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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良久:“继续。” 见着他并不异样,陆箐然便壮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只不过说到接下来的梦,她稍作了改动,将亲弟弟的身份捏造成了并无血缘的假弟弟,能够扶持他登基全因自己野心狂妄,虚报了弟弟的身份。 至于剩下的她也有所隐瞒地报了些,毕竟这终究是她梦中发生的事,就算穆冠儒有心证实,也无处证实去。 听她再次提及佛串,穆冠儒脸庞有了松动:“你说这佛串是三年前在路中捡到,无意间被我瞧见之后,我便不再对你姐弟俩有杀机,反而对你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 陆箐然微颌首:“梦中我后来才知晓,是王爷将我误会成了救命恩人,可那时我并不敢坦白……至于再后头我只梦到了个大概,再具体便不太记得清了。” 穆冠儒突然开口:“你梦中并无沈初黛的身影,她去哪了?” “作为秀女的一员,沈小姐被殉葬了。” “死了?”穆冠儒蹙紧了眉头,“以她父兄对她的宠爱,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她周全,怎么会任由她死的这般冤枉。” 陆箐然长睫微垂下来:“因为在我的梦里,沈家早在五年前一役中满门男儿葬身于沙场,沈小姐作为忠国公孤女,虽是身份尊贵得以参加选秀,却无人庇护。” 穆冠儒眸微眯,随即将眸光落在那串佛珠上,不动声色地问道:“这佛珠自你捡来便一直在你身边,从未离身吗?” 见着陆箐然轻声称“是”,穆冠儒紧抿着薄唇良久,终于从唇间轻释出一抹轻笑:“原来如此。” 今日一说,脑海中纠缠着的思绪终于微微散开,那些早已沉淀于心底的困顿也有了解答。 为何每次皇帝遇险,沈初黛都宛若事先预知一般,提前为他挡下一劫。为何囚禁沈初黛当晚,分明穆家的玉佩一直在他身上,可还是有人用那块玉佩开启了穆家的私库。私库所在除了穆家掌权之人,并无旁人所知,沈初黛又是如何而知。 这一切本无法解释,甚至于他心中的那个猜测也实在是荒谬无稽了,这一切改变的起端根本不是皇帝选秀,而是沈初黛诞生之日。 她似乎掌握着开启时空的钥匙,有着窥探未来的捷径。 未来被人随意改变,穆冠儒心头虽不悦,可更看不惯得是所谓命中注定。 他淡淡扫了眼僵跪在地上的陆箐然,心头却是没有丝毫波澜,可笑的是她却是他的命中注定。 穆冠儒淡声开口:“若要你弟弟活命,明日我要入宫面见沈初黛。” 陆箐然一怔,有些惊慌地扬起头,他神情清淡、声音平稳地继续说道:“我要你亲口求她给你赐婚,说你愿意和亲大梁。” 第60章 第六十回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街角,梁勋与沈初菱一起躲在巷子里,沈初菱终于憋不住了轻声询问道:“都这般久了,他们不会还在找我们吧?” 她心头委屈,往年七夕她都是同家人一起过的,纵使时常会被二jiejie冷嘲一番,也好比躲在这个阴森的小角落里,还要为被抓住而心惊胆战着。 梁勋轻声道:“皇子的玉佩丢了,他们若是找不到,脑袋便要搬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坚持找下去。” 沈初菱站起身,气声道:“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玉佩又不是我偷得,至于这套衣服,我与他们解释后,还给他们便是,我就不信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裙摆却是被人扯了下,她低下头去见着梁勋仰着脸,眸光微闪透露出一些可怜。 沈初菱xiele气,软声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卖你的,你好好躲着别让他们抓到了。” “可是他们瞧见你同我偷偷摸摸地一起跑了,大邺忠国公三小姐勾结贼人,盗取大梁三皇子玉佩,此话若是传了出去,便不仅仅是你我之事,是大邺与大梁的国事。” 沈初菱吓得立刻便缩了回去,又气得咬牙切齿:“所以你为何要盗取玉佩!” “此事事关机密。”梁勋观察了下四周,方才神神秘秘地轻声道,“你确定好,可以承担听后的代价了吗?” 沈初菱忙是捂住耳朵:“算了,算了,我突然觉得知不知晓也没什么重要的,你盗取玉佩自然是有你自己的目的,你还是不要轻易告知旁人的好!” “你怎么是旁人?” 沈初菱一愣,随即瞧他轻轻荡漾起淡淡笑意:“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事关自己小命,沈初菱反应地很及时:“那我也不要知晓!” 见着他唇瓣微动还要说些什么时,她忙是用手心捂住了他的唇,匆匆忙忙地道:“我不要听,你不许说。” 梁勋微微一愣,她的手心娇嫩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紧紧地贴在他的唇上,他几乎能感受她肌肤的细腻。 就这般沉默了会儿,沈初菱也意识到这样有些暧昧,脸颊微微一红,匆匆收回了手,小声嘟囔道:“你别说了,我真的不想听。” 话音刚落很远处便响起一声尖厉的轻响,很快暗沉沉的天际便布满了烂漫的烟花。 沈初菱惊讶地抬起头看去,小声感慨道:“我原以为今夜观赏烟花是没戏了,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瞧见烟花。” 梁勋也跟着仰头望去:“说起来,今夜是我在大邺过得第一个七夕夜。” 沈初菱委屈巴巴地道:“我也是第一次这般憋屈地过七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