 “还行。”顾研淡淡的，一副不太想聊，几个人便不深问了。 久别重逢，场面热闹，胡吃海喝，一闹到晚上十点多。 顾研出去接电话，宋乔趁隙去洗手间，经过看顾研正在讲电话，顾研低低的声音传过来，“你不用过来，我自己回去就行。”抬头看见宋乔走过来，忙忙地结束通话。 宋乔点点头，过去，洗手间里，宋乔撩起冰凉的自来水洒在脸上，清爽，同班同学天南海北，难得一聚，几个人兴奋，都喝了不少，宋乔拍拍脸颊，潮润舒服。 宋乔走出洗手间，饭店这一层都是高档包间，包间门关着，走廊没人，宋乔头有点晕，揉了揉太阳xue，心想，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回不去家了。 这时，一个男人迎面走来。 走廊里灯光昏暗，程枫看清对面之人，不禁愕然，恍若回到大学时，宋乔一身学生打扮，穿着一条纯白棉布连衣裙，清纯干净，程枫眼神迷茫，深深望着她。 走廊光线一暗，一个男人的身影挡住去路，宋乔抬头，瞬间呼吸一窒，依旧是俊美带着几分清傲的脸，却又似乎多了几分世故沉稳。 宋乔紧抿唇，想绕过他身边过去，脚步不知不觉有点慌乱，程枫突然伸手臂，支在她经过的墙上，把她去路堵死，居高临下俯视着她，他身量高，她身材中等，跟他差了多半个头，程枫那份流露出的冷硬，无端让宋乔觉得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宋乔一阵心颤。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极冷的声音。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两人相遇过于突然，毫无心理准备，宋乔感觉自己身子在抖，太阳xue突突地跳，她强撑着，艰难地道；“你好！” 程枫目光低垂，突然看见她手指上的钻戒，整个人像是被重重一击，眼底沉得可怕。 “当年，你就那么着急结婚？”他声音低沉寒冷。 宋乔在能把自己身体戳出个洞的森森目光下，反倒平静下来，清晰地答道：“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火药味，程枫阴脸，嘲讽道：“你怕我不娶你？” 宋乔淡淡地道：“我不怕你不娶我，我怕你把我拖成老姑娘，我求着你娶我。” 程枫拧着眉头，压着火气，“我以为你……..” “以为我这辈子都缠上你，甩都甩不掉。”宋乔轻嗤。 程枫没说话，正戳中他痛处。 一股强烈的嫉妒，充斥着他的胸膛，“他就那么好？”程枫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听得真切。 “是，他愿意娶我，这点他比你好。” 他愠怒，可真是笑话，“我们四年的感情算什么？” “四年，是我对你的感情，你有吗？恕我这个人迟钝。”四年，青涩懵懂，单纯美好，抵不过现实。 程枫语塞，当时年少轻狂，可宋乔因此背叛他，他还是难以置信，和完全不能接受。 宋乔冷冷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从另一侧，快步离开，像逃离似的，她没有回头，直到转弯，她握拳的手松开，汗津津的，这几年，她偶尔也曾想过两人见面的场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是这样突然，五年，他变了，但本质的东西一点没变，她以为自己变了，可是她在他面前，还是那个胆小怯懦没有自信的女生。 宋乔缓缓地走到包间门口，在门口站了一会，深吸口气，推门进去。 ☆、第8章 程枫站在原地，她从他身边溜走一瞬间，他极想伸手抓住她，五年前的放手，他错失了她。 他不得不承认，宋乔的指控是事实，他们在一起四年，他从来没认识到她对他的重要，大学时，他努力使自己变得很优秀，取得老师同学们的认可，毕业后，他为自己的梦想创业，她也不是最重要的，他有很多时候，忽略她的存在。她在他身边时，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能离开，等她离开，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生活里已经不能没有她。 走廊尽头那个的熟悉的背影已消失不见，就像五年前，她突然从他生活里消失，且走得决绝，等他知觉，听到她结婚的消息，这打击是致命的，她没给他后悔的机会，他恨，他恨不得掐死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击垮他所有自负、骄傲，他不敢面对，深深地挫败感，他一蹶不振，最后远走他乡，一去五年。 这五年他身边不缺女人，他想忘了，忘了这个势力薄凉的女人，当初他生意遇到瓶颈，她抽身离去，双重打击，使他跌落谷底，一切重来，他堵着一口气，他生意有了起色，走上正轨，本以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她的身影经常在午夜梦回出现，他的心备受痛苦的煎熬，他知道自己放不下，他回来了。 程枫靠在墙上，很久，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顾研从一侧走廊转出来，望着程枫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过了一会，顾研拿起手机，柔声甜蜜问：“程枫，你在哪里？”佯作惊诧，“你都到门口，我马上出去。” 程枫心情沉重下楼，他的车子停在道旁，他掏出烟，摸出打火机，手抖得厉害，点了根烟，慢慢镇定下来。。 