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中现在有个赌，赌许晗跟他那怎看怎不配的女朋友何时分手，有说一个星期的，有说半个月的，有说一个月的，一个月已是极限，按许晗女朋友们的前车之鉴来看。 有人问马克：“哥，你觉得呢。” 马克尚跟余子黎有赌约，这才一个星期，他赌的是三个星期，于是马克仰起下巴，睥睨地看一眼余子黎：“三个星期，多不了多不了。” 余子黎乐呵了：“你听他给你放屁，我赌一个月。” “这……”那人说，“一个月会不会太长些，许哥换女朋友可勤了。” 马克抓了一把头发，他昨天刚把头发烫了，渣男发型，力求全方位吸引妹子关注：“真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万一许哥喜欢这款呢。”余子黎想起许晗今天喝过的江暖的水，别人不晓得，他却知道，许晗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且素日里高冷地要死，何时主动与人亲密过，他有一张脸，足够好看到他不太需要主动，即使是对他之前的那些女朋友。 自从那天见过沈臣希一面之后，江暖就再未知道他的踪迹，有人喜热闹，走向人群，被人群淹没，而江暖性子静，自然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关注沈臣希。 其实李华与沈伟希望两个孩子能多多接触，彼此之间如兄妹般亲密，那样便成真真正正的一家人，不过似乎任重道远，两个孩子只得慢慢磨合。 江暖给李华撒谎，说明天跟梁静一起去市图书馆查阅东西，李华知晓江暖从不撒谎，也只是皱了下眉，说了句我明还有课，你自己注意下早点回来就行。 江暖脸红耳赤，趁李华还未察觉时慌张点头。 因害怕李华询问梁静，她还跟梁静串通好了，打电话过去时，梁静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在图书馆之类的地方，听到江暖的要求后，小声道：“我知道了，在忙，那我先挂了。” 电光火石之间，江暖问她：“你是不是和楚贺在一起。” 但电话在她落音的下一秒便挂断了。 江暖看着黑屏的电话，嘴中嘟囔一句重色轻友，又思及自己，不禁有些汗颜。 她特意查了明天的天气，多云，在近日气候颇为炎热时，不失为一个好天气。夜里睡得并不沉，不知是不是因为心中的期许，江暖七点多便醒来了，精神充沛，听到客厅里李华的声响，过了会儿，李华出门了。 江暖与许晗约的是十点，市图书馆门口见。 时间不急，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穿上昨夜挑选好的衣服，在镜子面前左右顾看，看着看着又乐了，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磨磨蹭蹭一阵子，到图书馆时准时。 许晗已经在门口候着呢，他坐在公交站牌处，低头玩着手机，耳朵上挂着一只耳机，书包随意地放在一边，瘪瘪的，也不知他拿了什么书。 江暖走过去，坐在许晗身边，本来想等许晗打完这场游戏，结果许晗见她一来，便收了手机，江暖道：“怎么不玩了？” “没意思。”许晗淡淡道，提起江暖书包，看着图书馆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忽然笑了一声，“头次来这种地方。” 江暖下意识地问一句：“那你们之前去哪里？” “你们”自然是指许晗跟他的前女友们，这句话一出口，江暖就懊恼地在心里掐死自己了，偏偏许晗的每个女朋友她都知晓，甚至包括那个赵婉。 许晗眯起了眼睛，很危险的讯号，他的刘海若隐若现地挡住了他的右眼，白皙冷色的皮肤下，左眼的那颗泪痣是最冷静的引诱，最无声的撩拨。 “怎么，吃醋了。”许晗这句话问得很平静。 江暖咬紧下唇，不说话，却依旧点了点头。 “好孩子，乖。”许晗像是逗一只猫儿，摸了摸她的头顶，没有任何安抚的意味，似乎只是被她现下所表现的情绪所逗乐。 江暖红了脸，不是害羞，是气的。 许晗瞥一眼江暖后，才慢吞吞说：“那些地方都不适合好孩子去。”江暖没回应，“当然，也不适合我去。”他后一句说出时停顿两秒，江暖眼睛发亮。 磨磨蹭蹭跟许晗走进图书馆，楼梯口拐角处，江暖停下步伐来，拽住许晗的手，许晗回头看她，便听到江暖结结巴巴道：“以后要跟我走，别走丢了。” 好孩子忍着羞意，不敢看他的眼睛，却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他甚至感受到她掌心微微的颤意。 半天没听到许晗回应，江暖抬头，却已被人夺取一吻，久久之后，许晗握紧她的腰，埋首在她脖颈处，嗅着少女身上淡淡的清香，闷声笑了出来：“是不是想让我亲你。” 