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后来时绪加多了安保人手守在各个出口,禁止不相关人员进入,才保证了正常拍摄。 苏乔看着这个谈吐文雅、彬彬有礼的男人,怀疑他是不是其他楼层混上来的办公室人员。 男人递出名片,自我介绍:“名贵姓许,我是余兆东的秘书,余董正在楼下,希望跟苏乔小姐谈一谈关于时绪先生的事情。” 什么?余兆东想跟她谈时绪的事? 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苏乔后退一步,抱臂看着他,“抱歉,不去。” 许秘书淡淡笑着,“你可以让你的经纪人一起来,我们来一场开诚公布的谈话。” 闻言,苏乔眯了眯眼睛,考虑数秒后道:“行,等等。” 把吕海盛叫过来后,三人绕过繁忙拍摄的片场内圈,走楼梯下了一层,跟着许秘书,几人来到一处开放的茶会室。 许秘书站在门口并不进去,同时示意吕海盛在门口等待,对苏乔道:“苏乔小姐,这里不会关门,我跟你的经纪人就在这里守着,请你放心进去谈话。” 茶会室内,宽敞舒适的沙发上,余兆东闲闲坐着,对着她淡淡颔首。 苏乔慢慢走进去,在他对面坐下,“余董,有话直说。” 余兆东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几张验伤报告,丢在桌子上,也没心情寒暄,直接道:“这是我儿子的伤情报告,颅内出血,血块至今未散,他本人不知道这事,还以为自己恢复良好。” 目光快速从验伤报告上掠过,苏乔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好预感,深吸口气问:“所以?” 余兆东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这些,之所以不公开,是因为阿巍喜欢你,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是,乔小姐好像拒绝了他?”他摇摇头,“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一点,这份报告公布,保证时绪身败名裂,我用这个换你跟阿巍的婚约,同意不?” 什么?! 苏乔瞳孔顿缩,心脏狂跳,她攥紧拳头,气得脸红。 “你做梦!” “哦?时绪可是你三哥,我听说你们感情好得很,让他从神坛位置跌下来,你忍心?” 果然,能养出余巍成那种性子的父亲,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用时绪的前途来威胁她,可真够无耻! 苏乔胸口不住起伏,“这点小事,怎么能影响我三哥?再说他为什么动手,你以为我不敢站出来说?!” 一年多没见,小丫头有长进了,竟然没被他吓到?他以为今日能有这些名气,肯定爱惜羽毛,但听这意思,是要弄个鱼死网破? 唬谁呢?! 余兆东冷笑,“你可知道女艺人沾到这种事,就别想洗白,网友可不会相信你是清白的,这趟水只会越辨越黑,或许我再说清楚一点,这份报告,我不止会公布网上,我还会以故意伤人罪起诉时绪,到时时影帝可不单名誉扫地,还要进去蹲几年,你想清楚。” 苏乔眼前一黑,不知是被余兆东的无耻气到,还是因为里面的用词而心疼时绪…… 时绪是为了她才卷进这些破事里,明明,使坏的人是余巍成,可最后被扯下水的人却是时绪,怎么可以!她怎么能甘心! 苏乔站起身,神情渐渐平静,眼神冰冷至极。 “一年前,余巍成对我不轨,当时我17岁,尚未成年,如果你起诉时绪,我会以强`jian未遂的罪名起诉他。” 什么! 余兆东难以置信,哪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不是噤声沉默,还敢跳出来说要起诉?她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公众人物身份!竟然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你敢!” 一直以来,都是时绪在保护她,她自知不够强大,但就算是这么弱小的自己,这一刻,也想保护他。 苏乔神色毅然,“那你就试试我敢不敢!” …… 正当苏乔同余兆东胶着时,长莱山上的时宅来了一名不受欢迎的客人。 霍城带着秘书坐在客厅,正慢条斯理地喝茶,听见脚步声,转头,便见时在清和时扬徐徐走来。 他眯了眯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在清。 自上次墓园一别,不过短短几个月,时在清居然如此憔悴?难道他身体真的快不行? “哎哟,表妹夫,不过两三个月没见,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这副头发花白,身形消瘦的样子,哪里有昔日一点影子? 时在清当年,可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号称上京第一美男子,谁能想到,今时今日竟然成了这副枯瘦模样? 可太让人开心了! 他笑得厉害,连杯子里的茶都洒了,他急忙放下茶杯,拍拍洒到茶水的西裤,装模作样道:“抱歉了,表妹夫,咱都是自己人,可别怪我直率。” 秘书自从时在清和时扬到了后,便起身欠身走到外厅去,此时此刻,内厅只有时在清、时扬和霍城三人坐着。 时扬眼神锐利,“霍总,这是时家,姻亲是乔家,似乎跟霍家没什么关系,还是别说自己人了。” “阿扬。”时在清制止他,摇了摇头。 霍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对着时扬上下打量,嘴角勾出轻蔑的弧度,“你一个养子,也敢这么大放厥词?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够了!阿扬是我儿子,轮不到你来说话!” 时在清可听不得别人这么说时扬,眯着眼睛道:“霍城,你我关系如何各自有数,何必虚伪地客套?我没太多时间跟你扯谈,有话快说!” “呵呵,行!