顾研快步下楼，看道边程枫靠在车子旁抽烟，程枫狠狠地抽了两口，白色的烟雾，在空中缭绕，顾研走过去，装作没事，笑着道：“你早来了？我以为你不能来这么快。” 这时，酒店里走出几个姑娘，程枫望过去，宋乔提着包轻盈地走出旋转门，程枫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月光下那熟悉的窈窕的身影。 有个同学眼尖，“你们看那是顾研的男朋友。” 秦璐嗔怪，“顾研抛下我们跑出来，原来是男朋友来接，真是，也不介绍一下，是害怕我们抢她……..”突然，惊讶瞪大眼睛，住口，朝宋乔望了一眼，一个同学心直口快，“那不是程枫？顾研的男朋友原来是……..”掩嘴，尴尬地偷眼看宋乔。 “难怪顾研怪怪的。”秦璐嘟囔。 气氛有些尴尬，众人目光齐齐看宋乔，这时，一辆大奔驶来，吱呀一声停在饭店门口的道边，一个年轻的男人落下车窗，朝这边挥手，“宋乔。”男人声音磁性醇厚，给人踏实感。 宋乔朝众人笑笑，“我老公来接我，我先走了。” 三步两步跑下台阶，王文凯已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宋乔钻进车子，台阶上几个同学惊艳，宋乔的老公真帅，又温柔体贴。 宋乔上车，朝台阶上几个人摆摆手，她不想把王文凯介绍给同学，这个男人不真正属于她，不过今天确实很有面子，宋乔朝王文凯一笑，“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你不回来，我能安心睡觉吗？”王文凯朝前面停着的车看去。 顾研上车后，程枫随后上车，从后视镜看后面的大奔，嫉妒啃噬他的心，他抓过一包烟，却没有抽出一根，用力捏碎，顾研轻轻地道：“我们走吧！” 顾研不敢看他的脸，阴森寒气逼人，车里温度降至冰点，顾研暗想，宋乔的老公，应该很优秀，宋乔看似生活很幸福，顾研稍稍心安。 宋乔和顾研走了，几个同学都大大松了一口气，恍然想起程枫和宋乔这一对金童玉女已是n年前的事了。 宋乔晚上睡眠浅，一会就醒了，翻来覆去，怕吵醒王文凯，悄悄穿鞋下地，走到客厅里，开冰箱，倒了一杯睡前打好的橙汁，夜里闷热，躁动不安，这场雨憋了两天没下来。 宋乔出去，王文凯醒了，顺手摸旁边的床铺，空空的，困意跑没了。 宋乔走到凉台透透气，夜空阴暗，没有一颗星星，埋藏在心底的记忆清晰地浮现，那个人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搅乱了宋乔平静的生活。 宋乔一个人在凉台站了许久，走回屋里，脚步朝儿子的房间走去，推开然然房间的门，小床上，然然睡得香甜，被子掉到地上，宋乔拾起来，替他盖上，俯身亲了下儿子小脸蛋，儿子跟他长得越来越像，这正是宋乔不安的原因。 宋乔回到卧室，轻手轻脚上床，刚躺下，身边传来王文凯的声音，“睡不着？” 宋乔吓了一跳，尴尬地道；“口渴。” 侧身问：“你喝水吗？我给你倒水。”说着要下床，王文凯一把拉住她，“我不渴，别麻烦了。” 次日一早，宋乔做好早饭，一家三口坐下吃饭，方玲玲今天大婚，宋乔对王文凯道：“我去参加婚礼，一会把然然送我表妹家。”她本可以带儿子去，一想到程枫可能会出现，她还是不带然然去。 “用我陪你去吗？”王文凯似随意地问。 “不用，你忙工作。”宋乔道。 王文凯吃完，撂下筷子道；“我送你们。” 宋乔收拾利落厨房，王文凯正系领带，宋乔走过去帮他打领带，一股清淡香水味，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下。 宋乔低头，没注意王文凯的视线正盯着她，王文凯道：“我去接你！” 宋乔嗯了声，似乎有心事，有点心不在焉，半天才醒过神，“我坐地铁回来，周日堵车。” 宋乔进屋换衣裳，她犹豫一下，从盒子里取出王文凯送她的钻石项链戴上，十分钟后，宋乔打扮好，准备出门，王文凯看宋乔今天格外明丽，宋乔参加婚礼，刻意化了淡妆，平常素颜。 王文凯先送然然去宋乔表妹家，宋乔已经跟表妹丁薇通了电话，表妹家离她家不远，开车五分钟，王文凯在车里等着，宋乔送然然上楼。 表妹丁薇一开门，看见她们，亲热地道：“然然，琪琪meimei正等你。”宋乔站在门口，听屋里很热闹，探头往里望了眼，门厅里横七竖八几双男人大号的鞋子。 宋乔吐吐舌头，“家里有客人。” 丁薇郁闷地道：“我公公婆婆和他堂弟来了。” 宋乔小声道：“你要早说，然然就不送来了，添乱。” 表妹丁薇自结婚，表妹夫家里乡下亲戚常年不断，当年姑父姑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反对理由，是表妹夫家是农村的，负担重，表妹丁薇不顾家庭反对，嫁了凤凰男，娘家陪嫁一套两居室的房子，结果，凤凰男家七大姑八大姨他二大爷三舅妈她表妹，谁去城里办个事，都在她家里落脚，省了旅馆饭伙钱，表妹丁薇有怨气不敢回娘家说。 宋乔突然小邪恶一下，低低笑道；“你家当初要买一居室，情况会怎么样？” 丁薇拧了她一下，道：“去你的，人家心烦，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宋乔下楼，上车后，一直寻思表妹丁薇从小娇生惯养，这桩婚姻根本不门当户对，王文凯边开车边问：“你表妹有什么事吗？” “没事。”宋乔随口道。 王文凯有时不知道宋乔心里想什么，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圈子，平常零沟通。 ☆、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