江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恰巧一个男生走上楼梯，看见许晗正抱着江暖一脸餍足，于是尴尬地踟蹰不敢前，许晗看见后懒懒道一句：“没见过谈恋爱的吗？”然后拉着一手捂着脸的江暖上去了。 许晗书包里果然只塞了一张卷子，好巧不巧是上周的英语练习卷，江暖只看一眼，上面的红色触目惊心。 于是江暖把他的卷子拿了过来，细细端详，嗯，是惨不忍睹的差，果然只配得二十六分。 “要不……我给你讲讲英语。”两人坐在一起，江暖偏过头去，眼神干净纯粹。 许晗压根没想在图书馆学习，他用舌头顶着上颚，似笑非笑，看着江暖一脸认真的模样，从嗓子里低声哼一下，算是答应了。 江暖小声地从他单词错误讲到语法时态错误，讲得颇为认真，许晗听着听着，把注意力放到江暖的侧脸上，女孩耳朵白透，侧脸温柔，神情投入且专注。 江暖感受到许晗的目光，说话开始结结巴巴，“先就这些了，你把卷子再看看，不懂的话再问我。”江暖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拿出自己带的杯子抿上一口水。 许晗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他把卷子拿到自己跟前，卷子上是秀丽的笔迹，带着江暖的注解，江暖看他默认，便开始做自己的题。 过了会，江暖偷偷看许晗一眼，少年正蹙眉看着桌上的英语卷子。 再过会，江暖又偷偷看许晗一眼。 第三次偷看时，许晗未抬头，直接说了句：“偷看什么？” 声音不大，江暖却如被抓包的小孩一般，手足无措起来，她赶紧看着手中书，一脸认真。 认真且专注地学习着，待江暖再次将目光从书本中收回时，太阳已从窗边落在地方，一大片的日光明媚，使整个图书馆分外亮堂，江暖早就把英语卷子看完，此刻正拿着江暖的一本书在看。 江暖想到许晗惨不忍睹的英语，难得觅他开心：“看得懂？” 许晗合上书，轻轻看她一眼：“后面有翻译。” 江暖绕了绕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 时间也不早了，中午十二点，江暖给李华提前说了，今天跟“梁静”一起在外面吃饭，李华中午便也不用麻烦回家，只是走之前，李华告诉她不许吃外面小摊上的垃圾食品。 “我们去吃饭吧。”江暖一边收拾书包，一边对许晗说。 许晗对这边不熟，江暖道：“我常来这儿，知道几家饭店，带你去。” 话语间，江暖像个迫不及待与人分享秘密的小孩，右手拉着书包带子，扬起头看他，眼睛里都是兴奋。这是她第一次与许晗出去吃饭，她竭尽所能地介绍她印象中的好饭店。 许晗自然而然地把她书包从她肩膀上拿下，把自己的书包塞进她怀里，许晗的书包是黑色，江暖背在身后，轻轻松松，就是有些大，她背着像个小孩，倒是江暖书包，装了好些书本，颇沉，江暖知晓许晗的性格，这些天相处后也不那么客气，于是她顺手牵起许晗修长的手：“走吧。” 因为时间是中午，各处吃饭的人都多了起来，江暖带许晗来的这家饭店，人没那么多，落得干净清净些，服务员将两人引上楼，一个小包间里，江暖回头对许晗偏着头笑，隐约带着求夸奖的神情：“这里有几道菜特别好吃。” 江暖点了几道菜，许晗坐在一旁，江暖道：“都值得推荐呢。” 许晗嗯了一声，快吃完饭时，江暖跑出去想结账，结果被告知账已经被结了，店主是个年轻jiejie，笑着说是跟江暖一起来的很帅的那个男生结的账。 江暖知晓了方才许晗出去一趟的原因。 她又回到包间，许晗已吃完，正在看着手机，江暖小步挪到许晗身边，轻轻戳他肩膀一下：“下次让我请你好不好？” 许晗看她，随口回句：“没必要。” 江暖固执道：“上次你还请我吃零食，这次又是你请客，这样不好。” 许晗这才收起手机，靠近她，慢慢问道：“你是我女朋友，哪里不好？” 他跟之前的女朋友出去，都是他掏的钱。 江暖看着许晗的眼睛，毫不闪躲，却依旧不屈不挠：“反正就是不好。” 许晗的目光在江暖的面上停了几秒，忽然笑了下，轻轻松松的模样，似乎没把这场争辩放在心上：“你说不好就不好，好孩子，谁让你是我女朋友。” 吃完饭后，时候尚早，两人顺着路边走，街上还是有些热，江暖忽然将许晗等等，然后自己跑开了，许晗看见她跑进一家奶茶店，不到一会儿出来，手里提着两杯冰冰凉凉的奶茶。 许晗不喜欢喝奶茶，特别是看到江暖手中的奶茶，一看便知甜腻。 江暖递一杯给许晗。 许晗没接：“太甜，我不喝。” 江暖眨巴眨巴眼睛，对他说：“我买了两杯。” 好吧，江暖把吸管扎进，喝了一口草莓奶茶，冰凉的感觉驱散大半闷热，江暖瞥一眼许晗：“真不喝啊，那我就喝两杯了。” 话还没说完，许晗低头吻下去，他的舌头柔软，轻轻触碰她的牙关，江暖还没缓过神来，这个吻便结束了，许晗感受着口腔里草莓的味道，对她说：“挺甜的，别一下喝两杯，容易闹肚子。”