表妹夫还是一如既往地豪爽,那我就直说了,我今日是为了表侄女而来,余家托我来谈婚事,我思忖着,余巍成一表人才,配乔乔正正好,表妹夫怎么看呢?” 时在清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霍城笑眯了的眼睛闪了闪,“余兆东的独子余巍成,正是天娱现任执行总裁。” 第85章 天娱!余巍成! 这两个名词瞬间激发时在清的记忆, 他想起了乔乔刚回家时他们的猜测,原以为一切都成过往,不想现实仍在纠缠。 跟谁联姻不行,跟他?做梦去吧! 时在清脸上一片恼色,平日的好涵养都丢到脑后,“你滚!” 霍城老神在在地坐着, 纹丝不动,“别忙着生气,听听我的理由, 我们这个圈子, 年纪相仿的有为青年本就不多,单身人品好的更少, 余巍成嘛,虽然年少轻狂过, 但对乔乔一往情深,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余家你知道,祖上出过名臣那一家, 妥妥的名门望族,不说天娱, 单靠东山的祖业,养活几辈人都够,有这样的背景,难道还不算好人选?” 时在清忍着怒气道:“背靠祖荫不思进取, 纨绔浪荡轻浮,这样的人在你眼里就是好人选?我时在清眼睛还没瞎!” 霍城抹了一下油光黑亮的头发,面带微笑,“别动气,我来呢,其实就是通知你一声,因为我这边已经答应余兆东了,你答应最好,不答应呢……” 时在清捂着心口,呼吸急速,“乔乔是我女儿,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你现在就滚!给我滚得远远的!” “别随便打断别人的话行吗?教养呢?” 霍城对时在清的怒目视而不见,径自道:“其实这件事,只要乔乔答应就行,你?最好答应,不答应的话,”他悠悠拍了下西裤,交叠的腿放下,笑道:“那我就把旧事源源本本告诉乔乔,她mama是你害死的。” “义父!”眼看时在清面色难看,时扬一边扶住对方身体,一边朝霍城厉喝:“你滚!时家不欢迎你!陈叔!送客!” 一直守在外厅的保镖听见了,立刻快步进来,霍城却看也没看对方,双眼像毒蛇一般地看着时在清,语速极快说道:“安安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受孕,是你一次又一次地让她怀孕,最后她怎么死的,你还记得不?” 他站起身,挥开保镖的手,“你可别嫌弃余巍成,在我看来,乔乔在外多年早野了,哪有半点名门千金的样子,能嫁进余家就该偷笑了,除了他,还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对象,哈哈哈哈……” 最后被保镖挟持出去,他嚣张的笑声仍是不间断地飘过来,时在清捂着胸口急喘,脸上血色急失,双手发凉,时扬疯狂喊人:“来人来人!” 在一楼工作的工人和保镖齐齐赶来,时扬吩咐他们照看,自己飞快跑回楼上,跑进时在清的卧室去拿药。 “先生你撑一撑!大少爷去拿药了!” 陈嫂看着时在清不住抽搐的双手,吓得够呛,忙出声安慰,可是她不知道,时在清此时此刻,一句话也听不见,他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恍恍惚惚出现妻子笑容明媚的脸,他伸手想去捉,“安安……” “先生!” 时在清眼睛一闭,身子软了下去。 此时被撵出大门的霍城,在秘书的帮忙下坐进车子,离开了时宅。 回想刚刚被保镖强硬推出来的情景,秘书仍是心有余悸,他一边小心开车,一边瞄了瞄后座的霍城,见他望着窗外,脸上已然恢复平静,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癫狂之色。 他有心想打破僵冷的气氛,便道:“没想到余家要和时家联姻,两家以后强强联手,也是一段佳话。” 不想,霍城对此嗤之以鼻,“余兆东在做梦,别说人品不行,就是家产,余家也不及时家小半,根本没有可比性,这样的人,时在清怎么可能跟他联姻?” “啊?”秘书纳闷了,既然霍城知道时家不可能答应,为什么要走这一遭? “那霍总为什么要答应余董?” 为什么?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为了气气时在清呀。 霍城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闭上眼睛,头向后靠,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在大腿上拍着。 十二年,安安走了十二年,岁月如梭,昔人早已不在,时在清却仍活得好好的,凭什么?他这个凶手! 早该下地狱去给安安赔罪! 既然他迟迟不肯去,那就让他,推他一把。 苏乔不知道,她不在家时霍城竟然上门来闹事,此时此刻,她身体里酝酿着巨大的愤怒,怒眼看着余兆东的样子犹如一只被惹怒的母狮子。 余兆东不禁回想到那一天。 得知余巍成竟然带旗下未成年艺人去开房,对方不愿意还意图强上时的愤怒心情,他知道这事有多棘手,只要这个小艺人把事情说出来,余巍成这辈子就毁了。 痛打儿子一顿后,立刻安排他离国,随即把这名叫苏乔的小艺人叫过来敲打,那时候的她,还完完全全一副学生模样,眼神带着恐惧,他好生好气安慰她,告诉她已经教训了余巍成,让她好好回去休息,以后绝对不会纠缠她,希望她不要乱说话。 小丫头不知是吓怕了,还是什么都不懂,半点要求也没提,就这样走了。 再看现在的她……他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出现了。 余兆东拍着桌子起身,“你说阿巍意图强`jian你?你可有证据?你当时有去验伤吗?你可想清楚,这种事公开,你就要告诉大家细节……” “你不能进去……” 门口传来的细碎声惊了两人,他们向门口看去,立刻看见被许秘书拦腰抱住的时绪,一双眼睛猩红可怕,神色噬人地看着余兆东! “滚!”看不清时绪的动作,只见下一刻,身高并不比他矮多少的许秘书被他丢了出去。 天啊! 苏乔瞪大眼睛无法反应,瞬间吓傻了! 时绪几时过来的?刚刚的话听到了?她的眼前一片黑色,几乎要站不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