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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孙老板,那江某就不送了。” “啊?哦,好好,不用送,江老板不用那么客气,我自己走,您忙!” 目送孙五两一走三蹦的离开,云菀看着那厚厚一叠文书,有些发愁:“小侯爷真要买下这家青楼?” 云菀出身将门,四个月前她的父亲战场失利,因为错估形势害得数万兵士埋骨边境,皇帝秋后算账,班师回朝的云老将军与家中一众男丁被打入大牢。 枉死的兵士亲属群情激愤,经过一番审理之后,云老将军连同两个先锋军儿子被处以斩刑,云菀与母亲则要被送进教坊司充作官妓。 云母性子烈,在得知云老将军死讯的那一刻狠狠撞向柱子,就那么跟着一起去了。 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转眼间只留下了云菀一个人。 荣映费了好大的劲才在云菀被废除武功押入教坊司之前把她捞出来。 为此不知得罪了背后多少人。 荣映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又叫错了,说了多少次要叫老板。” 云菀无奈,十分听话的改了口:“老板。” 荣映哎了一声,却没有对云菀解释原因。 云家一案的水太深,很多事情他自己都还没有调查清楚,只能凭借着卫尚给的任务提示,猜出云老将军是被人设计了。 当时还呆在牢里的云菀不知道,她这个云家唯一的幸存者,被多少人暗中惦记着。 荣映能够帮忙隐瞒她没有被废去武功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 为了让幕后之人放松警惕,云菀离开教坊司监牢以后,不能过得太好。 买下一家青楼,自然是因为有人希望云菀有这样的归宿。 连废去武功充作官妓这样缺德的法子都能想得出来,这么为难一个女子,幕后之人中肯定也有一个女子。 而且她一定恨极了云菀,恨不得云菀余生都在泥水里打滚,再无翻身之时。 为了迷惑那人的视线,荣映决定帮她完成心愿,把云菀包装成怜春楼的头牌。 对老板的心思一无所觉的云菀还在一脸好奇的等着答案。 荣映咳了一声,忽略掉云菀求知的视线,向后面那辆马车走过去。 他放软了语调:“老师啊,您看,您是要跟学生一起进楼里瞧瞧,还是直接去学生为您备好的宅子呐?” 柴训哼了一声,并不想跟他说话:“小四,我们走。” 名叫小四的车夫冲着荣映歉意一笑,赶着马车去了隔壁街上的小院。 那里是荣映专门为柴夫子准备的居所。 楼里的姑娘仆役都听到了新主子要来的消息,事关生死存亡,他们不敢有丁点的怠慢,所以早早就在里面候着,想要给新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 姑娘们的长相都过得去,而且因为怜春楼是镇上唯一一所青楼,生意其实还算不错。 之前的孙老板之所以急着转手,是有别的原因。 至于是什么原因,荣映并没有特意去查,他只是觉得这里各个方面都挺合适,就直接拍板交了钱。 他又不是为了赚钱,就算怜春楼最后赔个底朝天他也不怕。 荣映踏进大堂,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新员工,觉得就这么上楼好像太过冷漠,所以他强撑着对众人说了些场面话。 将人各自打发之后,才有时间处理自己感冒的事。 云菀安排了一个熟悉当地环境的仆役去请大夫,荣映则是迫不及待的上楼躺着去了。 大夫看过之后开了药,荣映喝了药蒙头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时,感冒已经好了七八分,连带着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将自己收拾整齐,下楼的时候荣映突然想到一件事。 怜春楼是青楼,那他这个老板就是老鸨了? 想想还挺刺激的,荣映没忍住嘿嘿笑了起来。 正准备上楼给老板送药的云菀:“……” 跟云菀说自己想出去走走,荣映摇着手中的折扇,一脸淡定的下了楼,仿佛刚才笑得像个猥琐小流氓的人不是他。 而在他的身后,云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板,你的药还没有喝!” 门口哪里还有荣映的人影。 走在福川镇的街上,荣映看什么都是新奇的,似乎就连这里的灰尘都跟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 也确实不一样。 他这一次的身份,是一个盛世王朝的侯爷,名叫江忘秋。 江忘秋的生母是当朝皇帝的亲meimei重怡公主,父亲江蓼世袭国公爵位,手中没有实权,但地位崇高。 重怡公主是被人从小宠到大的性格,并不明白该怎么做一个母亲,再加上她与江蓼是青梅竹马,两人成亲后一直如胶似漆,所以江忘秋的出生,完全可以用意外两字形容。 很多时候,国公爷夫妻俩常常会忘记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皇太后深知自己女儿的秉性,对自己唯一的外孙是又怜又爱,最后实在看不过去,干脆接回宫中养着,也省的小外孙受委屈。 这么一养就是十几年,直到江忘秋及冠,他那位皇帝舅舅给了他一个永宁侯的封号,重怡公主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原来已经那么大了。 那个时候的江忘秋已经习惯了他家爹娘对他的态度,对重怡公主迟来的道歉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反正没有爹娘他过的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